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下慢慢的黑了起来,只能借着月光才能看清眼前的小路。约摸着这次的武林大会也已经开始了,楼听雪不由的心中也焦急了起来。此时远远地只见几匹快马飞奔而来,“就他们了。”
楼听雪飞身而起,郭青莲紧随其后,几个起落就来到了那几匹快马之前,楼听雪长剑还未出手,郭青莲的长枪已经指向了对方,眼见几匹快马到了眼前,楼听雪只得硬着头皮上前拦住他们。
那对面飞奔而来的五匹快马也被这突然出现的两个人吓了一跳,万万想不到这两个世家子打扮的年轻人竟然拦在了路边,也不知道他门到底是什么意思,为首的一人剑眉星目,一把拉住了马缰,那健马长丝一声马蹄高高抬起,终究还是停了下来。
为首者人约莫三十上下,蟒袍玉带尽显贵气。身后左右两骑老者,一人花白长须,一人一身道袍,鹤发童颜,三人身后还有两个面色冷峻的青年人,看不出喜怒来。
“呔,打---打劫!”楼听雪磕磕绊绊的在心里说道。
“两位兄台,不知有何事拦住在下去路?”那一身贵气的青年温和笑道。
在心中演练了无数遍打劫的楼听雪终究还是没有说出来打劫的那句话,最终还是拱手的说道:|“在下云台山弟子,云游到此,听闻太湖有英雄大会,故而欲要前往一观,只是发现没有前往大会的请帖,故而---”
楼听雪的话还没说完,蟒袍玉带的年轻人身后的花白老者便开口说道:“英雄大会的请帖,我家公子自然是没有的,你们退下吧。”
老者露出了不耐烦的神色,前面的青年人却轻笑道:“兄台勿怪,我这位师父为人爽直,多有得罪,只是这请帖,在下是真的没有,今日我们师徒几人是受邀而来,兄台见谅了。”
几匹快马远去,那花白长须的老者还不忘鄙夷的看了楼听雪和郭青莲两人一眼,初次打劫出师不利,两人也只能相对苦笑,无可奈何。
忽然,远处似乎有一个黑点飞快走近。两人驻足看去,竟是那跟着骑驴老头身后的小姑娘。初见时未曾留意,此时眼见这小女孩飞奔而来,速度竟是极快,堪比驿站快马,怀中依旧抱着二胡,破衣烂衫的裤子下面竟然光着两只满是泥土乌黑的小脚丫。
小女孩跑的飞快,转眼就到了楼听雪面前。只见她将乌黑的小手在腰间寻摸了一番,掏出来一张金色的请帖,递给楼听雪,“喃,给你。”
楼听雪错愕不已,伸手接过请帖,此时只见小姑娘挺了挺胸膛,露出大人的模样,大眼睛忽闪忽闪,“爷爷说你不是打劫的料。”说完转身就走,很快就只剩下一个小小的黑点。
红扑扑的小脸蛋和上下跳动的马尾辫,在这皎皎的月光下,更显可爱。
楼听雪拿着武林大会的请帖,哭笑不得,自己酝酿了半天最终是一场失败的打劫,而这路到尽头却又是峰回路转,人生许多事,当真是妙不可言,无法捉摸。
打开请帖之后,只见上书天机谷三个大字,天机谷在哪里楼听雪自然是不清楚,只是这落款之人,他倒是知道的,端木清。
两人来到岸边之时,几十只小船仍在岸边等候,只是却鲜有江湖中人再来,毕竟像楼听雪郭青莲这样搞一张请帖都这么费劲的人也没有多少。
摆渡人轻轻地划着小船,传来阵阵水声,楼听雪打量着两人,显然这两个摆渡人膂力强劲,都是些练家子,这个端木清还真是大手笔。
也不知道他对这宝藏到底知道多少,楼听雪只觉得此人笑里藏刀,心机深沉。实在是不好相与,也不想和他有什么交集。
夜风很凉,在这偌大的太湖之上更是如此,原本在岸边看着没有多远的小岛,足足走了一炷香的工夫这才靠岸,小岛之上有人接应,楼听雪拿出请帖在,自然有人给他们带路,穿过一道旧时的台阶,远远地只见岛上高处有一个平台,火把紧凑若星星点点,想必就是武林大会的会场了。
带路之人将他们带到这台阶尽头便转身离开,楼听雪和郭青莲只得穿过密林和草地,跨过两道从山上蜿蜒而下的溪水,这才远远地看到了会场的全貌,只见那会场坐落在山顶的一处开阔平地之上,平地之上用巨大的实木建成了一个十丈见方的擂台。
两人往擂台靠近之时,郭青莲轻轻地拽了下楼听雪的衣袖,“这个武林大会就是来比武?”
