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有经验!”
封知平骄傲极了,口若悬河的将“地心历险记”说了一通,末了一脸臭屁的拍拍胸脯:“少爷我洪福齐天,那次都没死,这次也死不了,说不定还能碰到镇元磁母救咱们一回!你呢就省点力气,别等下有逃命的机会没劲儿使,到时候我可不管你!”
“呸!谁要你管!”
詹千舞啐了一口,不过被封知平这么胡吹一通,恐高的紧张缓和了不少,看封知平也稍稍顺眼了一些。
“你,真的掉进过地底?”
“当然!”
封知平很生气,他可是九死一生才逃出来的,这娘们儿竟然不信,莫非刚才说的还不够细致?
詹千舞见他不似作伪,想了想又问:“那你跟我说说,镇元磁母什么样子?”
“很大,很圆!”封知平立刻回答,仔细想了想,又补充道,“还很亮,跟个电球似的刺啦刺啦直放光!”
“有多大?”詹千舞追问。
“不知道。”封知平皱眉想了好一会儿,犹豫着道,“我感觉,至少有几百个泉州城那么大吧。”
“那么大!”詹千舞惊圆了眼,复又狐疑,“镇元磁母乃不世出的极品天宝,你怎么没试着收取一点?”
“收取?开什么玩笑,你想我死嘛!”
封知平哀嚎,深感说的果然不够细致,当下又添油加醋的将镇元磁母好好介绍了一番,末了后怕的说:“我和幽怨能逃出来全靠老天保佑,那玩意儿不是你我这点修为能触碰的。我派韩仙子倒是追过去了,不过我感觉她即便找到了也够呛收得了。”
詹千舞默默点点头,对于这类天级灵材,她了解的不比封知平少,深知得手的条件有多苛刻。
“收不了也好,传说镇元磁母关乎天元大陆的气数,乃天元大陆的核心,如果皇上知道这件事,定会下旨禁制接触。”
“我看未必。”封知平撇嘴,“皇帝要是知道了肯定下旨,但绝对不是为了什么气数气运,派大内高手把它弄到自己的库房怕才是他的真正目的!”
詹千舞皱眉:“你父亲是朝廷重臣,御封的武侯,你也是朝廷在侧的世子,一家子吃的都是皇粮,这么说话也不怕招祸!”
封知平一挑眉:“我实话实说,咱们皇帝爷就算知道了也不至于为这么点事要我脑袋吧?再说了,这里就咱俩,你不说谁知道?”
“你怎么知我不会说?”
“那你会说吗?”
“会!”詹千舞回答的很坚决。
“好吧。”封知平叹了口气,拍拍她的肩膀向下一指,“大美人儿,你看!”
詹千舞瞬间红了脸,怒道:“你,你混蛋!”
封知平笑呵呵的不说话,辱骂当赞许。
詹千舞别开脸,不愿搭理他,要不是情势所迫,她确实需要个人帮忙缓解紧张,封知平这种货色她早就一拳打死了。
封知平也不说话,近距离静静的看着詹千舞,发现这娘们生得确实不错,放到哪儿也是一顶一的美人,尤其现在这幅微带薄嗔安静不语的样子,少了那份风风火火的霸道,着实惹人心怡。
虽然尤双儿是心里第一位的,但不得不承认,单就姿色来讲,还没全长开的双丫头确实比不过詹千舞,特别现在靠在一起,肢体有意无意的磨蹭,那不软不硬的触感全然不是一马平川的双丫头能比的,引得他鼻子微微发痒,竟是要流血的迹象。
靠,火气太大,险些丢人!
封知平赶紧吸了吸鼻子,正要转开脸,两束吃人的目光猛然扫了过来。
“你干嘛。”詹千舞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得让人心里发慌,长枪的温度清晰可辨的升高起来。
封知平心惊肉跳,怕这娘们儿突然发飙,不动声色的换了个姿势让接触变少,淡声道:“没干嘛,就是有点感慨,你其实不像游景涟说的那么恶劣。”
景涟啊景涟,不是少爷不仗义,实是现在只能拿你顶缸了!
詹千舞果然被引开了注意力,皱眉道:“他说我恶劣?怎么说的?”
“还能怎么说?”封知平叹了口气,“你大冬天的把人挂在城头上,换成你你会怎么说?”
“他自找的!”詹千舞哼了一声,“谁让他轻薄我!”
“啥?他,他轻薄你?!”
封知平惊了,没听过这段啊!
游景涟说自己只是想结识一番,从头到尾都有礼有数不曾越矩,怎的,难不成还有其他内情?
“说说,他怎么轻薄你的?”封知平来了兴趣,两眼放光,“说的越详细越好,就照我刚才给你讲的标准来!”
詹千舞白了他一眼,也不隐瞒,寒声道:“那浪荡子,亏他还是皇子,他竟然当着外人的面说我说我”
封知平噎得吐血:“说你什么?快说!”
“他说我好看,惹人生怜!”詹千舞一咬牙说了出来,表情恨恨,“你说,这种浪荡子该不该打!”
封知平木了,呆滞的张着嘴。天天
“你说啊,他是不是该打!”詹千舞使劲摇了摇他的肩膀。
封知平总算回过神,看怪物似的上下一打量:“你觉着他说错了?”
詹千舞很狠一点头:“当然错了,我詹千舞是需要别人可怜的人吗?!”
封知平赶紧摇头。
笑话,这位大姐要家世有家世要实力有实力,不欺负人就不错了,还用可怜?
