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离两腿稀软,不过好在先前吞噬了那蝎子大王和金蛇夫人的妖身,实力进步了好大一截,若不是她另有打算,说不准更上一层都是有可能的。
只不过在见到刚刚那青色神蛇之后,这才有点志得意满的白离登时再度蔫了下去。
一鬼一妖北行了不到十里左右,陈阎就直接叫停。
似乎从来没有什么变化的山路之上,有一股别的气息,寻常人察觉不到,但是对于陈阎来说却颇为扎眼。
陈阎闭上眸子,仔细感受,很快,一缕与这方天地截然不同的污秽气息便从远处传来。
他抬头望去,远处的山林之中,树木灌丛里,藏着一道身影。
似乎是一个少年郎,看不清楚面目,躲藏在山林之中。
陈阎也不在意,胯下骑着白虎,姿态悠然的便朝着那一处山林之中走入。
待到来到那一处树林之下,他才缓缓抬头,看向树丛之中:
“下来吧!”
沉静,久久无人开口。
陈阎也不在意,继续笑道:
“我不知道你是谁,也不感兴趣,就是问你一些寻常事,下来答话,尔等如何,我也不会相干!”
待了好半晌,树林之中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随后一个衣衫褴褛的少年这才满是戒备的看向陈阎。
少年长相颇为不凡,而诡异的,便是那一对双眉,双眉中间极宽。乍一眼看去有些怪异。
尤为值得注意的,便是少年身后背着一个足有半身高的黑色木匣。
少年脸色苍白,目光灼灼的看向陈阎,以及胯下这只乍一眼看上去无比凶恶的白虎!
陈阎微微露出了一丝笑容:
“我且问你,如今是何朝何代,当代人王是何人,此地又是何处?”
少年稍稍一怔,这才相信陈阎原来真的不是追踪他的那些人!
他神色一顿,又看了一眼那凶神恶煞的白虎,这才回答道:
“回禀这位仙师,自周平王东迁,已经过去三百载不到!”
“周平王?”
陈阎一愣。
少年这才继续回答:
“当今人王是周天子周敬王!此地乃是楚地以南,十万大山,又名大荒,大荒边缘所在!而如今的楚国国君是芈姓熊氏熊弃疾,号为楚平王!”
说到这里,少年脸色狰狞扭曲,有着抑制不住的凶煞之意。
陈阎看了他一眼,随后便也没有理会,自己开始梳理起自己认知的这段历史,随后无语的发现,对于这一段遥远的事迹,他真的了解不多!
主要还是距离太过于遥远了,遥远到很多事情的记载都已经模糊了。
随后他这才回过神来,看了一眼这少年,冷不丁的问道:
“你又是何人呢?”
少年神色满是狰狞之色,闻听此言之后,竟然径直跪下,在这湿泞的土地上嘭嘭嘭的磕了三个头:
“先生从这满是妖物凶怪的蛮荒大山而来,相比定然是那隐匿在山中的高人隐士,在下名赤鼻,但请先生帮小人一忙。”
陈阎皱了皱眉,这名字有些耳熟,但是并不如何的罕见,主要还是这段时期的人物名字实在是过于斑驳,他没有直接拒绝,弄明白了这个世界的朝代历史之后,他点了点头:
“你且起来,先说来听听便是!你我有缘,乃是本君出山之后见过的第一位人族,若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本君自然会帮你这小忙。”
名为赤鼻的少年缓缓起身,眼眶之中已经隐隐有泪水泛起:
“在下父母都乃是楚国之人,先祖庇佑,家传铸剑之法,算得上是太平无忧,偏生的那位如今的楚平王暴戾,闻听此事之后召家父为其铸剑!”
陈阎闻听此言,眉头一挑,有些耳熟!
少年自然没有注意到陈阎此时的神色如何,继续道:
“家父铸剑手段极为高超,费尽了三年苦心,铸成了一雄一雌一对绝世剑器!”
“只不过家父同样知晓那楚平王暴戾性子,剑成之日,便将这一对剑器分割开来,只将那雌剑赠予楚王!”
少年脸色满是悲愤之意:
“果不其然,楚王在得到那剑器之后,便将家父所杀,慰藉新剑!”
“家母含辛茹苦将在下养大,之前这才将此事全盘告知,并且将那雄剑给与我,让我替父母报仇雪恨,随后便自刎于雄剑之下!”
“而也不知为何,那楚王竟然知晓了我之所在,如今上下通缉于我,吾之身死却不要紧,只是无奈,家父家母血海深仇却再不能报!”
陈阎心中有数,想了想道:
“他是如何知道你的,难不成身旁有异人相助?”
少年显然没理解陈阎话语中真正含义,不过还是点头道:
“一些个以妖法言语惑乱人心者,名为异人,实际上算是野心勃勃的乱国妖人!”
陈阎稍稍沉吟,随后缓了缓道:
“那些所谓的异人,有无什么移山填海之能?或是千里之外取人首级之法?”
少年稍稍张嘴,不可思议的看向陈阎:
“天地之间怎有可能有那等大神通者?不过上古传闻,这楚地大荒之中,秦地极西,以及北海东海所在,可能是有那翻山倒海的神兽异兽!
只不过我等人族孱弱,且那等异兽许久不曾再现于人前,自然是没有的。最多只是一些妖法邪术罢了,利剑斩下,仍然免不得一死,不然的话,那平王为何还要吾父为其铸造那绝世之剑?”
陈阎这才算是松了一口气,对于这方天地有了更深一层次的认知之后,露出笑容点了点头:
“我可以帮你报仇!只不过需要你这身后雄剑以及你项上头颅一用!并且事后,这一雌一雄二剑,都需的归我所用!你可信我?”
少年一愣,随后没有半点犹豫,看了陈阎一眼,轻轻一拍身后剑匣,一柄寒光剑器锵然而鸣!
“等等!”
陈阎制止了少年直接就要抹脖子的举动,想了想还是确定了一番这才问道:
“我再问你一事,你这父母是何人?这雌雄双剑可有名讳!?”
少年神色肃穆,想都没想便回答道:
“家父名干将!家母为莫邪!这雌雄双剑,便为干将莫邪!”
一语答出,似乎生怕陈阎下一句返回,雪亮剑锋锋锐无比,下一刻便被这大好头颅的铿锵热血沾染的通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