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我滴老奶奶呀,可是给您盼回来了,您怎么还亲自来家里了啊,打个电话过来,我和孩子爸就带着孩子过去了,怎么能让您亲自往这旮旯地头跑啊。”瑞瑞妈拉着老柳太太的手不好意思的说道。
“咋地?是不是看我岁数大了怕我腿脚不行啊?还是怕我赖着你家住着不走啊?”老柳太太说道。
“那敢情好啊老奶奶,想求您来家里住一住,伺候您几天都没那个机会呢。”瑞瑞爸也难得的一脸懒笑。
“那不就得了?孩子在哪了?先让我看看孩子。”老柳太太认真的说道。
“对,先让奶奶看看孩子,看完了再唠嗑。”说话的人跟在老柳太太身后,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短发女人,李默认得这个人,她是老柳太太的孙女,前两年嫁到外地了,到派出所迁户口的时候还是李默给帮忙跑的手续,结果今年离婚了又迁回来了,现在她平时就跟在老柳太太身边伺候她,然后给她打打下手,名叫黄小玲。说罢,她就扶着老柳太太往屋里走。
一看是老柳太太来了,李默也赶紧迎了出去。
“柳奶奶,小玲姐。”李默站在门口躬身微笑着跟老柳太太还有黄小玲打招呼。
“哎呦!我说刚才怎么一进院就觉得这屋里面正气儿足足的,原来这是有咱穿官衣的衙门人在这啊!”老柳奶奶笑着说道。
“柳奶奶您可别笑话我了。”李默低下头有些不好意思。
“我可没笑话你的意思啊臭小子,这两年怎么不去奶奶家玩了啊,是不是当了警察瞧不起你柳奶奶家的破门槛了啊?”
“奶奶,你可别逗人家李默了,都给人家整不好意思了,前段时间我去办户口时候人家还跟我问你来着,人家派出所老忙了,哪有那么多闲工夫可哪溜达玩啊?”黄小玲抢先说道。
“哈哈哈,这臭小子还认得你柳奶奶就行,不忙了就来奶奶家坐坐,呦!这老怀家小子也在这呢,奶奶这过年过节可没少吃你家烧鸡啊哈哈,这个丫头是谁家的?模样咋这么俊呢?这眉毛和眼睛……你跟老莫家是啥关系?”老柳太太笑着说道。
“柳奶奶好!我是莫德发家的姑娘,我叫莫蔚菻。”
“哦,看来我这老花眼还行啊,你知道你这个名字是谁给起的吗?”老柳太太问道。
“小时候我妈跟我说过是柳奶奶您给起的名,谢谢柳奶奶。”莫蔚菻说道。
“这丫头真懂事,对了,你们几个怎么在这啊?”老柳太太问道。
“哎呦喂,老奶奶您可是不知道啊,那天瑞瑞在山上走丢了,多亏了这李警官和怀警官上山给找回来的,李警官还在山上受伤了,我们两口子还没来得及去看人家,人家这刚出院就先来家里看孩子来了。”瑞瑞爸紧忙说道。
“找孩子那天晚上是你让……是你受伤了?那身子骨没啥事吧?”老柳太太那“让雷劈了”四个字硬生生给咽了回去。
“嘿嘿,是我,不过好在没啥大事。”李默听出了老柳太太说了个半截话,于是笑着答道。
“一点事都没有?”老柳太太似乎不太信,又问了一遍。
“奶奶你看,我这不好好地吗?放心吧,身体好着呢!”李默站在老柳太太跟前转了一圈给她看。
“那就好,那就好,哎呀!都站累了,咱先进屋看看孩子,一会儿咱们娘几个再唠呗?”老柳太太笑呵呵的看着其他人说道。
“好好好,进屋进屋!先进屋!”瑞瑞爸紧忙说话。
房厅不大,老柳太太腿脚慢步子小,也不过四五步便进了西屋,黄小玲捂着鼻子,看了看李默然后皱了皱眉头笑了一下跟着瑞瑞爸妈进了西屋,屋子小,站不开那么多人,李默、大牛和莫蔚菻都站在门口没进屋,老柳太太上了炕,盘腿坐在瑞瑞身边,黄小玲站在一旁,瑞瑞妈也上了炕。