楼听雪也是头一次参加武林大会,他又哪里知道这武林大会到底是什么样的流程,只得含糊的说道:“看样子大概是的吧。”
不多时,两人就已经走到了会场的边缘,只见这会场的四周围绕着江湖上的各大门派,武夷派、巨鲸帮、太湖帮、流云山庄、重剑山庄等等大小旗帜数不胜数,看的楼听雪眼花缭乱,约莫着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吧。
“还真是个大场面。”郭青莲看着会场上旌旗招展,不由得赞叹着。
楼听雪只是缓缓地点头,只是他寻摸了一圈,也没有找到一个像样的名门大派,喧嚣了许久的武林大会,在他看来忽然有些儿戏的感觉。
而那擂台之上,一个中年汉子正在和一个锦衣少年打的难解难分,显然,擂台之战早就开始了。而在那擂台的前方,却是一个仅仅略小于擂台的看台,那看台之上也是站满了看热闹的各色人士,而这些神色肃然的人却也仅仅是坐在这些人的前方的仙风道骨的各派掌门的护卫。
前方一排太师椅,看上去是这场武林大会的大人物纷纷在此落座。他们有的正捻须微笑,有的正在举杯品茗,皆是大师风范。
而让楼听雪十分在意的是,在那一排太师椅的最中央,却独独空出了两个位置。
楼听雪在人头攒动的人群中看了几眼,却正好看见了那个古灵精怪的小姑娘,只见她此刻正拿着一只烧鸡大口的啃着,机灵的大眼睛正朝着自己眨眼睛,泛着油花的小手还在朝着自己摇摆。
楼听雪勉强的挤出了一个微笑,心中却在疑惑,那个神秘的老头去了哪里了?
而下一刻只见看台上一阵骚动,一个低眉顺眼的中年汉子高声喊道:“世子殿下到。楚老前辈到。”
只见从那看台之后并排着走过来两个人物,却正是那神秘的老头和自己拦下的青年人。看台之上的仙风道骨的大人物们此刻纷纷起身寒暄,站在人群中的楼听雪仔细辩听,终于明白了二人的身份。
吴王世子和天机谷谷主楚天枢。
而在自己曾经拦下的吴王世子身后,依旧站着两个人,一个是身着道袍的老人,而另一个鹤发童颜的却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二十上下的年轻人,年轻人面无表情,看不出神色喜怒。
而那名闻天下的天机谷谷主楚天枢却是毫无高手架子,与众人温和的见礼,之后与世子两人安然的坐在了中间的椅子上。众人这才敢坐下,一时间宾主尽欢,一片和谐景象。
而那比武擂台之上,就没有这么和谐了,随着一个个帮派弟子被打下台去,如今站上台去的也是愈发的狠厉,擂台之上有一个威严的汉子双手抱在胸前,冷冷的看着场上的对战之人,而他也只是在比赛开始之前说了一句只分高下部分生死,再也没有任何动静,只是平静地观望。
此时突然台上一人飞身而起,如雄鹰一般的朝另一人落了下去,就在此时,这个观战的中年汉子动了,身子化作一道残影,就将那个飞起的雄鹰给从空中踹飞了下去,变故途生,场下一片哗然,就连对面的那人都不禁的惊愕不已。
转瞬之后,中年汉子就站回了原地,双目眯起来,仿佛未曾出手过。那个空中跌落的弟子口吐鲜血,被同伴扶起,而这个弟子的师门长辈此刻也在看台下站起身来,“世子殿下,楚老前辈,敢问这是何意?”
楼听雪不禁摇头,虽然自己也没有看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这个连个看台都登不上去的小门小派,在此时的这种场合,又能掀起来什么波浪呢?
果然,只见那世子殿下微笑,却没有说话。那楚天枢更是仿佛没有听到这个小派的掌门在说什么。短暂的平静之后,世子笑道:“既是小王设下的擂台,自然会给你的交代。”
转而回头问道:“你们可曾看出什么?”
道袍老人摇头。而那年轻人却回答道:“世子殿下,此等小事,想必木前辈觉得不值一提,那就让小的越俎代庖吧。”
只见这个面无表情的年轻人身形一闪就到了那个吐血的帮派弟子面前,却见他双手齐出,排向那人,此人连忙阻挡,就连身旁的弟子也出手相助,只是一个呼吸之间,年轻人就全身而退,身上却多了一把暗器。
袖中箭。
众人皆哗然。江湖草寇打家劫舍才会用的袖中箭。正派武林却是不齿。
“还要我说什么吗?”年轻人举起袖中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