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清端坐于大殿之上,姜瑞跪伏在地,恭敬道:“大人,若是无有他事,我便回宗复命了。”
那张稚嫩的脸颊上却布满威严,她轻叹一声,声音中是说不出的疲惫。
“失败了么……”
姜瑞不知她在说什么,毕竟面前的这位在魔门记载之中是永生不灭的存在,是魔修道法的起源,因此他不敢多问。
太清轻声道:“让三派掌门来见我。”
姜瑞一怔,不过他仍旧恭敬道:“禀大人,我派掌门自然垂手已待,随时准备召见,只是另外两派……”
太清根本不管他要说什么,直接打断了他的话:“另外,让万神宗把他得到的那枚龙器送过来,我亲自保管。”
姜瑞只得低头道:“是,大人。”
他转身走出殿门,心中却颇为疑惑。
虽然传说这位大人足有通天彻地之能,但对诸魔门的行为一向是不闻不问。
她每次降世后,皆先入主神元山静修,从不过问其余诸事,甚至几乎没有人见过其出手。
只是这次,她却要召见三派掌门,颇有要插手魔门诸事的意思。
看来,这位大人的心意或许变了,此次魔劫,或许和之前皆大为不同。
“江长老,不是我不愿你见院首,而是院首在何处,我实是不知啊。”祝长老无奈道。
周幼霜正在闭关参玄,力求踏入元婴之境,等到其出关,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
她的积累毕竟有些浅薄,碎丹是件极为危险的事情,数十年未得功成也实数平常。
江凡生原本想要将那魔窟之事告知其知晓,此事关系重大,而且魔窟里的那些道人,身上穿的皆是苍凌道袍。
这些人,很有可能是武氏一族的道人。
祝长老见江凡生似乎有什么难言之语,便拍着胸脯道:“江长老,你有什么话且说出来,我好歹在宗门里还有些个薄面,什么事情,我都可以试着解决。”
江凡生摇头道:“其实也无事,多谢长老美意了。”
江凡生并不信任祝长老,他心里清楚,这件事情万万不可流传出去。
毕竟,武氏若是没有掌门的谕令,就敢擅动魔窟,或有叛门自立,投靠魔门之嫌。
江凡生相信,一旦此事被传了出去,武氏要么狗急跳墙,要么就有办法把此事撇的干干净净。
江凡生想了想,道:“我身为刑罚长老,按照规矩,只听典刑院首与掌门的调遣。
那我应当有面见掌门之权吧。”
祝长老也是知趣的,他也不再坚持。
“的确,我等是有权力可以直面掌门,只是……如今恐怕不行。”
江凡生一怔:“这是为何?”
祝长老道:“上月底,掌门应北岭之邀,前往北山做客,共商大事,估计数年内都不会回转。”
江凡生眉头紧皱,没想到如今却正好碰上这档子事情。
“不知掌门去北岭有何事?我若去北岭,可否得见掌门?”
“江长老,想必你还未听说,那魔门之一的九阴,已经找到魔神,接下来百年之间,或许这片大陆就将掀起波澜,诸派掌门便是去商量此事的。
你若去,或许见得到,又或许见不到,掌门不一定有闲暇。”
江凡生点点头,正要告辞离去,祝长老却又道:“江长老,我这里倒是有一事,希望你能解释一二。”
“数月前,元朝南部有数千人一日之间失踪,经时任元都驻守弟子武安君的调查,怀疑此事和朝天观的吕观主有所关联。
只是此人如今已然不知去往何处,但武氏听闻你和此人私交甚密,因此要你给个交代。”
江凡生转身,笑道:“我确实和吕师兄有些交情,不过此事和我无关,那时我正在边海宗做客,并不知有此事。”
祝长老点点头,随意道:“如此一来我就放心了,不过江长老,门中最近也没有什么大事,不如出去走走。”
他的意思也很明白,江凡生虽然说此事和自己无关,但武氏中人或许回来找他的麻烦,祝长老建议他去宗外避一避,等周幼霜出关,一切问题都可迎刃而解。
江凡生闻弦而知其意,不过他并不认为武氏会因为数千凡人就来找自己的麻烦。
这些事情最多损了一些武氏的门面,其实是无伤大雅的事情。
江凡生刚走出典刑院,忽然有道流光飞射而来,转眼来到面前。
武安君转身落下,怒道:“江凡生,你把那些凡人弄到哪里去了?”
江凡生眉头微皱,他一回门中就去了典刑院,没想到这样都被人拦住了。
他淡淡道:“什么凡人,此事和我无关,武兄莫要胡乱说话。”
武安君冷笑道:“你与那边海弃徒狼狈为奸,不知谋划了多少见不得人的勾当,如今却又把魔爪伸向那些普通百姓,还想要赖账?
那些凡人到底在哪里?你若是好生说话,我族还能既往不咎,否则,就不像现在这么好说话了。”
江凡生心下奇怪,怎么武氏忽然对这些凡人如此上心,曾经一些山中的百姓,被肆虐的妖兽闹的苦不堪言,也不见武氏的道人及时除妖卫道,今次是怎么了?
武安君似乎也觉得自己语言之中太过急切了,声音略低道:“总之,那吕人若到底再何处?我等总要追责吧?”
吕人若带着众人远过重山,去了边海驻地安插,那里原本荒无人烟,也没有多少道人,除了妖兽就是妖兽,因此武氏还真不知道吕人若到底去了什么地方。
江凡生道:“既然你们如此上心,那你们便自己去查,你找我是做什么?”
武安君面色极不好看,他原本在门中等江凡生等了数月就有些烦躁,没想到江凡生却根本不把他当回事,就连些托词借口都懒得说,实在是让他无法忍受。
他抬手抓上江凡生的肩头,大声道:“今日你若不说出吕人若的去处,哪里都去不得!”
江凡生的身形一顿,他微微转头:“就凭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