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年的这个黑料来得很巧,刚好在她杂志封面彩图这期,一周后就要冲人气排名的时候来。
从阳文化的漫画部现在就离年一个作者最火,再加上这个明显的人设,直白的就差把她的大名挂在上面了。
微博撕逼这种事情很多,各个圈子的全都有。
游戏原画师和漫画家之间虽然也有交集,但是其实算是不同的圈子了,两个职业之间也有不小差距,原画师的作品追求的是画面的精度,而漫画家比起精致的画功,引人入胜的故事性要更重要一些。
这个瓜时吟咬了一口,本来以为没有什么后续了,没想到离年自己来对号入座了。
两个人在微博上大战了三百回合,期间离年一直保持着自己温吞可爱的人设,说起话来文绉绉的,彬彬有礼,敬语和道歉随口就来。
时吟对她这个语气可太了解了,之前两个人的私信聊天记录还安安静静的躺在那儿呢,倒是这位原画师太太是个很真性情的人,说起话来干脆利落一针见血,自带叱咤风云BGM和气场,把离年喷的一愣一愣的。
喷完人,太太开始下猛料了。
从阳文化的漫画部门是去年年初才开始成型的,首先看中的是网络漫画这块的市场,纸媒其次,有自己的原创漫画网站和APP上线,并且高价挖了很多在漫画圈里也算是小有名气的漫画家驻站,发展非常迅速。
而离年,是他们一手包装出来的,完全没有名气的新人,仅仅一年时间,微博粉丝二十万,时吟当时《ECHO》画了四年粉丝都还没她多。
这原画师太太发的不是别的,全是画。
一张张人设图,画功十分出众,从鞋带到头发丝都精致。
原画师都是这样的,尤其是游戏原画,给她们简单的文字的人物设定和场景描写,她们可以创造出一个个光怪陆离的传奇和世界。
而这些背景和人物,全部都是离年刚刚开始画的这部连载里的东西,甚至很多都是照着这个神态和动作扒下来用自己的画风画在分镜里面直接用的。
从阳从其它插画师和原画师手里买来人设图,然后将这些作为离年的作品,进行二次创作,甚至包括漫画的脚本,助手,一切都是从阳给予的资源。
微博的最后一张图,是一个关于保密协议的合同,上面有高额的赔偿金。
这些,时吟之前倒是都听梁秋实说过。
时吟开始心疼钱了。
这太太就这么把离年挂出来了,要赔好多钱呢!
当天晚上,时吟很新奇的把这件事情和顾从礼分享。
“这离年的人设什么的都是找人帮她画的。”
顾从礼:“嗯?”
时吟很做作:“脚本也是。”
“……”
“她跟她助手的工作好像刚好是反过来的。”
“她助手画主要人物,她贴网点儿。”
“想想还挺幸福,每天只需要贴贴网点儿。”
“……”
时吟异想天开,突然兴奋:“诶,那她的助手工资是不是很高啊,我能去当她助手吗?”
“哇哦。”顾从礼云淡风轻说,眼都没抬,手里捧着一本封皮看起来很性冷淡的原文书,上面标题细细的一行《ARoomwithaView》。
时吟脚踩着沙发边缘蹭啊蹭啊爬到他旁边,不满地戳戳他的脸:“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男人皮肤很好,触感神奇,时吟眨眨眼,抬手又戳又捏,有点上瘾。
顾从礼抬手,捉了她的手拉到唇边,亲了亲她的指尖:“我在听。”
时吟撇撇嘴:“你怎么不意外啊。”
顾从礼瞥她一眼:“意外什么?”
“你知道从阳的那个保密协议要赔多少钱吗?”时吟痛苦的脸都皱在了一起,就像赔的是她的钱一样,“稿酬的十倍。”
顾从礼好笑的看了她一眼。
时吟想抽手,没抽开,被他顺势拉着手扯进怀里圈住。
她乖乖地缩在他怀里,表情还很忧郁:“十倍,虽然我很讨厌离年,但是还是很心疼这个太太。”
顾从礼轻轻咬了咬她的手指,柔软的舌尖从指尖扫过,声音低淡:“你应该心疼一下你自己。”
时吟茫然地扭过头去,仰着脑袋看着他:“啊?为啥。”
“因为这十倍是你男人出的。”
“……”
时吟:“你再说一遍——?!”
小姑娘坐在他怀里,不可思议地看着他,眼睛瞪得下一秒眼球都要滚出来了。
顾从礼勾唇,随手把手里的书放在旁边,扣着她腰把她人转了个个儿,跨坐在他身上,抬手揉捏着她的耳垂。
她耳垂薄薄的,却很敏感,软绵绵肉一碰,小姑娘就软成一滩,服服帖帖地任由他摆弄。
顾从礼手指往下滑了滑,凑过头去,唇瓣贴过来,意图非常明显。
时吟缩着脖子,坐在他身上小动物似的扭来扭去往后躲了躲:“我在跟你说正经的呢,你别老动手动脚的!”
