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过伙计的叙述后,李信也逐渐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原来是在大概未正左右,小伙计取完食盒回酒楼的途中路过了陈掌柜店铺后院附近。
而在这之前,午时,也就是陈掌柜训完自己的徒弟,去成衣店陪张冲聊天之后。
伙计利用跑腿的间隙偷偷去找过小徒弟,而这时小徒弟正好刚刚被陈掌柜训斥过。
眼睛红肿刚刚哭过,一下就被伙计看到了,然后就询问了一下什么情况。
小徒弟支支吾吾断断续续的哭诉一堆乱七糟的事。
结果被伙计理解成了是她师傅不同意他们之间的事儿给骂哭的。
而实际上李信听过陈掌柜的抱怨,知道是因为她徒弟学艺的时候总是分神不用心才训了她一顿。
小伙计也正是十几岁血气方刚,稍微一碰就直接爆炸,最容易冲动上头的年纪。
当时就说,“我去找你师傅给你出气。我倒要问问她为什么不同意。”
说着就噌的站起来,要去后院找陈掌柜理论,但是还没走几步就被女徒弟给拦住了。
因为女徒弟也知道,自己说的话肯定偏向自己,导致对方误会理解错了。
但是却又不好意思直接说,实际上是自己的不对。
只能拉住了小伙计不断劝道:
“算了,算了,我下来认真学就是了。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儿,谁做学徒没被骂过?忍忍就过去了?”
被徒弟一拉扯之后,伙计也意识到自己太冲动了了,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虽然陈掌柜是女子,但还就是有这个管教的权利。
自己在酒楼也是差不多,于是就只好借坡下驴,搪塞了过去,不在提这件事儿。
之后两人又腻歪在一起说了会儿知心话,不过没多久,伙计就起身说不能让酒楼等太久,然后又叮嘱了几句,依依不舍的离开了。
一回去之后,他要应付的又是紧张不断的跑路和送餐。
伙计后续的又跑了几处人家和店铺,送饭或者取回食盒。
在去的时候都是一路小跑,紧赶慢赶的也没心思去想什么。
但是回来的路上,时间却宽裕了很多,也就走的慢想的多了。
想起来之前的事儿,心里就躁动不安。
这时的天气本就已经炎热难耐了,自己还要在路上跑来跑去,就算是专门找墙根的阴凉处赶路那也难受啊,在加上这时身边又没人劝解。
本来退一步海阔天空的事儿,却变成了忍一时越想越气。
然后他的回程路线就逐渐偏离,走到了陈掌柜大院的后门。
本身酒楼和店铺就离着不远,他天天跑也都十分清楚这些小门和胡同。
可是等他放下食盒之后往门口一站,之前的躁动一下就平静了下来,还冒出了想要转身回酒楼的想法。
可是这时他又不肯承认是自己怂了,最后一咬牙一跺脚下定了决心,想道。
算了,我就进去问问陈掌柜,看她同不同意我们两个的事儿,哪怕陈掌柜提个条件或者在把我赶出来也行,最少那我也算是进去了。
之后伙计就慢慢的打开了后院小门,偷偷摸摸的溜进了院子里。
因为他经过那么多次私会后,早就有经验了,知道陈掌柜白天除了去前面店铺巡视之外,剩下的时间一般都是在裁衣间里做衣服的。
所以就直奔裁衣间而去,但是越走近心里越没底气,最后只能尽量不发出脚步声悄悄的靠近,弄得自己跟做贼似的。
而等他走到裁衣间门前的时候,之前的勇气也已经消失殆尽了。
这时他的内心想法,早已从最初的当面锣对面鼓的找陈掌柜理论理论。
经过哪怕被陈掌柜赶走也行。
到现在变成了,我就偷偷看一眼,看一眼我就跑。
同时心里还安慰自己最少我还是敢来后院的。
我不是胆子小,我是、只是、、、、只是赶时间。
对,我就要赶时间回酒楼呢。
可是结果却是,小伙计偷偷推开裁衣间门缝后,没有看到他预料中陈掌柜做衣服的背影,而是发现陈掌柜此时正背对这房门,侧躺在地上。
