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他们无比熟悉的面孔!
此时,无力的躺在地上,已然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其胸口处有一道狰狞的伤口,血液缓缓往外渗着,染红了周围的一小片地面。
而那个“盗墓贼”,则握着血迹斑斑的剑,蹲在一旁,面色阴沉!
一群猎户们瞬间愣在当场!
而陆离心中有种更有说不出来的愤怒!
就差一点!
刚才他追过来的时候,那人见状不妙,立刻就想将手里的麻袋往悬崖下丢去!
无奈他只能出剑,本意是想将之刺伤生擒,而对方似乎是预知到了陆离的意图,竟然不管不顾的想要往悬崖下跳,陆离只得临时变招,将其扎了个对穿。
人是留下来了,可惜是个死人!
万幸的是那个被其无比在意的麻袋也被留下了!
但本可以做的更好,这人明显有问题,活捉了问一问,也许就能对破案起到重大作用!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都是那帮子猎户!
要不是他们耽误了自己一会儿,这家伙也许根本就没有跑到山顶的机会!
该死!
一念至此,陆离眼底闪过一丝冷色,站起身子,举起了剑!
而那群猎户见到陆离望过来,顿时一动都不敢动!
诡异的气氛维持了几秒的功夫,被樊志的声音打破。
“大人。”他气喘吁吁,一听见动静就急冲冲的赶过来,刚好落在了猎户的身后。
他同样看到陆离的神态不对劲,有些犹疑的问:“这是怎么了?”
他一问,压抑着怒火的陆离顿时指着猎户们,没好气的道:“你应该问问他们怎么了。”
“一帮子蠢货,把我当成了盗墓贼!”
“啊?”樊志愣了,看着猎户们脸色严肃起来。
猎户中有人似乎见过樊志,跌跌撞撞跑出来,道:“樊捕快。”
说着,他指着陆离,颤颤巍巍道:“他,他……”
樊志打量了此人一下,像是个熟面孔,板着脸训道:
“你手瞎指什么,这是我们悬镜司的陆大人!”
“居然把我们陆大人当成盗墓贼,你们这帮子混账东西,还想不想活了?”
“啊?”
“什么?”
一群猎户里传出了惊呼声,面色大变。
“陆……”出来说话这人也面露惊恐,顿时结结巴巴的道:“陆大人?”
他其实不知道悬镜司是什么,但连这位樊捕快都叫大人,那显然绝对是得罪不起的,一想到自己等人居然和一位“大人”起了冲突,他只觉得一股寒气冲到了脖颈!
一时间,他包括那些猎户们像是约好了一般,乌泱泱的跪了下来,有的直接磕头,嘈杂声成一股的喊:“大人,恕罪!”
“大人,恕罪!”
“小人不知啊!”
“都是那林狗子污蔑的您啊。”
“小的不知道是您,要是知道您给我八个胆子也不敢拦您啊!”
樊志看向陆离,不确定的问:“大人,您看这?”
陆离眼神依旧冷漠,心里的杀意控制了下来,他扫了跪着的猎户们的一眼,指着地上的尸体,道:“你们说的那林狗子,就是他吗?”
“是啊,是啊,大人。”
“你们谁对他的事情了解?”
猎户们互相对望,没人敢举手,因为林狗子已经死了,也不知怎么开罪了面前这位陆大人,有人怕自己说了解对方,会被其一起被怪罪。
但又不敢不说!
忽然其中几个人指着一个壮汉,道:“他,大人,他和林狗子关系最好,他们以前还是邻居。”
“刚才也是他听了林狗子的,才带着我们来阻挠大人。”
“你们……你们怎么能……”壮汉突然被点到,手足无措,道。
没人理他,有人一个劲的向陆离讨好道:“是啊,是啊,大人,村子里最了解林狗子的非他莫属。”
陆离眼帘子挑了挑,他几乎快失去耐心了,指了指壮汉,道:“那你留下。”
“其他人,滚吧。”
一帮子人如蒙大赦,告罪几番掉头就往山下走。
陆离转头看着壮汉,道:“把关于林狗子的事儿,一五一十的说一遍。”
“如果被我发现,你有一个字隐瞒,你就别活了,明白吗?”
