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是一下子从黑暗之中惊醒!
陈阎下意识的猛然起身,稍稍有些茫然的看向周围。
“你总算醒了!”
熟悉的声音传来。
陈阎定睛感应,通体漆黑的禽鸟在不远处看向自己!
他没有直接回头,转头四处望去,天地一片辽阔,水波寂静辽远。
“梦?”
“怎么可能?”
陈阎手中阴气攒动,一个黑色的盘子出现在了手中。
稍稍感应之后,这才算是彻底松了一口气!
“到底是怎么回事?之前那人魂魄呢?”
七夜冷不丁的开口道。
陈阎一愣,诡异的看向七夜:
“之前哪人?”
七夜刚要再度开口,陈阎伸手制止,随后一缕阴气牵引,那硕大禽鸟身上有一缕灰白阴气从其身上抽出。
它浑身颤抖,露出痛苦之色,却也没敢反抗。
陈阎稍松了一口气,那阴气盘旋一圈重新回到了七夜体内之后,这才长出一口气开口道:
“好了,现在你从头说说,从咱们来到这个世界之后说起!”
七夜有些古怪的看了他一眼道:
“你我到来此地,便在这小舟之上,只不过你来到之时,是直接上了这人的身,然后一直在沉睡之中。
结果在一半的时候,那人的魂魄气息就消失不见了!然后没过多大一会,你就清醒过来了!”
陈阎低头看去,果不其然,这具身体之上穿着一身粗布麻衣,脚踩一双破败的草鞋。
探出头去,并不算清澈的湖面之上映衬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汉虚影。
“嘶……”
终于算是来到了一个还算是安全的环境,陈阎可以暂时放下心来,仔细回想琢磨这诡异的一段经历!
一点点的记忆从本源中涌出,陈阎缓缓露出了惊异之色。
他从身上翻找,结果打开手掌,便已经看到了一样东西。
只有寻常人指甲盖大小的小石子清晰无比的映入了眼帘之中!
有了七夜的提醒,之前被生死之谜蒙蔽的记忆缓缓回溯,他在来到这诡异世界的第一时间,就直接强行占据了这老汉的身躯。
与当初第一次到那方天地之时的自己不同,这本来就已经是大限将至的老者那点微弱的阳火根本无法抵抗自己。
那自己是如何进入到了那方诡异的天地?
陈阎开始了仔细的思索,他可以百分之百确定,绝对没有被迷魂惑魄的踪迹!
“你刚刚说,那原来之人的魂魄,在昏睡之中彻底消弭了?”
七夜点了点头:
“到底怎么了?难不成出了什么乱子?我以为此人有什么本领,你强行上身,破灭此人魂魄才花费了这么久时间!这其中难道另有隐情?”
陈阎摇了摇头,没有多说什么。
他隐隐之间有了一个想法!
因为在他之前记忆之中,上了这厮身体之后,没有主动吞噬的这老汉魂魄,而是那老汉魂魄已经开始逐渐自行消弭了!
人有寿命,此乃天定,自然无需多说。
而现在来看,有过奇遇的,不是自己,而是这个老汉!
若是寿命到了,怨气冲天者化作厉鬼,存留祸害于世,而无怨气者,懵懵懂懂前往那阴曹地府!
自己,可能就是在那懵懂之中,跟着那老汉的残魂来到了那诡异之地!
但是若无鬼差指引,如何前去的那阴曹地府?
还是说自己实际上根本就没有去过那诡异天地,仅仅只是在那老汉最后残魂之中偶然见到了这惊鸿一瞥?
陈阎一愣,莫名其妙的被自己这个推测惊得浑身阴气炸散,莫名其妙的有一股惊悚之感!
生死之间有大恐怖!
陈阎总算领会,不过种种谜团犹如迷雾一般,单凭现在所知的一切想要想通,太难了。
那真是传闻之中这方天地的阴曹地府?
为何会破灭荒凉成了那个样子?
还有那诡异的桃花源!
那王莽囚禁之地!
陈阎总算是稍稍想通,这厮为何会这般忌惮于自己,他以为自己来自于地府阴曹?
或者说是那个破灭而诡异的世界?
这厮在人间犯下大错,被地府某个存在给禁锢在那里!?所以才会对自己这样百般讨好?
可是这厮在新朝建立之时应该来过这人间才对!能够以为自己背靠地府,说明这老家伙肯定接触过那方天地!
换而言之,那破灭之事就是发生在这一两百年之间!
陈阎猛地吞了一口口水,结果这具躯壳的肉身实在是太过孱弱,硬生生被自己口水呛得满脸通红。
他没敢在继续想下去,这具躯壳的老汉说不定就是当年去过那世外桃源,要不然那老鬼不会说出还是太元年间这种话来!
而自己以一种诡异的方式再度到了那里,如此因缘巧合的能够从中全身而退,已经是天大的幸运!
更况且还得到了实质性的好处!
陈阎看了一眼之后,将手中‘罗盘’收回。长长的吐了一口气。
“这是哪里,这方天地又是何朝代年岁!?”
这是陈阎最关心的问题,因为脑海之中那恐怖的记忆由此可以推断出一些端倪!
“这河两畔之前有人路过,听闻乃是晋义熙年间!”
差了一些,但是也没差多少!
陈阎稍稍松了一口气,左右扫了一圈,这河上除了他们这一支小舟之外,再无什么其余渡河之人:
“哪都别去了,在这里等回去吧!”
七夜一愣,诡异的看向陈阎:
“这……”
“这方天地有诡异!不宜多加走动!
求稳!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若是没有必要,算了,在这河上到底太过显眼了一些。”
别的不说,就单单是那诡异寂灭,有可能是地府阴曹的恐怖世界如今成了那副样子,再加上那诡异,以一种陈阎无法理解方式存在的世外桃源。
单单就这些,足以说明了这个世界跟七夜之前所在的那方世界不同!
陈阎打定主意,这方天地不宜再度前来!此番还是老老实实的吧!
七夜张了张嘴:
“那去何处……”
陈阎刚想要开口说话,突然话头止住,看向远处。
这大河宽阔,足有数里,船只小舟不过停靠在岸边不远处。
七夜同样察觉,阴气环绕,身形化作一道阴气消失不见。
“爹!”
一个三十来岁的中年男人快步跑来!站在岸边,大声喊道。
陈阎没理会,仍然自顾自的站在船头。
结果噗通一声,身后一道水声传来,陈阎应声望去,只见刚刚站在岸边的中年人在那水中宛如灵活的泥鳅,没多大一会就已经来到了小船旁边。
一个湿漉漉的脑袋露了出来,男人愁眉苦脸道:
“爹!那东西已经让俺重新埋回去了!您就甭生气了!快点跟俺回家吧?大莲已经做好饭了,就等您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