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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9章 两封信

    想找连五探探口风,到了石屋才发现人不在,连虬连虎留守石屋接替“训导”工作,见封知平来了立刻笑迎过来,对封知平身后的牛春寒更是异乎寻常的热情。

    牛春寒都不敢看他们,低着头眼皮小心翼翼的一抬一抬的,直往院子里的一尊尊蜡像身上瞟。

    蜡像不是真蜡像,而是一个个大活人,赤着身子连裤衩都没穿,全身上下涂满蜂蜜调制的饵油,甜腻的气味吸引了数不清的虫蚁围拢过来,爬在全身,那滋味根本不敢想,看一眼都头皮爆炸。

    可这些人不能动,为了防止他们偷偷乱动,虬虎兄弟“体贴”的在他们身上挂满铃铛,精致小巧的银铃莫说动,小风吹一下都会叮铃作响,两兄弟可不管自己弄的还是风吹的,每当这时就会闪电般出现在铃响之人眼前,满脸“关切”的问是不是累了,同时拿小刀在弄响铃铛的部位很温柔很缓慢的划一道浅浅的恰好见血的小口,以资“鼓励”。

    这个训练牛春寒练过,叫“谁是木头人”,由连五一手制定亲自命名,童趣的名称里充满了令人发指的恶趣味。

    对于这个训练,牛春寒刻苦铭心,六尺活埋在它面前简直跟玩儿似的,是以哪敢直面虬虎兄弟的“热情”,紧低着头身子不着痕迹的往封知平身后移,尽可能的让自己少暴露在两人的视线。

    封知平对连五的“虐练”见怪不怪,眼瞟都没瞟,问完连五的归期便告辞离开。

    直到走出葫芦口,牛春寒才重重的舒了口长气,对封知平戏谑的抱以苦笑,躬身道谢。

    “五叔的手段是那个了点,但他都是为了你们好。”封知平怕他心有芥蒂,如此说道。

    牛春寒郑重颔首:“属下明白。”

    封知平点点头,知道牛春寒是聪明人,无须多说。

    连五的训练方式是残忍,简直就是摧残而非训练,可他的目的也正在于此。

    要知道能到那座院子里受训的人没一个弱者,至少也是牛春寒这等修为,一个先天境的高手哪还用接受那种比新兵还严酷百倍的训练,之所以如此是因为他们需要感受这些折磨,忍受直至习惯这些痛苦,以防将来遭遇不测落入敌手。

    他们是暗卫,是行走在黑暗里的人,作为头领,他们每一个手中都握有大量敏感而致命的信息,倘若承受不住酷刑拷问抖搂出来,哪怕只有一星半点,那死的不光是他们,还有更多人会为他们陪葬,乃至整个剑侯府都会因他们而动摇、颠覆。

    连五是个务实的人,疑心极重的他根本不相信忠诚、气节这类东西,他认为想守住自己的忠诚与气节就得有能守住的本事,不止是过人的实力,还要有非人的忍耐力,只拿嘴说口号喊得再响也是空话,所以他才参照前人和天听监的经验,亲自设计了这些“训练”。

    用他的话来讲,于其将来被人练,不如自己先练,反正都是先天,恢复力强,有鬼手张在两副药下去就没事儿了,自己只管往死了折腾就好。

    且不论他的观点正不正确,至少效果是好的,时至今日,剑侯府还没出过一个中层以上的叛徒,连执掌天听监的孔由都曾对封莫修笑谈说,你家的孩子比我手下的二郎嘴巴都紧。

    然明白归明白,忍不忍得了就是另一回事了,牛春寒曾经无比向往暗卫,如今,他只盼着自己这辈子都能在世子爷手下做狗腿子。

    往后几日,封知平恢复了之前的生活,每天都会盛情邀请荆无心四人游城,城里呆腻了就去城外,或爬山游水,或去风景秀丽的别院小住,无论去哪,每次回家时他都会“顺路”到南城区一条不起眼的小街转转,隔着老远望望正当中的那座门庭冷落的客栈,想象着里面的那抹火红在做什么,而后意兴阑珊的掉头返家。

    陪着他的只有牛春寒,他连吴东都没带,全府上下只有牛春寒知道詹千舞在这里,并隐约猜出点什么,激动与荣耀之余,又深深惶恐自己会不会被灭口。

    等了几日,连五终于返家,封知平第一时间登门。

    例行的寒暄过后,回退旁人,两人隔着矮石桌面对面,封知平斟酌言辞,开始旁敲侧击。

    换个人来肯定不会起疑,可连五是谁,套话这种事封知平就是个孙子,他才是祖宗!

