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两人的气势都集中到顶点。
钟离一往无前直接打出去,绿色的光芒将周围都照亮。
而对方却是打出来了一个直径为三尺的圆盘,圆盘上一边是熊熊烈火,一边是大河滔滔,仔细看过去,甚至两者有交融的趋势。
双方的拳势在解除的一刹那,空气响起巨大的轰鸣声,周围几丈内的树木摧枯拉朽一般折断,钟离被这强大的气劲振飞,像是断线的风筝一样向后抛飞出去!
而对方竟然只是后退了几步,可他捂着胸口,佝偻着腰,嘴角分明留下了一丝血迹。
钟离倒在地上,杜若、方雷、周瑶三人急忙围了过来。钟离只觉得五脏六腑像是移位了一样,胸口发闷。
“跑、快跑!”
杜若直接将钟离背起来,脚下生风。
再也不像是十一月的时候,提着钟离的领子,钟离全力之下,精气神都有一定的消耗,再也经不起颠簸。
三人拔腿就跑,而那人脚下不停追来,一边追还一边道:“你们就顺了我的意,能跑到那里去呢?”
“我又不会杀了你们,看看你们吧,像是过街老鼠一般。”
“哈哈哈哈哈,不过你还真让我惊讶啊,刚入两仪境,就可以超越两重境界和我全力对上一招,还没有死。”
“我现在改变主意了,留你不得,你将来进入内门,哪里还能有我的安生?!”
双方的距离越来越近,钟离怕在杜若的背上,她并不宽阔的肩膀此刻竟然是依靠。
这个时候,境界的差距就体现出来了,杜若不同于寻常的炼体巅峰,寻常的炼体九重,千斤之力能扛鼎,而杜若的怪力却是万斤!
杜若就算背着钟离,可还是跑在最前面,后面的是炼体七重的周瑶,再后面是炼体五重的方雷。
方雷甚至能感觉到那人说话像是就在耳边一样。
钟离喊道:“分开跑!不然你们两个跑不掉的。我们分开跑,若是他追你们,我总有一天会替你们报仇的!如果追我们,你们就安全了!”
方雷以为这个时候,周瑶会带着自己一起跑,可周瑶听到钟离喊了之后,直接向东南跑去!
钟离喊道:“雷子,往山上跑,顾长安!”
说着,他就又突出一大口鲜血,鲜血越过杜若的肩膀洒在地上。
而那人却是不管不问,一直在后面追着杜若。
“炼体境而已,你能跑到哪里去?何况还背着一个人。”
“你不如放下他,跟我走。”
“我保你安全度过血月。”
钟离看到暗河在望,低声道:“你还行吗?”
杜若不答话,只是奔跑。
终于进了暗河,河水冰凉,带着阻力,一方面缓慢了杜若的脚步,另一方面身后的那人速度也慢了下来。
而杜若万斤巨力,远超常人,在淹没膝盖的河水中,速度竟然比对方还快。
“左边。”
“低头。”
两人过去,就听见背后气急败坏的痛呼声。
原来暗河里有着石笋,钟离上一年对这条暗河极其熟悉,而对方却不知道,猝不及防之下,就撞在了石笋上。
“再向左。”
“向右,右边走到底。”
在太华山脚下的暗河里边,走了约莫半个时辰,钟离侧耳,竟然没有听到身后的淌水声,知道已经甩掉对方不少距离了。
“再坚持一会儿,就快到了,你听,我们甩掉他了。”
……
而在太华宫中,在珈蓝面前的一个一尺方圆的水月镜花中,只是漆黑一片,她一直看着钟离一行人,直到进入暗河。
“那个喜欢看别人的弟子叫什么?”
她右手边一个发须皆白的老者呵呵笑道:“宗主可不要忘记,血月结束之后,不予追究。镜花水月之术,只是供大家看看哪些弟子有潜力罢了。”
珈蓝哼了一声:“我知道,不用大长老提醒,我只是觉得他有潜力,我门下还没有一个弟子呢。”
大长老道:“这可是怪事,在我看来,和他对战的那个外门弟子才是潜力更大,越两重境界,虽然还是落了下风,可毕竟是没有当场暴毙,潜力恐怖。”
珈蓝嘴角轻微上扬,道:“呵,只会一点小聪明罢了,若他进入内门了,定不会如此狼狈,我最看不起那些冒充外门弟子的两仪境,扮猪吃虎,最是可恶。”
“宗主所言极是,这弟子人品有问题。”
在快要深入太华山腹的地下暗河中,听到后边没有了声音,杜若的脚步也渐渐慢了下来,钟离能听到她细微的喘息声。
终于走到了一处暗河汇聚的小谭,钟离道:“停,潭水不知有多深,切不可向前了,你看看周围有没有能落脚的地方。”
杜若拿出一个火折子,跳跃的火光映照着她的脸,钟离看着她的侧脸,不由闭上了眼睛,深呼吸。
在暗河的中间,有一处石笋,与暗河相连,就像是柱子一般,又像是一个巨大的沙漏,杜若将他放在那里,钟离靠着石笋,用手背擦了擦嘴角。
“我们就先等等,他一时找不到这里来,辛苦你了。”
杜若道:“不辛苦,不知道他有没有还在暗河里找,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回头找方雷他们两个了。”
钟离道:“不是两个,是一个,当时周瑶并没有和方雷同行。”
杜若道:“万一他们之后又汇合了呢?”
钟离苦笑了一下:“谈何容易,太华山之大,两万外门弟子、三千内门弟子、甚至还有上百的真传弟子,撒在这太华山,就像是一棵大树上的无数蚂蚁。分开了就很难再汇合了。”
“况且,周瑶并不一定愿意会和方雷汇合。”
杜若目光一凝,道:“他们不是道侣吗?”
钟离道:“你有观察周瑶走路了吗,我看她走路时双腿走一字步,胯骨聚合,不像是经历过男女之事。还有就是,最近这个月来,方雷可没少为她花费灵石。”
杜若道:“你一直看人家走路干嘛,还看人家的胯骨,没想到你是这种人。”
钟离摸了摸鼻子道:“可能这就是男人吧。”
“什么意思?”
“没有意思,我是不经意间看见的。”
“那你看过我没有?”
“我不敢看。”
“为什么?”
“你看我那里,他已经敬礼了。”
杜若背过身去,轻啐了一口。
“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