老柳太太把瑞瑞的被子掀开半截,瞅了瞅,然后皱了皱眉头,给黄小玲递了个眼神儿,然后黄小玲从挎包里面掏出来一个黑色的黑布兜递给了老柳太太,老柳太太从里面拿出来一个红布包,打开之后一个古铜色的小香炉展现在人们眼前,她把香炉放在了手里握着,然后转头对瑞瑞爸说道,“孩子他爹,把炕桌搬上来在窗台跟前摆好,再去给装碗大米过来,我要用!”,瑞瑞爸听到老柳太太的话紧忙点了点头,然后去屋子的一个角落翻腾起来,片刻的工夫,他盛了一碗大米过来,黄小玲接过之后又递给了老柳太太。
老柳太太把碗里的大米熟练的倒进了那个小香炉里面,正好装了个满满,然后她轻轻的把香炉放到了炕桌上,她又从黑布兜里面拿出来了一个红色的像是牌位一样形状的东西和一小捆香,也都放在了炕桌上摆好。牌位摆正之后只见老柳太太右手伸出食指和中指,隔空对着牌位像是比划着写了几个字,然后她又从衣兜里掏出来了一盒火柴,抽出了三根香点着了,双手持香举过头顶向牌位拜了三拜,然后插在了盛满大米的小香炉里面,三根细香缓缓的飘出白烟,眨眼的工夫就盖住了屋子里大半的尿骚气味,让人呼吸起来也舒服多了。
看到这李默迈进了屋子,黄小玲看了一眼李默,然后侧身给他让了块地方,于是他就悄悄的站在了黄小玲身边。在东北农村这样的事情还是比较常见的,也别是老一辈的人们都是见怪不怪的,也只有像李默和大牛他们这个年纪见到这种事比较感兴趣。大家都在安静的看着老柳太太盘腿对着窗户一步一步的做着自己的事,虽然除了黄小玲最清楚老柳太太是在干什么,其他人其实都是一头雾水,搞不清楚老柳太太在干什么。
老柳太太双手合十,口中小声念念有词,李默忽然发现香头的白烟不再直直的向房顶升起了,而是三个香头的白烟一齐向窗户的方向飞去了,不到一分钟的时间老柳太太停止了说词,李默正在犯嘀咕寻思着这香头是咋回事呢,让他惊讶的一幕出现了!他只感觉窗户突然亮了一下,就好像相机的闪光灯一般,他眼前被一阵金光晃了一下,只见一位身穿金色道袍头顶发髻的中年男子盘着腿悬空而坐,从窗外飘了进来悬在窗户跟前的炕桌上面。
李默被这眼前的景象惊呆了,虽然二十多岁的人了,可是何曾见过这等神奇的景象,他张着大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那个悬在空中的金袍道长好像注意到了李默,先是疑惑的皱了一下眉头,后来又舒展开冲着李默笑了一下点点头。老柳太太此时也疑惑的回头看了一眼李默紧接着又把头扭回去了,她应该也是有些不解为什么这金袍道长会给李默这么个表情吧,李默见老柳太太回头看了他一眼,他一下子闭上刚才被惊掉的下巴,然后咽了一口唾沫,悄悄的向后撤了半步。黄小玲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用身体挡在了李默的身前。
待金袍道长坐定,老柳太太转过身子面对瑞瑞坐着,伸手将瑞瑞的手腕攥在了手里,一副老中医号脉的架势,而悬在炕桌上面的金袍道长则微闭双眼呈打坐姿态。半分钟过去,老柳太太松开手,然后给瑞瑞掖了掖被子,对身边的瑞瑞妈说道,“这孩子是走丢那天夜里给吓掉魂儿了,身上的三魂七魄不全乎,所以才这样的,今晚上得给孩子叫魂儿。”
“叫魂儿?”一直不敢吱声的大牛在门口惊讶的说出了声。
“对!叫魂儿!”老柳太太一脸严肃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