顾从礼的手顺着睡衣衣摆钻进去:“你说你的。”
时吟啪地拍掉他的手:“那个保密协议的违约金,是你付的?”
顾从礼淡淡“嗯”了一声,被拍开的手一颗一颗,从容不迫解她睡衣的扣子。
时吟屈起腿来抬脚踹他。
他握住她的脚跟往上压,垂头,微凉的唇瓣轻轻印上脚背。
她很瘦,脚本上有一根根微微突起的骨骼,脚趾一颗颗,温白得像玉。
微凉的唇瓣激得时吟脚趾不自觉地蜷起来,想从他手里抽掉,却怎么也摆脱不了,她羞得满脸通红,打着颤急道:“你怎么——你变态吗!”
顾从礼抬眸,拉着她的腿勾在自己腰际,另一只手熟练将她已经被解了的睡衣剥过肩头。
看着她身上布料半掉不掉挂在纤细白皙的手臂上,清浅的眸光静默无声:“霸道总裁小说里都是这么写的。”
时吟身子麻掉了一半,整个人缩着吸了吸鼻子,声音黏黏的,迷茫发软:“……什么?”
顾从礼抬指,抚摸她柔软的唇瓣:“男主帮女主报了仇,肉偿。”
*
离年这件事情闹得不小,双方都是小有些名气的,从阳那边的公关部门迅速反应,发出了声明。
从阳说我们人设确实是参考了几位知名太太的投稿和作品,但是也仅限于人设而已,作品确实是离年老师的个人创作,在此真诚致歉。
收效甚微。
也不是所有人都是傻子,随随便便就能被糊弄过去。
离年也发了一条微博,她直接录了段儿视频,哭得梨花带雨,哭得我见犹怜,哭得让人肝肠寸断,还没等她开口就让人心软了三分,中心思想和从阳文化那个官方声明意思差不多。
她是有点人气的,也有不少以前真心实意的喜欢过她的人,有些人觉得人非圣贤,既然知道自己做错了,以后改了就是了。
也有些人说不管这个作者的东西是怎么出来的,或者她干了什么,人品如何,反正喜欢她的作品就是喜欢她的作品,就算不是自己的又怎么了。
但是其实很多事情更多的时候是这样的,曾经越是掏心掏肺的喜欢过,这种情况越是让人无法轻易原谅。
满腔的欢喜和热血,满腔的真心被人辜负时的那种感觉,实在是太让人难以接受,太让人无法轻易释怀了。
*
这件事情时吟没有再过多关注,只在知道保密赔偿是顾从礼付的以后心疼得抓心挠肝就过了,她精力有限,单行本在发售,下个月的月刊连载要画,私下接了一个插画的活儿,没有时间浪费在这种事上。
梁秋实在听说以后还是有点不平:“时一老师,那您之前那个海报就这么算了吗?”
时吟从电脑后面移了移脑袋:“嗯?不然还怎么样。”
“发微博什么的说清楚啊,现在时间不是刚好,那也是您的心血。”
“她都已经被骂成这样了。”
梁秋实微皱了下眉:“这是两码事儿。”
“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时吟停下笔来看着他,“但是这个好麻烦的,我要发微博,要整理证据,要思考措辞,还要做后续的一系列事情,你知道弄这个要用我多少时间吗?”
她笔尖在数位板上点了点:“我是画漫画的,不是成天因为一点小事在微博上撕逼的,做事情要分轻重,一张海报而已,她抄了我就重画,多亏了她,我还画得比之前更好了,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嘛,也许这事儿还是我赚了呢。”
时吟将笔放在嘴巴和鼻子之间,撅起嘴巴夹住笔杆,又拿下来:“我一大堆东西要画呢,眼睛都快瞎了,哪有时间跟她计较这个,而且我这边现在单行本卖得这么好,她反而这么惨了,心思放在歪处,报应总会找过来的。”
一通话再次说得梁秋实哑口无言,让他忽然想起之前有一回,忘记是因为什么事情,时吟也是这么噼里啪啦把他一顿教训,教导主任似的。
梁秋实的眼神又担忧又叹服:“时一老师。”
时吟觉得自己刚才表现得特别洒脱,一时间起了范儿,抬手撩了下刘海,又端起旁边的水杯,优哉游哉喝了口水,懒洋洋哼了一声:“嗯?”
梁秋实:“我感觉你现在思想境界越来越高了,你是不是跟哪个老头谈恋爱了?”
“噗——”
时吟头一侧,满满一口水全喷地毯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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