当时就吓了他一惊,还以为陈掌柜是发了什么病呢,所以才没有被吓的大喊出来。
看了一会儿,又蚊子一般轻轻叫了几声陈掌柜,发现确实没有动静。
他就打开房门轻手轻脚的走了进去,还推了推陈掌柜,结果他一推,发现陈掌柜就像没有骨头似的,本来侧躺着,直接就摊了过去。
直到这时他才冒出,陈掌柜该不会是死了吧这种想法。
伙计第一反应就是,管她是死了还是病了,我得赶紧跑,反正不能跟自己扯上关系。
所以为了不被人发现他就直接跑了,因为怕惊动人,在院里的时候还是小步紧走,直到出了后门之后才敢真正跑起来。
结果就这样出门后把食盒给踩坏了,回酒楼还撒了个谎,说是路上摔了一跤。
而此时的李信和二狗子已经离开了伙计家,正走在胡同里。
二狗子扯了扯李信衣服说道:
“二胖,你行啊,这吓唬人的本事有我骗学堂先生时的风范,不愧是我兄弟。”
李信只是嘿嘿一笑,也不接茬,继续向县衙走去。
可是二狗子憋了这么久早就忍不住了,遂及又对李信问道:
“唉,二胖,别走啊,你刚刚说你都知道了,你到底知道什么了啊,是兄弟你得告诉我啊。”
“二胖,二胖,你就说你是知道凶手了?还是知道怎么杀人了?”
李信只能无奈的说道:
“你也别着急,一会儿回了衙门,见到了二伯之后,我给你们一块儿,从始至终全都解释清楚。”
“虽然凶手的动机我还不算清楚,但我已经知道整个杀人过程了。”
“这件事儿啊,只能告诉二伯,咱俩不行。”
二狗子听完后兴奋的说道:
“好好好,那咱们走快点,我都快等不及了。”
两人一路小跑儿,回到衙门后,二狗子拉着李信就像张冲的那个房间冲去。
李信也好像已经看到了,二狗子炫耀的对张冲喊出“二伯,我们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这样的话。
可是等李信和二狗子走近房间后,却被另一个捕快抢先一步推开房门,并对张冲喊道:
“头儿,我们又发现了两个新的线索。”
“不过就是好像跟案子没什么太大关系。”
三人一前一后进入房间,二狗子本来还想不管不顾的,就直接冲上去喊出他们知道凶手了。
可是这时李信却拉住了二狗子,他想要听听到底是又发现了什么东西,所以李信拉着二狗子直接站在了一边,等着捕快向张冲汇报。
这时只听那个捕快继续说道:
“第一个线索就是,我们查到了王老爷入赘之前的家庭情况。他是一家四口,除了父母之外还有一个妹妹。”
“父母在洪水时死了,妹妹在逃难时丢了。不过这个好像没什么用。”
“第二个就是,我们在马家找到了一封威胁信。看样子是马老板写给别人的,很可能确定他回水芸县之后,东山再起的的财源是敲诈威胁得来的。”
“不过上面却没有写任何落款儿以及称呼,所以不知道是写给谁的,也不知道是谁写的,但是通过内容推测很可能是写给王老爷的。”
等张冲听完捕快的汇报,对他说道:
“行,你把东西方下吧,我一会儿仔细在看看。”
随后捕快放下了手中的信件,转身离开了房间。
等捕快走后,张冲又对李信二人说道:
“怎么你们两个不是出去玩去了么?怎么还没一会儿就回来了?”
一听这问题,两人就知道张冲这是,把他们早上的推辞当成了出去玩的借口。
二狗子一听就忍不住了,直接对张冲反驳道:
“唉,二伯,这话怎么能这么说,我们可是很努力的好吧。怎么总以为我们是去玩了呢?”
“嘿嘿嘿,二伯,也不怕告诉你,我们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
说完就扬起了脑袋等待着夸奖。
张冲也不计较轻笑一下,对着二狗子说道:
“好,那你就告诉我凶手是怎么杀人的,还有你们的证据是什么啊?”
被张冲一问,二狗子直接愣在了当场,他哪知道啊。
过了一会儿,见李信还不说话,只能僵硬的转过头,给李信不断的使眼色,嘴里还嘟囔着,
“二胖,快说啊,没看我都等不及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