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千琼来了!
她怎么来了?
我暴露了,詹王府发现我了?
该死,为什么在这个时候!
双儿
封知平微微侧目,以余光飞快的偷瞄几眼,尤双儿果然起疑,视线在他和詹千琼身上来回扫视,他赶忙收回目光同作一脸疑惑,忍着快要炸出嗓子眼的心跳强自镇定,大脑疯转,拼命思考着解决办法。
可事到如今,又哪里有办法可想呢?
而詹千琼此时已盯上了尤双儿,大小美女隔空相望,四目交对,隐有火行迸现。
“她是谁?”
“你认识她?”
两人同时发问,封知平叫苦不迭,恨不得自己能当即变成一块木头。
两女没等他回答,听到对方跟自己同时发问,交汇的视线瞬间又烈了三分,转息后,再次异口同声。
“你是谁?”
“你是谁?”
“你跟他什么关系?”
“你是他什么人?”
“本小姐先问的!”
“本姑娘先问的!”
“你先说!”
“你先说!”
两人跟串过词似的,每次都同时开口,一个比一个高傲,一句比一句强势。
封知平想死,五个知道他底细的老伙计不约而同的投来同情的目光,连赵康都难得善良了一把,没冷嘲热讽也没幸灾乐祸。
幽怨除外,大和尚乐坏了,两个美人针锋相对跟斗鸡似的,这场面可不是天天都能见到的,聪明的他隐隐猜到了点什么,瞥向封知平的眼神分外暧昧。
“我的耐心有限。”冷双儿本就不喜多话,潇洛出鞘斜点身前,“最后一次,你,是谁?”
“哈,你威胁我?”詹千琼大笑,直把眼泪都笑了出来,抹着眼角道,“小丫头果然不同寻常,难怪他乐不思蜀,要不是调查过,我都怀疑他是不是故意逃走,目的就是为了跟你私奔。”
冷双儿眼神一闪,若有所悟,缓缓转头看向封知平:“她是谁?”
“不认识!”封知平想都不想。
冷双儿没有追问,只是静静的看着他,渐渐的,那双明亮的眸子隐隐蒙上了一层水汽,封知平看在眼里,心脏像被人狠狠揪了一把。
“我”
“为什么?”冷双儿打断,呢喃般的轻声道,“咱们说好的,不会欺骗对方,不想说你可以不说,可你,为什么要骗我?”
封知平惭愧万分,略一犹豫,把心一横。
豁出去了!
说就说,爱他吗谁谁!
“其实,我”
下定决心,封知平正要一口气自揭老底,左侧的山坡上突然跃出两匹骏马,催马的呼喝声和迅疾的马蹄声将他打断。
这还没完!
两马之后,一匹又一匹马儿跃出坡顶,在御者的催赶下顺坡猛冲。
这些马品种不一,都不如詹千琼手下的神骏,可他们占着地势,一路下冲很有几分万夫不当的气势。
封知平愣了,詹千琼也愣了,两人第一时间看向对方,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出来者不是后援,双双疑窦丛生。
“来者何人!”詹千琼喝问,声震四野。
闯入者不答,只一味猛冲,眨眼的功夫闯进詹府人马的包围圈,二话不说提刀就砍,霎时刀光剑影。
敌人!
詹千琼眼神冷下,给随在左右的两个背弩的护卫递了个眼色,二人抱拳顿时,策马而出。
“结阵,杀!”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封知平心里却没多少轻松。
他很想回去翻翻黄历,看看今天到底什么日子,怎么又是詹王府又是马匪的?
“收队,走!”
赵康见机快,招呼一声,随后一把将往车上钻的马六拽了下来。
“车慢,骑马,没马的共乘一骑!”
马六会意,唰唰几剑斩断挂套,冲封知平和尤双儿招招手:“你们俩先上!”
“你先上。”
封知平拉了下尤双儿,女孩没动,仍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她是谁?”
“都什么时候了,先离开这里再说!”
封知平拽着尤双儿走向马匹,詹千琼看在眼里,火又蹿了起来。
“好大的胆子,还不放手!”
封知平也火了,脚下不停侧头骂道:“要你管!臭娘们儿爱死哪死哪去,少爷没工夫搭理你,赶紧滚!”盗墓
“你再说一遍!你真以为我不敢杀你?!”
封知平怒笑:“杀我?凭你?我呸!”
据他所知,詹千琼虽有个很牛逼的爹,但自身的修为却很一般,不过化元末期,准先天都不是。普通人里,她或许还能算个天才,可在詹王府那等强者如云的鼎盛之家,也就是个身份尊贵的普通人。
就算这一年里她突飞猛进修得先天,那又如何,自己如今也不是泥捏的了。
虽然迟迟不见灵识,可元力做不了假,调动先天之力的本事也做不了假,打起来不敢说胜或者平,可单单自保的话,他还是有这份自信的。
詹千琼气笑了,缓缓点头:“好好好,好你个封知平,我还真是小看你了!原先只以为你是个扶不上墙的废物,现在看来总算还有几分胆气,可惜脑子不太好,不自量力,不知死活!”
