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外之人?”朱县令凛然一动,喝道,“立刻抓住他。”船上护卫即刻冲了过去。
邓文完全没有料到会有这等变化,神色大变,天外来人对于这方天地的人来说是大忌。此时此刻容不得他狡辩,加上他完全破坏了今天宴会,朱县令更不会放过他。
一直躲藏在一侧的柳皓忽然大声说道,“这几人和陈靖之是一起的,还有那几人。”说着已经指向了郑玉、柳平两人。
陈靖之脸上冷笑,只是坐在座上,认真看着柳皓,此时船上还有法力高深之辈,也不宜动用法力,以免引得窥探。
朱县令嘴角不住抽动,已是记住了柳皓这人,他所指的郑玉乃是他的表侄,他呵呵道,“郑玉乃是我的表侄儿,我从小看他长大,你不如说本官也是天外之人。”他话虽如此说,但是还是继续说道,“不过为洗脱嫌疑,尽数捉拿扣押,再行审问清楚。”
郑玉、柳平两人都是神情一滞,变故来得太过突然。邓文更是心中一慌,他乃是天外来人毋庸置疑,一旦被捉拿,一定会暴露身份的。
郑玉立刻传声道,“马上劫持我作为人质。”
柳平知道这是最为折中的办法,郑玉既然已经暴露了是土著的身份。劫持了他肯定能让人有所顾忌,而且他还是县令表侄,同时能洗清郑玉的嫌疑,为日后任务完成留下一丝希望。
柳平立刻一掌拍出,郑玉早已经知道,急忙闪身,恰好避开了要害。柳平再是五指探出,瞬间捏住了郑玉的喉咙。与此同时邓文醒悟过来,抓住一个秀才,捏住脖颈道,“你们谁过来,我就杀了他。”
“不要杀我,救命呀,救命,救命。”那个秀才被拿捏住,喉咙发出含糊不清的凄厉叫喊声。船上顿时一片惊慌,百数学子四处乱串,林老侍郎立刻命人维持秩序。
朱县令眼睛都红了,这个表侄儿早年父母双亡,只留下这一根独苗,但是面对这样的情况,天外来人必须斩尽杀绝。他知道自己没得选择,闭着眼咬牙道,“杀。”
十数个护卫官差立刻扑了上去。
郑玉等人没有想到朱县令这般绝情,郑玉大声哭叫道,“伯父,伯父,求你救我。”
“朱县令,不想要救你的侄儿吗?”柳平怒吼道,“果然是一个狗官,为了功名利禄连亲人都可抛弃。”
邓文听着手上的秀才嚎叫,心中不爽用力一捏,对方身子挣扎了一下,就是气绝毙命。随后他起身纵起,将那学子的尸身一脚踢开。
恰在此时,咻咻数声刺空而来,却是陈靖之早已经在观察时机,此时手发弹珠。这弹珠来时凌厉无匹,发出刺耳声音。邓文身形跃起之时,心中一震,连忙拍出一张符箓,阵阵黄光荡开,弹珠犹如打入棉花烂泥之中。
陈靖之见状,一拍面前案桌,上面筷子怦然跳起,随他动作之间,再是刺空杀出。筷子本就尖细,随着他内力加持,瞬间击破那护身符光。不过邓文也是得了喘息之机,侧身避过飞射而来的筷子。
船舱最上面的赵显,望着陈靖之这一手眼睛大亮,道,“武道宗师也不过如此呀。”说完之后,吩咐两个力士道,“虎大,虎二,你们去帮一帮朱县令,务必救下他那个侄儿。”
两个高大的护卫领命而去,赵显对着谕令许铎说道,“破了他们的法术”
另外十几个官差扑了上去,然而柳平、邓文两人武功上佳,又有法力在身,不过片刻已经被他们劈死了数人。
朱县令眼睛沉了下来,眼见陈靖之端坐座上,手中捏着数枚圆珠,看他武功极佳,对他怀疑更甚。
陈靖之觉察到后者的目光,又见几个官差要扑上来,大声道,“先前阎氏女曾到县衙状告我打杀其母,却证我清白。其后阎氏女污蔑我乃天外之人,但是刑吏使韩泵却再次证实了我清白之身,晚辈不会反抗,相信朱县令会还我清白,我愿为县令捉拿二贼。”
朱县令只是点了点头,这件案子他是知道的,后面牵扯出了延东河神干涉人间政事,引起不小的轰动,当下对陈靖之的话信了一半。不过绝对不能让陈靖之随意出手。
朱县令没有答应之下,陈靖之便将神霄珠收了起来,安静端坐,只是将杨廷清护在身后。
邓文二人忽然见得又有两个力士手持大刀跳了过来,连整一艘船都是不住晃了晃,几人只是稍稍斗了片刻,邓文就觉不敌,连续几次动用法术,似乎都被人按住了,根本无法御使。
