简单

    但是魏朗确实觉得这件事挺简单的。简单的就是要么大家一起生,要么大家一起死。

    “大丈夫在世原本就该轰轰烈烈一场,更何况咱们现在都已经被逼到了绝境了。我们不反,就没有命在。而且爹你真的甘心自己这一辈子,甚至咱们魏家的子子孙孙往后都要蜗居在云南这一隅,不得出这里一步?还是你心里不想着为蓁儿受的这一刀,她腹中的孩子报仇?还是你明知道娘现在就在京城,心里时时刻刻的念着咱们,却只能日日跟她不喜欢的人在一起生活?难道你不想这辈子还有见到娘的一天?爹,你担心什么,怕什么呢?大不了就是咱们一家人死在一块儿好了。反正人这辈子,纵然活了百年,到最后也谁都逃不掉那一天。与其这般担惊受怕,畏首畏尾,抱着遗憾过日子,倒不如抄起兵器干他娘的。”

    到底是将门之子,这一番慷慨激扬的话顿时只说的魏衍心中豪气顿生。

    对啊,怕什么?与其往后担心阮鸿达随时会遣人过来暗杀他们,遗憾他和秀静这辈子有缘无分,相隔千里之遥不得见面,倒不如按照魏朗说的,抄起兵器轰轰烈烈的干一回。大不了也就是他们一家子死在一块儿罢了。

    但是若成了,他和秀静就能在一起,往后他们魏家的子孙也不用世世代代的蜗居在云南这一隅。

    就是他的女儿和女婿,往后这辈子也都能安安稳稳的过日子。

    双手握着椅子扶手站起来,魏衍伸手用力的拍了拍许攸宁的肩膀:“好,这件事就依你所言,咱们反了吧。”

    然后他又用力的拍了拍魏朗的肩膀,语气欣慰:“以前只觉得你吊儿郎当,做什么事都不行,但是现在看来,你还是有可取之处的。”

    这话魏朗就不大乐意听了:“爹,我怎么做什么事都不行了?我觉得我明明都已经做的很好了。”

    目光瞥了许攸宁一眼,又咕哝着:“你不能凡事都拿我跟他比较啊?他原本就是个聪明的不像人的人,而且他还比我大了好几岁。”

    魏衍被他给笑了。但随后又绷着脸说他:“你怎么能这么对宁儿说话?往后你要称呼他为殿下。”

    魏朗又不乐意了:“那他还是我妹夫呢。”

    魏衍和许攸宁闻言都笑了,笑过之后许攸宁还对魏衍和魏朗弯腰行了个大礼。

    因为知道他现在的真实身份,魏朗还罢了,魏衍心中对他多少还是有点不一样的,不敢再跟以前那样的随意。

    现在哪里还敢再受他的礼?忙叫他起来。

    就见许攸宁直起身来,目光看着魏衍和魏朗,一脸的诚挚。

    “我心中对权势和富贵其实并没有半点眷恋,以前也从来没有起过那份野心,只是事已至此,我想我和家人都能好好的活下去,所以才被逼的不得不如此。但不论今日还是往后我的身份有什么变化,我也始终是许攸宁,您两位的女婿和妹夫。”

    这番话可以说是表明他自己的态度,魏衍和魏朗听了心中肯定很欣慰。

    他们两个也不像要个很会拿架子的女婿和妹夫啊。

    现在既然这件事情已经确定下来,接下来就是要商量里面的细节问题了。

    毕竟这可是大事,每一步都马虎不得,稍有不慎大家都可能会万劫不复。

    商量的过程中许攸宁因又说起那日在客栈的时候其实有另外一伙人出来帮他,若不然仅靠着长兴侯府的那三十六名侍卫肯定是不敌那四十多名大内高手的。

    既然能出手相帮,不说他们是许攸宁的朋友,但肯定对他没有恶意。就是不知道他们的具体身份到底是什么。

    魏衍闻言沉吟了一会,随后就说这件事交给他来想办法,他肯定会让人查清楚那些人的身份的。

    许攸宁点了点头。因见天色已近三更,便请魏衍和魏朗早些回去歇息。他心里也一直惦念着叶蓁蓁,就跟他们两个作辞,快步的回到海棠馆。

    屋中一灯如豆,叶细妹还坐在床沿上看着叶蓁蓁。一双眼圈依然是红的。

    叶蓁蓁却阖着双目睡了,脸上泪痕犹存。

    许攸宁见了,只觉心中一阵钝痛,脚步声也不由的就轻了起来,担心会吵醒叶蓁蓁。

    叶细妹听到脚步声回过头来看,见是他,也伸手指了指睡在床上的叶蓁蓁,然后对他嘘了一声。

    许攸宁点了点头,叶细妹又看了叶蓁蓁一眼,这才起身站起来轻手轻脚的往许攸宁那里走。然后又拉了许攸宁到屋外轻声的问他:“你刚刚叫了亲家老爷出去说了什么重要的话,竟然说了这么长时间?”