不过,惹人生怜好像不是这么解释的吧?
詹千舞不管这些,见封知平点头满意的拍拍他的肩膀,咬牙切齿的道:“说我好看就算了,凭什么说我可怜,还当着外人的面,而且还一脸淫笑,你可知那是我俩第一次正式见面!而且,比起容貌,我更喜欢别人夸我功夫好,他连这都不清楚就敢来招惹我,没打死他已经是给陛下面子了!”
封知平吐血,心里暗暗可怜游景涟。
六皇子啊六皇子,枉你自称红销帐里一条龙、百花丛下急先锋,说什么天下就没你搞不定的妞儿,看看,看看,连人家喜好都没搞清楚就跟人家掰扯,砸了吧?
活该你挨揍!
看了詹千舞一眼,封知平小声道:“我听说皇上本来是要赐婚的,你有没有想过你这样会招来杀身之祸?六皇子那人我熟,还是不错的,你跟他未必”
“没有未必!”詹千舞冷冷打断,断然道,“我詹千舞生为女儿身,但不是那些只会躲在闺房里绣花、看见只蟑螂都能昏过去的娇小姐,我要嫁的人即便不死经天纬地的盖世英雄,至少也得是个比我强、能让我佩服的人!六皇子?呵呵,连我三招都接不下,想让我嫁他?做梦!嫁他还不如死了!”
封知平重重一叹:“那你惨了,往上数十岁以内的就别想了,按你的标准,要不四十以后再找,要不就嫁个比你大个三十五十的先天老头。”
詹千舞失笑:“哪有那么惨,天下间还是有不少让我钦佩的好男儿的,比如说”
封知平等了半天没等到下文,烦躁的道:“谁?快说,别说话说一半!”
“比如说你兄长。”詹千舞声音放低,竟露出几分小女儿家的羞涩,可把封知平惊了个够呛。
“我兄长?”他想了想,突然打了个激灵,“我去,你不会看上我二哥了吧?他和你三姐你又卧槽!”
“呸,谁说他了,他还不够格!”
推了封知平一把,詹千舞说道:“我说的是你大哥封知礼,倒不是喜欢他,只是他确实是个让人佩服的人。这些年你父亲不在京城,你剑侯府在京中的大小事务基本都是他在打理。枢密院陈、方两位大人两次保举他入枢密院任侍郎,兵部总参宫将军也曾数次邀他入兵部做参军,都被他拒绝,他就老老实实的守着你们封家军帮你父亲打点着上下关系,要不是他,你父亲至少已经被人弹劾十回了!”
“原来说的是我大哥啊!”封知平点点头,“没错,我大哥确实是个人才,我也很喜欢他。其实如果不是二哥比着,我大哥才是武道资质最优秀的那个,二哥修行速度快修为高,但他的剑法并没有大哥使得好,倘若只比剑法不比功力,他在我大哥手下走不过三十招!父亲曾经说过,家里除了我,也就我大哥的剑法练得最有味道了。”
“你?”詹千舞嗤笑,“真会往脸上贴金,也好意思跟你大哥比!”
封知平讥笑回应:“人云亦云的傻娘们儿,你真以为少爷练这么多年剑是白练的?不怕告诉你,单以剑法|论,我们三兄弟里我最高,大哥第二,二哥最烂,这话不是我说的,是我父亲说的,沈姨娘也这么说!要不是修不了内功,就你这样的,少爷我能打十个!”
詹千舞笑容一冷:“试试?”
“怕你不成!”封知平并起剑指朝下一点,“看招!”
詹千舞立刻追着看去,低下头才发现不对,下方云里雾里空牢牢的,恐高症顿时发作,惊叫一声抱住枪杆紧紧的闭着眼。
“封知平,你就是个混蛋,杀千刀的混蛋!”
封知平哈哈大笑,心里微微荡漾,詹千舞这一抱连他的手也抱紧了怀里,那感觉
咳咳,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感,傻丫头在上,妖精退避!
封知平心里嘀咕着,转开视线分散注意力,突然发觉下方有些不对,黑压压的云雾正在一点点亮堂起来。
亮堂?
难道
“喂,咱好像掉出地底了。”封知平推了推枪杆,顺势挪了挪手,脸色微微发白。
“掉出地底?那岂不是?!”詹千舞的脸也白了。
掉出地底是什么意思?
贯穿天元大陆,从天元大陆的底部掉出去,正常来说是不可能的,可地之痕“帮”他俩实现了这个不可能。
从地之痕掉出去,就跟在天元大陆边缘跳入云海没什么不同。
问题是,茫茫云海,是他俩能去的吗?
下方的云雾已经白茫茫的,看样子是快掉出去了,两人一起看向下方的苟安杰,这种时候詹千舞连恐高的恐惧感都忘了。
不多时,苟安杰先脱离了天元大陆飞入云海,看上去没什么异样。
紧跟着,封知平和詹千舞也脱离了出去,天元大陆变成无边无际的阴影笼罩在头顶,见苟安杰的尸体没什么变化,估摸着自己暂时死不了,两人齐齐松了口气。
可就在这时,苟安杰的尸体突然被某种无形的东西狠狠一拽,霎时变成了两半。
这还没完,两半尸体左右飞开不远再次碰到了无形的力量,而且还不止一股,他们俩眼睁睁的看着残尸快速的变得更残,直至碎成指甲大小随风飘向云海深处。
倒吸一口冷气,两人相视,在对方眼中都看到了恐惧与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