    短短三两句话,他就听出了不对,又忍了几句实在忍无可忍,皱起眉将杯子放桌上一放,直勾勾的盯着封知平的双眼。

    “少爷有话直说,无需拐弯抹角。”

    封知平被他盯得心慌,却又不敢直言,抱着一丝侥幸笑辩道:“哪有什么直话,就是问问最近城里的防务如何,毕竟老头子不在,万一黄泉再派高手”

    连五抬手止住,淡声道:“泉州城的防务归城防军,治安归泉州府衙门,周边的安保归各地地保和乡勇团,少爷要问这些的话不该来问老奴,而应去找知府大人,这些事务全部归他管理,他最清楚。少爷若不想说就算了,若说出来,老奴定知无不言。”

    封知平无奈,一咬牙问道:“詹千舞是不是来了?”

    连五恍然,随即笑容莫测:“少爷不知道吗?”

    “我怎么知道!!”

    封知平瞬间炸毛,看看连五的怪笑,又软了下来,臭着脸道:“是,我是见过她,我就是想问问你知不知道她来了,为何不提前提醒我一声?”

    “是侯爷吩咐的。”连五给封知平续了杯茶,依旧是凉白水,“侯爷说此女既无伤人意,那就随她去,总归咱们是欠着她家的,她不闹事,咱也不好赶人。”

    说到这,连五眼中冷光一闪:“怎么,少爷在她手下吃亏了?若如此,老奴这就去‘请’她离开。”

    “别,我没吃亏,我哪能吃亏啊,您看我像吃亏的人嘛!”

    封知平连连摆手,心里暗捏冷汗。

    上次詹千舞大闹侯府,因为理亏,封莫修严令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对别人来说这合情合理十分正常,但对来说却是无法容忍的,他早就憋了一肚子火想找机会别别这位“王女”的苗头了。

    果然,连五眼中划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失望,微笑道:“如此便好。”

    封知平松了口气,欲言又止。

    连五等了半天没等到下文,不禁再次皱眉:“少爷可还有其他事要老奴去办?”

    封知平再三斟酌,点点头道:“嗯,但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跟她见面时她提了个要求,说想清静清静,让咱们别去打扰,也别让别人知道她在这儿。”

    连五洒然:“没问题,只要她不闹事,老奴自当她空气。”

    封知平忍不住抿了抿嘴,暗道连五气性还真大,这么久了还如此记仇。

    “少爷还有其他事吗?”连五问道。

    封知平笑道:“没了,怎么,您有事啊,这么急着赶我走?”

    “怎么会,老奴赶谁也不会赶您呐。”连五笑道,说着从怀里取出两封信,“既然少爷的事问完了,那该老奴了,有两封信,一封是侯爷加急传回,一封是六殿下委托,都是要老奴亲自转交给您的,请您过目。”

    “给我的?”

    封知平一怔,随即大喜,一把抓过信,丢开老爹的先撕开游景涟的,不出意料的话,景涟这封信应该就是关乎他未来人生的那件大事。

    信不长,片刻扫完,封知平疑惑的皱起眉。

    信里,游景涟只字未提解除婚约的事,只说让他尽快进京,其他事见面详谈。奇书

    详谈?

    还要进京详谈?

    封知平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想了想,他拿起信纸对着窗外的阳光照了照,又平起纸张瞄了瞄,没发现东西,又问连五要了个火折子燎了燎,待纸张发黄变焦收了火,不死心,拿起杯子泼了上去,墨迹瞬间洇开,字迹模糊起来。

    一顿折腾还是没有发现,封知平郁闷的紧拧着眉。

    连五看得有趣,凑趣的掏出个瓷瓶:“少爷要不要试试这个?”

    “这是什么?”

