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石看着屏幕里的Q版助手，想从她听到推测时的反应里得到一点信息：

    “我的话，适应性很强，也懒得选，一般落地在哪就归属于哪个阵营，如果是一生下来就在工具人家里，只要亲戚别太奇怪，我应该会让自己的立场跟他们趋向于一致。”

    “但是工具人家似乎站在组织那边，而这个世界又显然偏向于正义必胜。

    “我如果提前发现了问题，大概会试着阻止，阻止不了就自己跑了，也不会是现在这种若即若离的状态。”还特意留在了东京这个事故多发地……

    “除非我最开始没意识到危险，不知道这是那个很柯学的世界，所以没及时采取合适的行动。等到后来想跳车，才发现有点晚了……对了，那时候你在哪？”

    听到这个问题，Q版助手Q躯一震，整个人没什么表情，但是头顶慢慢多了一小片阴云。

    她抱着膝盖坐在角落，两眼缺失高光，背后貌似有蘑菇在茁壮生长，看上去似乎经历过什么不堪回首的往事……

    白石看了她两眼，怀疑这系统是中途把宿主跟丢了，导致一开始自己的金手指没能送到。

    ——他在游乐园附近的“出生点”落地时，系统里的任务进度条是0，技能和背包里也十分空荡。

    如果这是因为以前做过了不得的坏事，导致系统强行把人重置，那现在，系统也不该再卖“人生轨迹包”给他，只要编一编“白石律纪是平行世界的你”，他也没法挑出错来。

    总之白石觉得，按照柯南的视角来看，白石律纪大概是个反派。如果目前自己居住的地点也是跟系统py来的，那当初，自己可能是抱有目的把地址选在了这。

    特意贴近柯南这个红方中心的目的，可能有三种。

    一是为了刷系统任务，二是潜入红方阵营卧底，伺机把这群立场相悖的人全搞趴下。

    三则是利用自己的剧透挂和系统挂，帮着红方把组织搞掉，这样，只要工具人家族和组织的立场不完全一致，没了同伙，他们说不定就能转型成功。

    白石把三条摆在一起，先看了看第一条。

    接近柯南确实方便接触任务。

    但是系统也会提示任务地点，比起现在这样一个人辛苦的去刷，留在家族里雇一群人替他去，效果似乎更好。所以自己来这，可能是有这一方面的考虑，但这应该不是主要原因。

    另外，第二条……

    这条不用多想，直接排除。

    红方里，柯南一家，灰原哀博士、毛利兰一家、基德父子这些人，各有各的挂，什么智商脑力科技树运气魔术，应有尽有。

    就算试着无视掉世界气运之类的东西赌一把，把他们一个个单独暗杀掉，剩下的也还有fbi、cia、岛国的警方、军情六处等等国家机器……

    要是拖得久了，说不定以后其他国家的情报机构也会陆续登场。

    ……面对这种局势，不能说黑衣组织完全没有胜算，但他们的赢面八成小到离谱，白石怎么想，都不觉得自己能有这么头铁，会有信心去面对这么一群敌人。

    他还是非常切合实际的，一直以来面对敌人的行为准则也是——打不过，就加入。

    所以这么看来……三似乎还挺符合的。

    但也挺令人意外，自己竟然会想去搞组织，不，怎么想都觉得实情是白石律纪找了这种口号当借口，其实是想住在这划水……

    另外，突然失忆也很奇怪。

    种种迹象表明，“白石律纪”可能也已经跟组织搅和在了一起。

    如果他已经没法被划入红方阵营，那在消除一段记忆以后，确实可以让白石的思维方式和气质变成穿越之前的那个学生，从而更容易混入神圣的红方队伍，只不过……

    虽然白石一直都很认同柯南这个顶级挂比扒别人马甲的能力。

    但是就为了“可能被识破”这种理由，直接把大段记忆取走……就算日后能再取回来，这类有些冒险的行为，也同样不像是白石能干出来的事。

    缺失的情报太多，决定也并不那么好做，白石十分纠结，想rua头，可惜贝尔摩德的头还没做好。

    他去店里转了一圈，在蝴蝶忍疑惑的目光里，盯着地上的锅看了一阵，感受到了一点安慰。

    然后白石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可乐，端着杯子飘回房间里。

    Q版助手还在端着迷你摄像机等他。

    白石想了想，先拉开私聊，问红叶之前送过去的奇怪石头，还有板仓卓那个半成品软件研究的怎么样了。

    红叶回了一句“稍等”，一分钟后，发了两份报告文件过来。

    白石看了一眼文件大小，又点开看了看里面密密麻麻的专业术语和公式，指尖一抖，差点又给她原路把文件退回去。

    还好有些地方能看到红叶给的注解。

    白石深吸一口气，召出狐狸抱着压了压惊，一行行挑自己能看懂的看。

    看不懂的就让狐狸去查。

    过了半小时，累趴的狐狸蠕动到抱枕后面消失之后，白石总算弄懂了这两份文件大概在说什么。

    ……感觉好像可以搞一波事，实验一下。

    他先推开门，把孵头的说明书交给蝴蝶忍，嘱咐她记得及时给头换气，另外孵好以后要注意给头保湿，但是绝对不准拆锅，要等他来拆。

    蝴蝶忍点了点头，又挂着冷汗在老板的要求下把重点复述了一遍。白石这才觉得ok，转身回到了房间。

    再打开光屏时，Q版助手已经抱着迷你摄像机趴地上了，并且用摄像机挡着脸偷偷打了个呵欠。

    白石把昏昏欲睡的她拎起来晃了晃，Q版助手头顶冒出叹号，睁开眼清醒过来。

    “记忆给我看看吧，加速。”白石说完，想了想又问，“对了，过程大约要多久？”

    Q版助手腾出手来比了个数。

    “……先等等。”白石去附近的便利店抱了一大堆零食饮料回来，然后打电话告诉灰原哀自己最近一段时间有事，不去那边吃饭。

    ……

    两天后。

    白石抓住水杯，靠在沙发上愣神。

    Q版助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了一身女仆装，她搓了搓手，贴在光屏上，有点紧张的看着白石神游。

    白石一抬眼，Q版助手嗖一下缩回屏幕外。

    几秒后，又重新探出半边脑袋偷看。

    白石沉默片刻，叹了一口气：“我又有点不想要了，能退货吗。”

    [……]

    Q版助手缩回头，消失在屏幕边缘。

    然后很快又重新钻回来，手里捏着一张回收记忆的说明单，眼里闪烁着金钱的光芒，比以往强烈。

    “……”白石眼角跳了一下，“……算了，我就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