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假设一下吧，万一我之后死了的话，你会怎么做？”
“我不知道”
秋叶小声说着，垂下头去。她下意识想起了自己十一岁时，在“后巷”所看到的残缺人体，那股令人麻木的刺痛感突然又开始冲击胸口。她甩了甩头，试图把这股感觉赶走。
“我只是觉得唔会变得不像自己吧。”她也说不清心里的感受，也许是对被抛弃的恐惧，也许是对过去的眷恋。她总是有种隐隐的恐惧，
“就这一次吧，小秋，就这一次。”彭湃试着挤出一个笑容，“没关系的，真的不会有人怪你的。”
秋叶盯着地面很久之后，很快抬起头来，也回以笑容：
“好吧，那我先试试。只是试试哦。”
秋叶拍了拍自己的脸，取下一件像是钢铁侠会穿的外骨骼战甲。接着，他们来到了旁边的虚拟靶场。
当场景模拟开始后，秋叶伸手向刀柄，却一下子没抓到她显然有些不适应。但她终究还是个久经屠戮场的街头武士，目标生成的时候她已经进入了状态。她瞬间消失在了原地，身影如同矫捷的狐狸般在场景中穿梭。手中的刀刃轻松切开了虚拟投影的喉咙，将其重新变回了数据。
看得出来，秋叶的速度比之前快上了几分。但彭湃却总觉得她的动作有些僵硬。也许是第一次用的关系吧，彭湃想。
目标很快被消灭一空，甚至比彭湃还快一些。她走出靶场，有些惊讶地活动着手臂，时不时朝着空气挥刀。
“秋叶姐，根据刚刚的数据，外骨骼提升了你的速度和力量，总体的战斗能力上升了约47。”
玛雅在通讯里说着，显然让秋叶很满意。一件好玩具暂时让秋叶忘记了之前的苦恼，她又走回靶场，打开战斗模拟程序。
………
挑完了之后，还是看得出大韩非常肉痛。他一直把两人送到门口，还很担心地叮嘱彭湃“千万不要死啊要是真死了死前也记得告诉我位置让我回收”之类的话。
于是，升级完武器后，他们已经有了一战的资本。接下来，他们就要去找那位臭名昭着的自由记者了。
两人坐进飞行车，玛雅接管了行驶管理，启动了飞行车。在轻微的震动之后，周围停着的飞行车都向后掠去，取而代之的是永不停歇的车流、闪烁的霓虹灯和围绕着大厦的氤氲烟气。
秋叶不知道从哪里翻出一包薯片来，轻轻撕开后，一边望着车窗外的世界，一边无意识地将手伸进袋子里，然后塞一片到嘴里。
彭湃打开了通讯，手指停留在谭天的名字上面。他实在不想联系这个人，但也没办法，心一狠点了下去。通讯中的谭天倒没之前那股令人生厌的味道，只是很简短地和他说了个地方，让他过来。
工具人玛雅很快查到了谭天所说的地方，是一家地下赌场。他还贴心地附上了赌场安全评分表也不知道是谁无聊到会搞这种东西。光看赌场过去的声誉，可以算得上中规中矩，没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情当然指的是出帮派的格。
低安区呆了这么久，他意识到，帮派的规矩和法律没什么区别。就现在来说，切那和秋叶曾经的名声还是能镇住别人几分的。这样，两人刚走进去被乱枪打死的几率应该也不大，彭湃想着。
飞行车很快到达了目的地。秋叶跳下车，随手将薯片袋子揉成一团，用力扔到了出口外面。塑料袋子飞行了一段后开始自由落体，随着飞行车带来的风漂流。
赌场不远，两人沿着“街道”很快就来到了地方。地下赌场里充斥着香烟和酒精以及“维尼”的气味，但相比刺鼻的鲜血味和尸臭，总是好上不少。
谭天又给他发了条信息，大体内容也是指路，只不过是“先直走，看到厕所后向右转”之类的猜谜。顺着指示，两人来到一扇紧闭的门前。一路上，秋叶的新装备引来了不少目光，这一次不同的是，与之相伴的还有不少的议论。彭湃没有细听内容，但大体都是猜测她要屠哪个帮派的。
还没敲门，门便从里面打开了。开门的人正是邋遢的自由记者谭天。房间里相比外面，显得稍微整洁一些，几桌赌具占据了中央的空处。墙边的桌上放着一瓶打开了的威士忌，和一个半满的水晶杯。
“我和这里的老板有些交情。”谭天说着，带着两人走进房间。彭湃听了后忍不住猜测，这所谓的交情大概是掌握了什么把柄。
“我们考虑过你的条件了，”彭湃说道，“只能让你跟着我们调查，不能把原因告诉你。”他无视身边秋叶一副我为什么不知道的表情，站在门口。
“成交。”
谭天没有转身，而是走到桌边把杯中的威士忌一饮而尽。彭湃知道这样的条件谭天肯定会答应，因为谭天肯定觉得只要能跟着两人一起调查，肯定会找到原因。不过说实话，彭湃也不太在乎了，他只想搞定这件事。
“我就知道你是个聪明人。所以我早早地就已经去打探过消息，”谭天转过身来，松了松脖子上的领带，但没什么必要，因为领带已经跟垃圾堆里翻出来的差不多了，“有个人告诉我，他最近看到马斯制药的某个干部最近和侍见面了。”
“这就能找到侍了？”彭湃有些吃惊。
“所以还需要你们去找个东西。”
“这可不够，自己提出这样的要求，却还要我们去找什么东西。别把脏活扔给我们做。”彭湃强硬地说，“我以为你是真的知道什么，才过来的。”
“我跟你保证，如果你能找到我要的东西，就绝对能找到他。”谭天一只手拿着酒杯，信誓旦旦地说。
彭湃有些生气，正想反驳的时候，秋叶突然说话了。
“找什么东西？”
“挺简单的东西，潜入到他家里，窃取他最近的一段记忆就好了。”谭天说的跟周末出门去买杯咖啡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