    “显形药水,对市面上能找到的大多数隐形墨都有效用,您若不甘心,不妨试试。”

    “来点!”

    封知平抓过瓷瓶就要往上倒,连五制止了他。

    “不是这么用的,老奴帮您。”

    拿过信,将瓶口凑近纸面,连五催动内力,缕缕水汽自瓶口蒸腾而出,随着瓶子移动将纸张整个熏了一遍,纸张表面仿佛蒙了一层薄蜡微微反光。

    少顷,连五放下瓷瓶,将信递了回去:“少爷请看。”

    封知平接过,仔仔细细反反复复看了十遍,无奈的放下纸。

    没有,什么都没有,莫说隐藏讯息,就连类似暗号的印记都没一个,游景涟要表达的都直白的写在了纸面上。

    “什么玩意儿!”

    封知平一把将纸扫到地上,狠狠踩了两脚,脑中不禁回想起那日与詹千舞的对话。

    太不靠谱了,真是太不靠谱了!

    就算你聪明,就算你智计在握,你总得给我这个正主知会一声吧,哪怕只吐露一点,啥都不让知道算怎么个意思!

    捡起信拍拍灰,无语的收进怀里,封知平转头拿起另一封信。

    封莫修的信比游景涟的还短还直白,总结一下拢共三句话。

    马上启程来京!

    带着荆无心他们一块儿!

    路上小心点,别让人阴喽,别让他们死喽,最重要的是别让自己死喽!

    完。

    封知平彻底无语,心里也越发怪异。

    游景涟让他进京,老头子也让他进京,他怎么觉着这两人互通款曲,合计着一件事儿呢?

    京城有什么大事要发生吗?

    封知平深感自己手教太短,只能求助手脚长的。

    “叔儿,最近京城有什么消息传来吗?”

    “少爷指哪一类?”

    “怎么说呢,就是有没有奇事怪事发生,或有迹象预示即将要发生?”

    “这个”连五想了想,试探着道,“刑部侍郎的常茂才的父亲常老太爷以九十二岁高龄,欲娶金忠伯的小女儿作填房,那女孩今年才十五,上月刚及笄,常大人不同意,为此事跟老父大吵一架翻了脸,家里闹得不可开交,这算不算?”

    封知平面无表情:“还有呢?”

    连五笑道:“马安伯功至灵识而止,百年来无有存进,近期大限将至,功力日溃千里,不想竟枯树再春,半只脚入土的朽败身子竟让身边的一个丫鬟种了胎,听说那丫鬟是专在书房给他伺候笔墨的,除了书房两人再无接触的机会,现在马安伯府都在为这个孩子留不留争执不下,马安伯自己想留,可他的几个儿孙都觉得太丢人,坚持要打,现在”

    “行了!”封知平抬手打住,很恨瞪了连五两眼,“不想说就不说,说这些乱七八糟的事耍我呐?”

    起身向外走,出门时停住脚,回过头臭着脸道:“您总管暗卫屈才了,以后不想干了跟我说,我掏钱给您建个戏馆,您写本子,我找人唱,肯定火!”

    言罢,摔上门大步离去,屋外传来吆喝声和某牛唯唯诺诺的应和声,渐行渐远。

    屋内,连五哑然失笑,摇摇头,身子稍稍后仰让阴影盖住自己的半张脸,笑容缓缓收敛,不知在想些什么。

    良久,连五朝外喊了一声:“连虬。”

    房门飞快开合了一下,连虬无声无息的单膝跪在了他跟前。

    “在。”

    连五没看他,望着屋顶轻声道:“少爷要去京城,路上恐不平静,你带一队人暗中跟着不要让他发现,切记一定要保护好少爷,所有不开眼的,不管什么身份什么来历,杀!”

    连虬低着头,森然一笑:“是!”

    连五微微皱眉,低下头看了过去:“不要大意,这次的对手里或许会有远来的‘朋友’,一定要再三小心,好好‘招待’他们。”

    连虬若有所悟,低头应诺:“是,属下明白。”

    连五犹豫了一下,用平淡的语气轻声道:“你也小心,注意安全。”

    连虬眼鼻子微酸,深深埋首:“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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