听到她的话,尤双儿猛然站住脚,怔怔的看着封知平:“她说,你叫封知平?”
臭娘们,揭我老底!
封知平恨得牙根痒,面带愧色的点点头,轻声道:“是,我是叫封知平,此事说来话长,等离开这儿我跟你慢慢”
“你骗了我。”尤双儿甩开他的手,“你又骗我,不,你一直在骗我。”
封知平心感不妙,急忙重新抓住那双手大声道:“是,我有错,我是骗了你,但我有苦衷!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你”
“不用解释,我懂。”尤双儿突然笑了起来,略带羞涩的垂下视线,“很好,这样很好。”
“很好?”
封知平懵了,这什么情况?
此情此景,丫头不该一哭二闹三上吊,或者拎着剑追砍他三里地,而后伤心欲绝的离去吗?
怎么就很好了?
封知平忍不住歪着脑袋看看天,他越来越想翻黄历了,今儿个到底是个什么鬼日子,怎么哪儿哪儿都不正常?
突然,后背汗毛炸起,心中警意大作,他想都不想一把推开尤双儿,右手朝露反手一格,叮当一声脆响,人风筝般吐着血飞了出去。
“什么人!”
“混蛋!”
“纳命来!”
老董几人顿时怒了,尤双儿怒火最盛,潇洛剑上的光亮到刺目,可游目四顾,哪里有敌人?
“都退下!”幽怨大吼着拦住他们,一记重掌劈向空处,“出来!”
劲猛的掌风落到地上,激起一蓬草屑,留下一个两寸多深的掌印。
这一掌看似毫无意义,实则不然,其他人分明看到有什么东西在那片草屑中掠过,一时间都怔住了。
“这,这是”
“遁术?隐身术?”
“先天!”
不用多说,几人立刻散开,默契的背背相对环成一圈,凝目四周,试图找出那个看不见的家伙的踪迹。
“不对,他的目标是他!”
赵康突然反应过来,抖出绳镖螺旋状甩向封知平,想帮其护住周边。
封知平明白他的意图,却没有迎合,而是反向疾退。
他能感觉到赵康慢了一步,对方已经欺到了身边。
果不其然,刚离开一缕劲风就在身前略过,余韵落在身上,隔着衣服皮肤都隐隐作痛。
封知平惊骇之下凭感觉递出一剑,劲风声再起,兵刃相交,手臂巨震,他又飞了出去。
该死,这人不是普通的先天!
封知平暗暗叫苦。
以两次交手的结果估算,对方就算光明正大的打也能虐到他哭,更可况如今这般藏头藏尾。
这家伙到底什么来路,修的什么功法,用的什么兵刃,自己眼睛都快瞪瞎了还看不见他的影子,要不是直觉够敏锐,自己已经死了两回了!
对了,沙!
他不是真的消失了,而是用了某种手段让我看不见,他是存在的,否则自己也不可能连续两次靠直觉躲过刺杀!
眼睛找不到,那就逼他现形!
想起方才幽怨的手段,封知平眼睛一亮,有样学样,一边后撤一边连连出剑,挑起大片草石。
霎时间,沙土与草屑齐舞,一个人形物体露出了形迹。
与此同时,詹千琼策马赶到,略带赞赏的瞥了封知平一眼,而后轻喝一声,挺枪直刺。
“鼠辈,死来!”
“别!”封知平吓了一跳,大吼一声想去阻拦,可是已经晚了。
这个蠢女人,还说我不自量力,你自己才蠢得可以,多点修为就敢跟先天硬碰!
老天保佑,你可千万别死在这,一定得留口气!
你要死在这儿,不光少爷我没法交代,整个封家都会受到连累!
封知平暗暗祈祷,全神贯注静等着詹千琼坠马时救上一把,熟料老天爷爷今儿个相当好说话,詹千琼非但没坠马,就连伤都没受!
不但如此,一枪之下,她还把对方给彻底逼了出来!
封知平傻了眼,其他人也傻了眼,根本没人关心会隐身的匪徒,一群人怔怔的看着詹千琼,跟看鬼一样。
詹千琼很满意他们的眼神,尤其尤双儿,她高坐马背狠狠的俯视了几眼,留下一个轻蔑的微笑才转开视线,看向封知平。
“你在这别动,我收拾完他们,就带你回去谢罪!”
“你不是詹千琼!”封知平猛吸凉气,连连后退,一个忽略在记忆深处的人浮上心头,“你,你是詹千琼的妹妹,詹王嫡四女,你是詹千舞!”
“呵呵,总算看出来了。没错,我就是詹千舞!”詹千舞冷笑着微微俯身,“所以,你老实点,敢跑的话,你知道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