“大人饶命,小人不敢,小人不敢的。”壮汉连忙道,鼻涕眼泪都快出来,显然十分害怕。
“小人说。”
“小人和林狗子……”
他和林狗子是儿时邻居,后来林狗子父母双亡,其就到城里讨生活,偶尔才回来一次。
大半年前,忽然回来了,说是城里的活计暂时不干了,想回来侍奉双亲的坟墓,就在山上搭了个小屋住着。
这些年,由于关系好,他一直有问过林狗子在城里干什么,开始是进城当乞丐,然后还是他求家里关系给他弄到一个铺子当学徒,再后来他从铺子离开了,说是去别处讨生活。
再后来,偶尔见到他问林狗子,后者则讳莫如深,要么就是不好说,要么就是你别问了之类的话。
就算林狗子回来了,平日里也缩在小木屋里几乎不出来,有几次他去找林狗子,还没进门,林狗子就出来了,说家里不方便,以后别来了。
说过几次,他索性也就不去了。
听完,陆离思索了下,又问:“除此之外,他还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不对劲……也没有了!”壮汉想了想,道:“如果硬要说不对劲的话,就是他好像病了,神智有时候不太清楚,有时候连我都不认识,看我的眼神好像是要吃了我一样。”
陆离沉默了下,回道:“好,你去吧。”
“多谢大人宽恕,多谢大人。”壮汉跪下不停的磕头,才颤颤巍巍的离开。
他走后。
樊志脸色怪异,显然也听出来了味,他道:“大人,这林狗子不对啊。”
“行事神神秘秘秘,连对他有恩的好友都不让进家门,明摆了有问题。”
“而且时间上也太巧了,又是半年前。”
陆离点了点头,道:“何止是有问题,我之前在查探的时候,发现了此人住的小木屋里坟场不远,然而还没等我接近,他就出门不管不顾的逃跑,显然是一直在注意我的动向,才会有这样的举动。”
“如果我之前的猜想正确,那么,他很有可能就是那个负责在这边照应的人。”
“可惜没能留下活口!”
说着,陆离走到孙狗子的尸体前,捡起那个麻袋,道:“不过我发现,此人似乎很在意这个麻袋。”
“无路可逃时,第一时间也是想将这个扔下悬崖。”
说着,陆离旋即将麻袋口倒置,里面掉出来的一个东西在地上,看到那东西的瞬间陆离眼睛不由一凝。
那是一截手臂,苍白,上面的血肉几近腐烂,有些地方像是被腐蚀出来一个小洞,里面有奇怪的黑色虫子爬来爬去,起着沫似乎是在啃食尸体,无比恶心。
是什么让他对这一截手臂看的无比在意,宁死都不让陆离拿到?
樊志也是第一时间上前观察着。
陆离皱着问:“能看出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樊志没回答,他脸色浮现着浓浓的疑惑,更像是完全没听到陆离的问话,陷入深深的思索中。
他不时的还用手中剑划开那几近腐烂的手臂上的皮肉凑近看,脸色一会儿恍然大悟,一会儿凝重无比。
许久后,他道:“原来是这样!”
“大人,我明白了,我明白为什么他们不惜用化尸水销毁尸体了。”
“我也明白他们为什么专门用隐蔽的地方藏这些尸体了。”
“秘密就在尸体里。”
“是什么?”陆离问。
“大人,你听说过血神教吗?”
樊志此话一出,陆离神色也是一变,脑海里相关记忆顿时被触发。
血神教!
百年前,大齐江湖为祸一方的邪恶势力,强者无数!
他们以人血练功破镜,坏事做尽,其中胆大包天者,不惜干出灭一城生灵来练功,令人发指。
最终引来朝廷震怒,派遣强者剿灭!
血神教从此消失在历史的尘埃中!
一个小县城的失踪案,竟然和这样一个百年前的邪教扯上了关系?
难道说这案子的凶手,竟然是血神教的余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