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尚且年轻,英姿勃发,气宇不凡。
张璘来到刘彻面前跪下行礼。
刘彻一摆手道:“平身,坐!”
张璘起身,选了附近一个空位坐了下来。
卫子夫笑着说道:“去病,姨母竟不知你在蹴鞠上有如此高的天赋,今日可真是大开眼界。”
张璘起身回话道:“谢姨母夸赞,去病没别的本事,就是喜好蹴鞠骑射,时常钻研这些东西。”
“哦?”刘彻眼睛一亮,“骑射也喜欢?给朕演一场来看看!”
张璘故意说出自己喜欢骑射,要的就是引起皇帝刘彻的注意,但他没先到自己的目的这么快就达成了,可见这个时期的刘彻对于扬鞭大漠,骑兵厮杀是多么得有兴趣。
一旁美丽温婉的卫子夫急忙说道:“陛下,今日王公大臣们都是来看蹴鞠表演的,突然让去病表演骑射,不太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的,朕就是要让他们知道,现在朕最需要的就是能在马背上征战的人才,蹴鞠可以玩,但匈奴更要杀!”
张璘快步走到刘彻阶下,抱拳跪地道:“陛下英明,匈奴扰边不止,汉家百姓不得安宁,我等有志男儿须得剑指大漠,马踏匈奴,再静边方!”
“好!”皇帝刘彻拍案而起,大声道:“改蹴鞠为演马,朕要看看我长安儿郎有多少能够上马杀敌!”
皇帝的命令传了下去,蹴鞠场立刻就被收拾干净,这可是皇帝的旨意,不是开玩笑的。
校场上已经摆好射箭的靶子,几匹不错的好马也被牵了过来,就等方才这些蹴鞠的贵公子们挑选。
骑射可不是个有趣的项目,是要吃苦的,大多贵家公子不愿去练习,只有少部分将门后代会在父辈的督导之下学习骑射。
李陵、李敢这一对叔侄年龄相差不大,他们率先选了上好的马匹,跃入校场之中。
场外顿时响起一片叫好之声,将门虎子,风采照人。
张璘则随便选了一匹不错的马,也来到校场中央。
见李广后人下场比试,其他些个贵公子全然没了兴趣,那可是李广后人,和他们比试那不是自找没趣?
他们在场外议论着张璘,觉得张璘简直是要在天子面前丢脸。
“想在陛下面前表现想疯了吧,骑射跟蹴鞠可不一样,家里没几匹马练上几年是不可能有什么成就的。”
“就那个穷小子,沾了宫里一点光,刚刚有些富贵就这么认不清自己了,以为骑射是个人就能玩儿了?”
“再能玩儿他能玩儿得过李家叔侄?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一个十来岁的小屁孩儿,还没马背高,也敢乱来。”
“管那么多干嘛,人家胆儿肥嘛,去衬托一下李家叔侄也是好的,李家叔侄血虐长安无名小辈,也是个茶余饭后的笑谈不是?”
众人议论纷纷,没人看好那个长安城里名不见经传的小毛孩霍去病。
皇帝的近侍捧了一张良弓来到张璘面前,近侍说道:“陛下赏的,让你好好表现。”
张璘谢过君恩,打马上前。
李陵见张璘过来,笑着说道:“霍去病,今日我可不会让你,若是输了,可别回去哭鼻子!”
张璘也笑着回应道:“你我在一起练习骑射也不是一日两日了,互相有什么本事都大抵清楚,你也未必就能十拿九稳地赢了我,你若是输了,可要回去挨你爷爷的打。”
李陵的爷爷便是威震军中,声明赫赫的李广,李陵的父亲是李广的大儿子李当户。李敢则是李广的第三子,李敢和李当户的年龄差距较大,所以当李陵降生的时候李敢也没有多大,两人虽是叔侄,却能够玩在一起。
李敢听了张璘的话后嗤之以鼻,他说道:“你也不在长安城里打听打听,我李家骑射可有输过他人,今日我李敢若是输于你,以后有机会便到你手下去做事,凭你调遣!”
张璘哈哈一笑,他说道:“我们不说以后的事,我们只说现在,若我霍去病赢了,你们多送我两匹好马便是!”
李陵笑道:“我这个叔叔不会说话,去病你别介意,今日天子观赛,赢了定然会有好处,哪里还用我等送你马匹,陛下恐怕就要赏赐更好的东西了。”
一声锣响,骑射比赛开始。
骑射比赛分两场,第一场就是单纯的骑射,骑马经过校场,分别向三支箭靶上射箭。第二场则是互相对战,为了安全起见,比赛者使用张力较软的弓和没有箭头的箭,箭的前面包裹了石灰,不射人的头,只射身体,时限之内谁被射得少,谁便可以获胜。
首先出场的李陵,李陵飞马贯穿整个校场,他手中的箭若连珠,只听得嗖嗖几声,羽箭分别插入了数个箭靶靠近中间的位置。
叫好声此起彼伏,李陵得意地打马返回。
李陵的射箭之术已经很精准,想要超越他简直困难,第二个出场的李敢自然而然就要在别处想些更具观赏性的办法。
李敢飞驰而出,身体扭了个圈后才拉弓射箭,弓箭钉入箭靶红心之中。
这第一箭所射位置和李陵相差不多,但扭身射箭属于加分项,这一箭已是赢了一筹。
李敢而后立于马上,再发一箭。
第二个箭靶红心处再插一箭,这一箭让众人叫好,连皇帝也不觉拍手称赞。
卫子夫不禁为冒失的霍去病感到担忧,在这么强的对手面前,他有又什么机会能够展露出自己的才华呢?李家三代翘楚,锋芒太盛,在这样逼人的锋芒面前,哪里还有霍去病施展的机会。
在李敢亮出这一箭的时候,大部分都觉得李陵已经输了,李敢稳胜,后面的那个霍去病就更加不值一提。
李敢立刻又换了个姿势,他坐回马上,背身反手再出一箭,又中箭靶红心!
这下为李敢叫好的呼声就更高了,李敢不愧是李广的儿子,一看就是为战场而生的将种。
李敢意气风发地拨转马头回到出发的地方,他将长弓扔给一名前来接应的士兵,得意地对张璘说道:“怎么样霍去病,还敢继续比下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