柳平忽然发狠,大叫,“我和你们同归于尽。”
说完提起脚将郑玉踢飞出去,那些官差眼见郑玉被踢出来,立刻散开,毕竟是朱县令的表侄。柳平凑准时机,再是手中抛出一枚火雷弹,轰的一声,就在船上炸了开来,十数个官差瞬间被炸得血肉横飞。船上火芒大盛,整一座船被炸穿了,船上人群惊慌四奔。
陈靖之在雷弹抛出来的那一刻,一把拉住了杨廷清,跃入水中。
周边的几艘船听到雷震之声,又见船上爆炸,立刻围了过去救援。船上大火越少越大,朱县令手中拿出官印,大声喝令道,“河神速来。”
随他一声大喝,忽然飘来一朵乌云,瓢泼大雨对着着火的大船,片刻之后就是将大火浇灭,但是一艘船已经烧毁大半。朱县令瘫坐在甲板上,面色苍白,直接用官印号令神灵将他神气都是用去不少。
足足过了半日,大部分人都被救起,但是加上官差也已经死了二三十人。林老侍郎仰天长叹,心中无奈,痛苦道,“果然神人不悦于我,知我异心,才有此报应。”
赵显在御令许铎的护卫下,也是有些狼狈,眼看着虎大虎二两兄弟,肢体被炸开,心中痛惜。
许铎痛声道,“五爷,属下护卫不力,还请五爷责罚。”
赵显恨声道,“马上告诉朱春雷,发令延川县道宫,捉拿天外孽障,限期十日,若是不能捉拿归案,一并严处。”
陈靖之拖了杨廷清爬上了另一艘船,船上人人都是惊魂未定,杨廷清被江水呛得昏了过去。陈靖之一番推拿之后才是逐渐醒来。
杨廷清醒来之后第一句话就是,“又是陈兄救我一命。”
“这些话就不用多说了,等着朱县令召唤吧。”陈靖之并没有半点慌张,被人指认是天外来人出乎意料,不过自己已经在延川县道宫的鉴别之下,身份绝对不会暴露的。反而是那个指认之人,不知为何要这么做,但绝对是对自己有敌意。
他认真思索下来那两个天外来人对郑玉可谓不一般,寻常或许会认为他们是把郑玉当做人质。但是陈靖之却不这么认为,主要原因就在于他在郑玉身上察觉到了法力,其人一定是修行之人,只是修为被遮掩住了。
林老侍郎、朱县令等人已经回了县衙,陈靖之也是跟随而去。陈靖之略作打听,郑玉昏迷不醒,郎中看过之后,也说命悬一线。
陈靖之和杨廷清在县衙等了许久之后,朱县令只是命一个人告知他待在家中,等待传唤。陈靖之就知道自己的嫌疑完全洗清了。
陈靖之回到家中时红线心中十分着急,听到两人都是平安无事这才放下心来。
“又有天外来人?他们和上一次来抢夺神木之种的是同一伙人?”陈迟英面带震惊,道,“他们究竟是什么目的,难道就是为了揭穿一个人剽窃诗文?简直是不可思议。”
陈靖之笑着道,“要想知道那就要找到那天揭穿他们身份的那个学子了。”说着顿了一顿,道,“我也没有想到会有这么大威力的东西,比很多法器都要厉害,而且丝毫没有法力波动,若不是我感应灵敏,恐怕今天交代了性命了。以后我们行走外面的时候一定要小心,要是像今天那样一着不慎就是身死。”
说到这里他,他又说道,“陈师,这两天要请你去打听一下柳皓此人,我和他不曾见过,但是他却几番针对我。我刚才和杨兄聊过此人,杨兄说曾在董府匆匆见过此人一面,但是可以肯定不是延川县学子。”
延川县县衙之中,朱县令忙得脚不沾地,道宫之人几番来回报没有搜寻到那两个天外之人,现在郑玉又昏迷不醒,不知道那两个人的身份。
朱县令见到孟招星、孟承光兄弟二人,阴沉着脸问道,“你们是怎么知道那人是天外来人的。”
孟承光心中有鬼,本就是魂魄穿越而来,低下头去,但是二人已经商议过了,他僵着脸苦笑道,“县令大人,其实是我们是被吴齐云逼迫,无奈之下才出此下策,没想到歪打正着,竟然说中了。真是乌鸦嘴。”
“胡说八道,信口雌黄。”朱县令大怒,断喝道,“再给你们一次机会,如实道来,如有欺瞒,不管你是秀才还是举人,一样下狱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