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一步一步走下去，寒玉潭一点一点将他淹没，直到脖子。
这个时候，方雷已经一头扎下去再出来了，头发湿漉漉地贴在额头上，他扭头看了钟离一眼，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潜水抓鱼！”
钟离深吸一口气，鼓起视死如归的勇气，也一头扎了下去，头脑瞬间为之清明，他伸展手脚，潜入水下，在水中睁开双眼，略微酸涩，但是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越往水下，视线越是受到阻碍，胸中气息用尽，开始上浮，胸口发闷，他终于浮出水面，大口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空空入也。
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一直到第七次，他终于看到了巴掌大小的水灵鲤，通体蓝色的，蕴含着水属性的灵气，从他双手中间溜走，追了两下，也没追上。
他再次浮出水面，感觉手脚都要冻僵了，得赶紧出去，不然会游泳也要淹死。
慢慢划水到水面，坐在岸边抱着膀子，瑟瑟发抖，上半身冻得发红，下半身贴身的长裤在向下滴水。
旁边一个弟子看了直摇头道：“一看你就是昨天刚入门的新弟子，潜水抓鱼。像你这样未雨绸缪的新弟子还是不多见，师兄给你一句忠告，不如钓鱼，最少不受冻。”
“能潜水抓鱼的，那最起码得是炼体五境了，你这样的，老实钓鱼，虽然慢，可是天天来，下个月底总会完成的。”
钟离扭头道：“我谢谢你啊，你是老弟子了吧，你完成了吗？”
他脸色有点僵，一脸郁闷道：“没有。”
又过了半刻钟，方雷抓到一条小水灵鲤，心满意足的走了上来，那条蓝色的水灵鲤在岸边的雪地上跳了几下，开始拍着尾巴。
钟离看着他这么不在意的样子，问道：“这水灵鲤一会儿就渴死了啊。”
方雷道：“你之前又不是没抓过，死了宗门也要。”
钟离口中喃喃自语，道：“死了也要，死了也要啊。”
他道：“别抓了，走，这样不是办法。”
方雷道：“你有什么办法？”
钟离道：“你跟我来就行了。”
方雷还在犹豫，钟离不耐烦道：“你怕什么！我一条都没有都不怕。”
方雷细想想也是啊，就拿着自己刚才抓到的那条，跟着钟离走了回去，下山路可以从一棵树跑到另一棵树抱着，而上山路就更为艰难，弯着腰，手脚并用。
等到走出后山，已经是中午，到了饭点，路上行人不多，方雷已经是第五次问道：“你有什么主意？”
钟离道：“反正死的也要，那我们先把水灵鲤弄死，它不就浮出了水面？那我们就不用潜水下去抓了，只需要游过去，捞上来啊！”
方雷道：“怎么弄死？”
“下药！”
“这不太好吧，你怎么确定能只用药毒死八条？”
“毒死完了，我们就抓完，一个月八条，那不就很多个月不用做任务了？”
“这不太好吧，全部毒死了，那其他弟子怎么办？”
“你管它那么多干什么？”
方雷不吭声了，钟离带着他来到了中央广场，看了一眼店铺，门口向左向右正背对着他，指挥着仆人安装招牌。
来到了妙手回春店，钟离走到柜台前，道：“掌柜的，来一包断肠草。”
“一块灵石。”
钟离扭头问了一下方雷：“一包会不会不太够啊？”
方雷若有所思点了点头。
“掌柜的，那就来十包。”
“一块灵石。”
“怎么一包是一块灵石，十包也是一块灵石？”
“因为十包一块灵石，你要是只要一包，我又不能送你给你。”
钟离觉得有道理，拿了十包就走了出去，他扭头道：“快去杂货铺买两个大一点的竹筐，我怕水灵鲤太多拿不住啊。”
两个人背着箩筐，箩筐里面放着断肠草粉末，十大包。
再回到寒玉潭的时候，太阳已经快要落山，寒玉潭旁边只剩下不到十个弟子。
钟离找了一个人少的地方，已经开始向外拿断肠草。
方雷道：“还有人呢，你就不怕他们向山门举报我们投毒？”
钟离问道：“山门有规定不准向寒玉潭投毒吗？”
“好像没有哎。”
“记住了，没有就是可以！”
“那有人举报怎么办？”
“我又不是第一次去执法堂了。”
方雷笑了两声，才想起来自己这个好兄弟可是敢去女厕所偷看的人，小小寒玉潭投毒，不在话下！
那随即想到：“万一有人也下水捡我们毒死的水灵鲤怎么办？”
“那就便宜他们了。”
“如果他们捡的比我们还多？”
“那再想办法，不能让他带着上山啊。”
钟离两人说动手就不闲着，直接将一包包青色粉末撒进了寒玉潭，青色的粉末在水中扩散，扩散的速度却是不快。
因为寒玉潭的水流是静止的，就是一潭死水而已。
钟离道：“这不是个办法啊，如果我们会风系法术就好了，有利于毒药的快速扩散。”
“会法术的都是内门弟子，哪里还会来做这种任务。他们都要每月下山了。”
“哎，你说我们什么时候才能成为内门弟子会法术啊？”
“有生之年。我三年炼体五境，你三年炼体三境。按照这个速度，我还要三年，你还要十年。”方雷想想钟离还要十年，自己只要三年，忍不住发笑。
一个穷人见到乞丐，瞬间就觉得自己富裕了。
两个人不断闲聊着，方雷道：“我还没去找周师姐呢。”
钟离道：“明天再去，明天是新的一月，新的一天，你可要好好把握机会。”
“对了，我能不能下药，就像你毒死水灵鲤一样，给周师姐下药，让她喜欢我。”
“哪有那种下了药对方就会喜欢你的药，那是魔道邪术吧。”
“下蒙汗药！”
钟离拍了拍方雷的肩膀，感叹道：“好家伙，修炼平平无奇，歪点子层出不穷。你这个想法很大胆啊。你有一个大胆的想法，山门有一套完整的门规。”
他接着道：“门规第二百三十六条，暴力、胁迫以及其他手段，违背女弟子意志，使女弟子不知反抗、不能反抗、不敢反抗，强行发生关系的，后山寒风洞面壁三年到十年，日日饱受刻骨风寒，很多人一年就被寒风吹死了。”
入门第一年第一个月，就要背诵门规一千条。
方雷唉声叹气道：“算了算了，还是等着捡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