    语气里面有些埋怨。

    叶蓁蓁先前才刚知道自己腹中的孩子没有了,正哭的悲痛,许攸宁却没有安慰她一句,反而叫了魏衍出去说话。

    说就说吧,但一说竟然就说了这么长时间,也不早点儿回来安慰叶蓁蓁。

    许攸宁抿唇看着她,没有说话。

    他不知道该怎么跟叶细妹说这件事。而且他要是现在开口对叶细妹说这件事,她会不会被吓到?

    许攸宁想了想,见现在天色已经很晚了,叶细妹这几日因为担心叶蓁蓁也都没有睡好,眼下一圈青黑,所以他最后还是决定今晚还是让叶细妹好好的歇息一晚,明天再跟她说这件事吧。

    就说道:“我也没有说什么事,就是问岳父可有查到那夜想要取我们性命的那伙人是什么人。”

    叶细妹一听这件事就激动起来,恨恨的说道:“你们一定要查到那伙人是什么人。简直太坏了,没有人性。我们跟他们无冤无仇的,若只是为财,说一声就是了,但凡我们有的,给他们也没什么,就值得闹出人命来?当时要不是有蓁蓁护着元宵,他肯定就没命了。可这样蓁蓁腹中的孩子也没有了,她自己也差点丢了性命。”

    说到这里,叶细妹就觉得心里愧疚起来:“阿宁,这件事是娘和元宵对不起你们。要不是为了救元宵,你们两个的孩子也不会......”

    说到这里,她眼眶发烫,差点儿又落下眼泪来。

    “娘,我们是一家人,元宵是我和蓁蓁的弟弟,他有危险,我和蓁蓁肯定不会坐视不理的,你何必说这些见外的话?”许攸宁温声的劝说着叶细妹。

    又劝说了叶细妹几句,许攸宁就叫她回去休息:“蓁蓁现在已经醒了过来,那就没事了。而且有我守在她身边,娘你只管放心。”

    叶细妹点了点头,但还是不放心的嘱咐许攸宁:“你这几日都没有合过眼,现在既然蓁蓁没事了,你也睡会儿啊。不能蓁蓁现在还没有好,你还给熬病了,到时可怎么好?”

    许攸宁答应了一声,看着叶细妹走远,这才转过身关上房门往床边走。

    每走一步都觉得脚步跟灌了铅一样的沉重,目光也一直望着叶蓁蓁。

    原本前些日子因为怀了身孕的缘故她不怎么能吃得下饭,整个人都瘦了好些,这会儿受了这么重的伤,三日滴米未进,滴水未沾,整个人看着就越发的瘦了。

    面色也是苍白的,甚至双唇都没有血色。她躺在那里,就如同是暮春时分枝头被风吹雨打过后的花朵一般失了生气。

    目光又落到叶蓁蓁的腹部,许攸宁想起他们两个那尚未来到这世上看一眼的孩子,只觉得鼻尖发酸,脚步也越发的沉重起来。

    好不容易走到床边,他甚至都没有力气坐到床沿上面去,而是跪在床前面的床踏板上,脸埋进被子里面无声的痛哭着。

    也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他忽然就察觉到有手落在他的头顶上,正在轻轻的摸着他的头顶。

    他心中一震,慌忙抬起头来,就看到叶蓁蓁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过来,正在看着他。

    对上他的目光,她甚至还扯了扯唇角,想要对他笑一笑。

    但心里实在是悲痛的,这个笑容无论如何都扯不出来。反倒眼中还落下泪来。

    “我刚刚做了个梦,梦到了我们两个的那个孩子。”

    停顿了下自己的声音,叶蓁蓁才接着轻声,且嘶哑的继续说了下去:“说起来世事真的无常。当时我知道自己怀了他,心里觉得很害怕,甚至还想过索性现在不要他,等往后再说。但是等我想明白了,满心欢喜的想要将他生下来的时候他却离我而去了。刚刚我就梦到他在叫我娘,我想要去拉他,他却背对着我走了。小小的人儿,一身的血,一直滴滴答答的在往地上掉。我甚至都看不清楚他的样子,但是我却能很清晰的听到他一直在叫我娘,还跟我说他很痛。”

    叶蓁蓁声音哽咽起来,泪如雨下。

    许攸宁闻言心如刀绞,也忍不住的又落下泪泪。

    他一面将叶蓁蓁的手握在自己掌心里面亲吻着,一边压着声音说道:“蓁蓁你别说了,别说了。我们两个以后还会有孩子的,有很多很多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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