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我对李公子的询问便到此为止了,后面还请把李夫人请来吧,我有几句话想询问一下李夫人。”
“不用问我娘了,有什么直接问我吧。”李越一反常态地没有起身,淡淡说道。
池辰微微眯起眼睛,道:“这可能不太合规矩吧?”
“有什么不合规矩的,昨夜我爹刚死,转头你就找我娘问这问那,岂不是刺激她么?”李越冷冷道。
随身的捕快微微低头,小声说道:“昨天夜里柳氏看到了李三财的死状,吓得晕了过去,听其他弟兄们说,柳氏好像是得了癔症,大清早就见谁都发疯,一句话也不说。”
“癔症?”池辰微楞,抬目看向李越,忽而笑道:“其实询问李公子也一样,昨夜案发之时,柳氏所在何处?
“一直在后院的厢房里。”李越镇定自如道。
“当时宁合又在哪里?”
“自然在书房里守着我爹,宁合来了府上三年,一直这样寸步不离地守着我爹。”
“好了,我问完了。”池辰一摊手,站起了身子。
李越愕然地看着池辰,眼神怪异,显然没想到池辰只为了询问这几个极普通的问题。
.......
从侧厢走出来,随身捕快疑惑问道:“池小哥,你只为了问这两个问题?你这个问题其实我们之前都仔细询问过了。”
“当然不是问这个。”池辰没头没脑地回了一句。
随身捕快微微一愣,不明所以。
“反正问了也不会说。”池辰又说了一句。
“你怎么知道他一定不会说?”随身捕快困惑不解。
池辰立马站定,对他翻了个白眼,没头没脑地小声嘀咕着:“真是可惜了,当初是没有看微表情这方面的书,搞得我现在对这李越的话一个字都不敢信。”
“苦恼啊!这该从哪里查起?”
他深深皱眉,忽然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大步向门外走去。
“哎......池小哥,你去哪里?”随身捕快张了张嘴,话刚说一半,便见池辰挥了挥手,声音同时响起。
“待会大伯来了,把我的审讯内容直接告诉他吧,我先出去一趟。”
......
出了李府,池辰直接往西,来到了昨晚那家朱氏棺材铺里。
“老朱!出来!”
一声低喝,里面立马走出来一个堆满笑容的中年胖子。
一见来客是池辰,中年胖子的脸色“唰”地拉了下来,摆出了一副要死不活的脸色。
这中年胖子看起来人畜无害,但池辰门清儿得很,眼前这位可是道门外院的弟子,对付起邪祟阴物可是不比自己逊色。
若非当初办一个阴祟案亲眼看到这中年胖子出手,一张阴雷符将阴祟劈得魂飞魄散,他也是万万没想到这胖子是道门的隐士高人。
池辰靠在柜台边,笑嘻嘻问道:“喂!老朱,听说过什么是以鬼炼鬼吗?”
“没有!没有听过!”老朱立马肯定回道。
啪!
两枚铜板拍在桌子上,掷桌有声!
“你放多少铜板,我也不知道!但是听名字,这一定是门极邪恶的养鬼术,只是我老朱终究只是个外院弟子,怎么可能会知道这种东西?”老朱沉声说道。
“咯咯咯——”
池辰咬得牙齿咯咯作响,从怀里摸了半天,狠狠往桌子上一拍。
一小枚散银在柜台上熠熠生辉,异常刺目。
这可是他小半个月的俸禄了,后面一定要找大伯报销......嗯!一定!
“我好像想起来了。”老朱的眼睛闪闪发亮,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散银塞进怀里,一副极力回想的表情。
“以鬼炼鬼之术,此术自南疆蛊术脱胎而来,将数百极凶残的阴祟置于秘器【百鬼幡】中,然后再在其中置入一道生魂,阴祟们会为了这一道生魂互相残杀,最终唯有一只阴祟存活下来,不仅吞食了这道生魂,还会吞食那些阴祟的怨念,以达到快速的晋阶。”
“以此培养出来的阴祟,凶厉无比,远比你平常遇到过的阴祟厉害得多,如果你遇到了,我奉劝你还是赶紧跑吧。”
“对了,这玩意谁告诉你的?以鬼炼鬼虽然极厉害,但也有很大的噬主性,寻常人谁会练这个?”老朱诧异地问道。
“乱坟岗的老鬼,他们说的。”池辰撇了撇嘴,当下把昨天晚上的事情再次说了一遍。
当然,排除了那卷《大力龙象经》。
方一说完,老朱就有些纳闷。
“如果按照老鬼们所说,那黑衣人抓走了那么多的乱葬岗老鬼,确实有极大可能是在准备以鬼炼鬼。”
“但是如果他抓的只有乱坟岗的老鬼,他注定是没办法成功的。”
“为什么?”池辰浑身一震。
“因为他们是老鬼。”老朱微微眯起眼睛,道:“正所谓人老成精,这些老鬼们起码都死了一百多年以上了,早就度过了浑浑噩噩意识消腾的游魂境,各个都是成了精的老鬼,知晓了明哲保身的至理,生魂并不足以勾起他们相杀的争端。”
所以他要杀老周老刘,培养出更凶厉的阴祟......池辰陡然睁大了眼睛,感觉自己好像掀开了这诡秘案件的微微一角。
他处理过很多邪异案件,知晓这些邪祟阴物的特性,皆是死前怨气越重,化身阴祟之后越为凶厉。
据说极凶厉的,会在死后七日回魂之夜袭杀怨主,当场完成游魂变成厉鬼的蜕变。
就好像一池青鱼中突然混入了几只黑鱼,黑鱼们迅速袭杀食素的青鱼,只会将一池水搅浑,使之变成可怕的修罗场!
等等!
池辰忽然又想到,在这场以鬼炼鬼的邪术中,老周老刘还有李三财宁合,究竟谁是代表着这道生魂的诱饵,谁又是将这池水搅浑的黑鱼?
种种表像让他深以为,这背后的黑袍人,绝对是在挑选炼鬼的目标。
而这些死者,极有可能有着某种他没有注意到的共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