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玄这话把我说住了，是啊，我能做些什么呢？难道我能让旱魃不暴走吗？袁晨心已经因为她的暴走而变成了这样，以后都不能站起来了，谁能保证以后不会出现第二个第三个甚至是无数个袁晨心呢？

    旱魃已经不再是我认识的旱魃了，瑶瑶的牺牲也只是起到短暂的效果，我们所做的一切已经白费，目前最好的方法就是杀了她，以绝后患。

    可是，再怎么说相识一场，我真的做不到看着她死去。

    我很难选择。

    如果我可以狠心一点，就不会有这么多的烦恼了。

    “怎么样做才能减少伤亡？”

    见我妥协，王玄松了一口气，他就怕我这个时候还坚持维护旱魃，那样的话就免不了发生矛盾，一旦矛盾发生，最难做的还是张是非，毕竟我和王玄都是他的朋友。

    王玄说道：“如果可以的话，我们会先和旱魃沟通，让她放弃抵抗，如果她要站到最后，我们只能来硬的。在她最虚弱的时候，正是犼趁虚而入的最佳时间，旱魃肯定不会让犼吞噬自己的，就算是出于本能反应，她也会抵抗一下。在她和犼抵抗的时候，就是将她们一起灭掉的时候。”

    我点了点头，不再多说什么了。

    会议散去，张是非送他们离开，然后给了我一根烟。我把烟点上，吸了一口没有说话，张是非看出来我心情不好，就坐到我对面对我说道：“以前我有一个出生入死的好兄弟，为了保护我他三番两次差点丢了性命，我很相信他，然而最后我才知道我们经历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他从头到尾都在利用我。所以我很能理解你的感受，那种不被人信任的感受。楚兄弟，我想告诉你，这个世界有很多不美好的事在发生，但同时也有很多美好的事在发生，我们不能因为一点不美好，就连那些美好一起毁掉，也许现在的一切都很难，但总有一天我们还是要重整旗鼓，重新站起来的。”

    “你说的我都懂。”我点了点头。

    “唉”张是非叹了一口气：“以前我不但被最信任的兄弟背叛，还因为自己的愚昧无知，失去了最爱的人，恩静她曾经永远的离开了我，那时候我觉得活着已经没有任何希望了，可有人告诉我，只要相信奇迹，那么本身就是最大的奇迹，虽然恩静离开了我，可是我仍旧愿意相信她还会回来，于是我来到我们第一次遇见的地方，在这里我开了这家奶茶店，一等就是十年，整整十年，我才等到她。你看，奇迹能在我身上出现，也一定会在你身上出现的，你要相信自己，相信大家。”

    “非哥，谢谢你。”我露出笑容，但只有我知道，这笑容之中夹杂了苦涩。

    在我和张是非聊天的时候，有人找到了我妈，这人正是茅山弟子，他之前在魔界因为对默雨蝶出言不逊，被我砍了一条腿，如今接了假肢，他在师兄弟的陪同下，找到了我妈。

    这人对我妈说，你眼前的儿子早已不是你的儿子，而是一只妖幻化而成的，如果你不信，你可以用这个照他。

    他还给了我妈一把匕首说：“你把这个插进他的身体，他就会显出原形。”

    我妈起初不相信，但是这几个人有备而来，他们说了很多我的事，还说了我在战场上杀了楚国华的事，这件事在我妈心里面本来就是一根刺，现在被提起，加上被这些人忽悠，她就相信了。

    她心里想着，如果我是她儿子，肯定不会杀楚国华的，但如果我是妖的话，就解释的通了。

    当我从张是非那里离开的时候，我还对此一无所知，回到家，我心情本就不好，我妈喊我，我也只是应了一声就进去了，她说什么我都没听到。

    这更加验证我妈的猜想，她印象中我以前不是这样的。

    其实她从未真正去了解我，从未和我坐下来把心里话说说，只是这些她都没有去想，就相信了别人的话。

    当然我也没怎么陪过她，这几年来我经历的多了，我们在一起的时间也就越来越少了。

    我进卧室不久，我妈就敲门进来了。

    我打开门，我妈端着一盘水果进来，我转身对着镜子刮了刮胡子，没有在意我妈的动作。

    因为我觉得此时我能相信的只有我妈，所以我对她毫无防备。

    我妈悄悄地拿出镜子照了我的身影一下，从镜子里看到的我，一对耳朵尖尖的，眼睛也变了颜色，手指甲黑黑的，长长了许多，她吓了一下，但很快镇定下来，悄悄拿出藏在袖子里的匕首。

    “小凡，你这段时间很忙吗？都没什么时间在家里歇歇。”

    我妈说着，慢慢的靠近我。

    我背对她说道：“妈，这段时间有点事忙。”

    我妈一边应付着，一边靠近我，趁我低头放刮胡刀的时候，将匕首对准我的后背扎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