艰难的将眼皮撑开,陈水揉了揉有些发胀的脑袋,举目四顾,景况依然如旧。
淡淡的檀木香充斥在身旁,镂空的雕花窗桕中射入斑斑点点细碎的阳光。
一切显得古意盎然。
他这真的是穿越了吗?
记忆中他明明在退房的路上,进电梯的时候恰巧碰到个金发碧眼的大洋马,正搭讪的时候,电梯内的灯咯噔一声熄灭,紧接着电梯迅速下坠,接下来,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再醒来,陈水看到的便是当前的一副景象。
除了一如昨日的装饰之外,还多了几个穿着古代服装的家伙围着他嘘寒问暖。
由于身体虚弱的原因,陈水还来不及细问就又昏厥了过去。
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呢?
陈水皱着眉头,轻轻揉着两侧的太阳穴,胀痛的脑袋终于好受了许多。
如此反复几分钟后,陈水渐渐“醒悟”了过来。
这是一个类似华夏古代的世界,他现在所在的地方是个叫大唐的国家,和华夏那个唐朝没有半点关系,纯粹是撞运搭上的名字。
而他,叫做陈水,很有水分的水,是曾经京城一个陈姓小家族中的公子。
前段时间,陈家因为得罪了京城某个有权势的人物,继而被打压陷害,爹娘都被处死。陈家也因此一蹶不振,府中的护卫、婢女走的走、逃的逃,生怕被殃及。
陈水守着破落的家族,没想到那位有权势的人物还余怒未消,将他打了顿赶出京城去了。
陈水走投无路之下,想起在长淳州有婚约的苏家,便一路奔逃,准备投靠苏家。
谁知一路风餐露宿,半道上还撞了邪,等到了苏家已经是到了弥留之际。
而陈水前脚撒手断气,后边从电梯那儿赶过来的“陈水”就到了。
“苏家么?”陈水看着铜镜中的自己,长得端端正正、眉清目秀,眼角尽管显露出几分疲态,但也非常好看。
如果吴彦祖是十分的话,他会给现在的自己打四分,剩下的以六的形式大声喊出来。
脑子胀痛的原因可能是在消化相关的记忆,这次醒来,陈水明显感觉到对这个世界更加了解了,很多东西都像是深深烙印在脑海中的痕迹,转念一想就能随口说出。
就像苏家的人,他至少能叫出四个的名字。
那四个人分别是苏桦、苏翰海、苏香寒、南宫幼。
苏桦是苏家的家主,陈水他爹的旧识;南宫幼则是苏桦的妻子,苏翰海是苏桦的幼子,而最后的苏香寒则是陈水的未婚妻。
当年陈水他爹上山采药,意外救得准备到白云观拜师的苏桦,两人当即结拜为异性兄弟。
后来苏桦成功拜入白云观,习得一身好武功,回到长淳州后渐渐成长为雄踞一方的人物。
而陈水他爹就没那么好运了,半辈子庸庸碌碌,只是京城一个普通的小商人。
苏桦却没嫌弃,还许下承诺,把尚且八岁的女儿许配给了五岁的陈水。
这么多年过去,两家一直都保持着来往。本来到年末陈水就及冠,到了迎娶苏香寒的时候,可恰巧碰到那件祸事,陈水无奈之下便只好抱着希望前来投靠了。
只是他太不幸运,连未婚妻的面都没见到就翘脚了。
“真是太娘的惨。”
陈水吐槽了句,随即摇摇头,“放心的去吧兄弟,你的老婆我来帮你照顾。”
从消化的记忆中得知,这世界和前世古代大不相同,除了修武的武者外,还有练气养神的修道者。
武者和前世古代的江湖侠士差不多,只是战斗力明显更加强横,飞檐走壁只是常规操作,力能抗鼎也不过是小儿科而已。
稍微修炼有成的,随随便便就能一拳轰碎几块巨石给你看看。
而那些修道者就更加神秘了,和前世小说中的道士一般,会符咒之术,驱鬼御神,使用道法。
苏家便是以武传家,苏桦师从白云观,现在已经是一名赤焰境的武者。
武者共有九个境界:地藏、金鳞、冰魄、木塑、赤焰、五星、抱残、真武、武圣。
而陈水的未婚妻苏香寒更是了不得,在十八岁那年就到了冰魄境,而今已经在木塑境,被誉为有武圣之姿。
这么强势的一个女人,陈水想到就觉得身下发凉。
他前身就个普通的小商人,只有两个不会,武者和修道者都和他无缘。
可以说,陈水现在就个小说中被嘲讽为废物一个存在。
“还好有老婆。”
陈水拍了拍胸脯,暗暗松了口气。
有人罩着,不会打架也没什么关系。
再者说,那种打打杀杀的事情也跟他的气质不相符。
既然占了“两个不会”,陈水当务之急是要保住自己的地位,让未婚变已婚,未孕变已孕,这样才能在这危险的世界存活下去。
最重要的是,能逍遥快活的生活。
就在陈水胡思乱想之际,他蓦然间发现了一件不得了的事情。
除了这个世界和“陈水”的相关记忆之外,陈水发现他脑子里还有些不同寻常的东西。
他试着将“意识”沉浸到脑海中,眼前赫然看见一片星河。
遥无边际的星河中星星点点,远处是一片混沌,看不真切;而在面前不足一米的地方,陈水看到了一颗齐人高的星星,光芒璀璨,闪闪发亮。
凑近了看,表层的光晕上显浮出一行字,写的是“《养猪技术合集》”。
用无形的手指戳破光晕,顿时,一行行、一列列漆黑的字体如水幕般倾泻而出。
陈水闷哼一声,眼前一黑,怦然倒地。
房间的动静很快引起守在门外的婢女的注意,木门被推开,两名身材姣好的婢女神色焦急的小跑到倒地不起的陈水面前。
一个手脚利索的把陈水托起顶在胸前想要把他弄到床上去躺着,另一个则负责扯开嗓子喊人。
“陈公子晕过去了,来人啊。”
“陈陈公子,你醒醒。”架着陈水的婢女低着头,面色微红。
此时的陈水埋在她胸口,让她有些喘不上气。
好在另一个婢女及时上前解围,两人合力把陈水抬到床上躺好,这时,苏桦和南宫幼也刚好进门。
“怎么回事?”
苏桦年纪中旬,一双虎目炯炯有神,依旧能看出年轻时的英姿。
由于常年习武,他腰杆挺得笔直,行走间虎虎生风,自有一番威势。
相貌的话中规中矩,和普通武夫没什么区别。
南宫幼却是让人眼前一亮,属于看上一眼就很难挪开目光的那种类型。
她穿着穿着一件略嫌简单的素白色的长锦衣,桃红色的丝线绣出了一朵朵怒放的梅花,从裙摆一直延伸到腰际,一根玄紫色的宽腰带勒紧细腰,显出了身段的窈窕。
妩媚迷人的丹凤眼在眼波流转之间光华显尽,施以粉色的胭脂让皮肤显得白里透红,实在是,风姿绰约。
长得好看,身材又凹凸有致,加上年纪的关系,熟女的味道尽数散发而出。
“回老爷,陈公子方才兴许是醒了,然后又晕了过去。”婢女小心解释。
“准备些米汤给水哥儿喂了,这孩子肯定是饿坏了。”南宫幼莲步款款的走到床前,眼中满是关切之意。
“夫人说的有理,贤侄不是习武之人,身体恢复能力哪能和我们这些武夫相比,这个时候得细心调养。”
苏桦点头附和,脸上的关切没有南宫幼那么明显,却也能看出几分端倪。
说话间,陈水翻了翻眼皮,再度醒转。
睁开眼,映入眼帘的便是南宫幼风韵的那张俏脸。
清晨阳光徐徐洒落,让她的脸色看上去更加柔和。
陈水心中一跳,人也清醒了几分,喃喃道:“你是香寒吗?”
“傻孩子,我是你幼姨。”南宫幼啐了口,面色微红。
陈水当然知道她就是南宫幼,只是不想看见温情的场面,故意把人认错的。
“不好意思啊,幼姨,您和十多年前一样,一点儿变化也没有,看上去就像十几岁的小姑娘似的,我还以为是香寒呢。”
这种话放在大唐,已经可以说是有调戏的成分了。
不过无论是南宫幼还是苏桦,都把他当成自家晚辈,根本就不以为许。
尤其是南宫幼,听到这种不加掩饰的夸赞,脸上简直乐开了花。
“见过苏伯。”应对习武出身又是一家之主的苏桦,陈水不敢用轻佻的态度对待,挣扎着起身想要给他见礼。
“你身体抱恙,这些虚礼就免了吧。”苏桦温声回道。
南宫幼搀着陈水,让他靠在床背上,扯过锦被轻轻盖住大半个身体。
苏桦见他看上去好了许多,便开始询问他事情的始末。
陈水半真半假,把陈家的遭遇说了一遍,然后胡编乱造了些路途中遇到的事情。
怎么惨怎么说,怎么艰辛怎么说。
故事编的太悲惨,差点儿把自己都骗哭了。
南宫幼大为动容,娇媚的桃花眼中水雾蒙蒙,好几次差点落泪。
苏桦不住点头,不时皱眉,耐心的听完整个过程,到最后也不免叹了口气。
陈旧山是他生死之交,没想到竟是遭此大难。
而那个有权势的人物苏桦也听说过,绝对是现在的他难以对付的存在。
纵然有心为故友报仇,此时也是有心无力。
现在他能做的,也只有把故人之子照顾好,以告慰陈旧山在天之灵了。
“贤侄,你好生休息吧,把这里当成你自己的家,千万不要客气。”
“好的爹,我媳妇呢?怎么不见她人。”陈水笑嘻嘻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