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灯咔咔一闪一闪，忽明忽暗的街道只有他们两个，林业刚刚那张还满带笑容的脸颊立刻僵住，迈出的右脚悬住没有落地，这个瞬间他的全部神经都绷紧起来，大脑飞快运转。
“她怎么会在这里？她来这里做什么？”
“她白天的时候见过我，当时我走的方向是往南街的，现在我又是从南街出来。”
“她去到前面遇到那两个大汉肯定会察觉到问题，她知道了，整个竺家就都知道，这会暴露我的存在。”
没想到危机都是突如其来的降临。
或许竺桢、竺家对他是没有敌意，甚至会奉为座上宾，有数不尽的好处，但到时林业就不再是“隐蔽”的了，他隐藏自己就是为了不想让人知道自己的存在。
不敢让那个神秘的组织知道。
那道黑雷惊天动地，而且还有静滞点、异形怪物等恐怖的手段，甚至不说那个组织了，在这里还有拥有符文技术的“天门”下属组织，他想到了1号，暴露自己的不稳定因素实在太多，太危险了。
还好这个距离和光线，她还没看到自己……那顿住的右脚落地，林业头低了下去，原本脱下来的帽子又重新戴了回去，虽然这帽子是那两个大汉知道的一个的特点，但现在不被看到外貌才是重点。
同时他为了掩饰划动纸条的动作，从兜里拿出手机，翻盖按键，贴耳边要要讲电话的样子，用这个动作很自然的把头侧开，根据视线的分析检测调整角度，不让人看到正脸。
“她在去南街，应该是对那两个大汉‘探班’了，毕竟这就是因为她而起的，对恩人上心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两个人越走越近，很快接近。
林业心里谨慎，但步调保持正常，一直没朝她那边去看，到了擦身而过的距离。
没什么事情发生。
林业心略微一松。
“等等。”
竺桢忽然转头，叫住了他。
林业抬起的右脚又骤然顿住。
怎么了？
她看出破绽了？
但不可能，我的伪装很好，是哪里的问题？
大脑瞬息百转，短短半秒不到的时间，一句话忽然浮现。
——“那都是绑定银行户口和身份账号的，而且就你拿捡回来的几十年前破手机也没那个功能！”
“！！！”
原来，问题出在这里。
他现在用的就是“几十年前的破手机”，没想到当时的通话暴露出这个信息会造成现在这个致命的破绽。
虽然没有转身，但听着脚步声越接越近，林业的眼睛已经有寒芒闪烁了。
怎么办？要不要打晕她？
趁她现在还没看到我长什么样。
就在接近到不到半米距离的时候，林业手臂上的青筋已经微微暴起。
“拿着这个吧。”竺桢从兜里拿出张明信片，在上面写了几个字后递了出来。
林业：“……”
“拿着这个去竺家的店里面，老板看到后会给你份工作的，不要继续做流浪汉了，你还年轻，还有大好的未来，应该珍惜。”温婉的声音中字里行间都透着痛惜。
流、流浪汉？
我看着……像么？
咕咕咕。
林业原本还想说什么的，但这个时候肚子响起了打鼓的声音。
林业：“……”
貌似自己饿太久了，中午那一顿没能把肚子里的蛔虫填满。
竺桢秀眉蹙起，抓起对面的手直接把明信片塞了过去。
“拿着！我这又不是给你钱，只是给你一个机会，用自己的努力就能过上能吃饱的生活，再这样颓废下去是不好的！”
“哦、哦。”就算是林业也一时间手足无措，生硬回应。
竺桢又叹了口气，俏脸上写着怒其不争。
“你是我今天看到第二个这么大的流浪汉了，他当时在靠捡垃圾勉强过活，人应该趁着年轻多学点东西，这样才不枉此生。”
林业：“……”
他很想说，其实那个人，也是他。
但现在这个气氛，他没敢说。
这时候他才想起来白天那件外套没穿在身上，还有这顶帽子让她一时间没发现这两个居然是同一个人，虽然发现的话她大概会同情心更加泛滥就是了。
自己现在穿的这件衣服是之前传送前一直穿着的，当时的血迹已经洗干净了，撕裂破烂的地方也缝补起来，现在上面满是补丁，确实看着就是流浪汉的标准配置。
要问为什么不买件新衣服，因为……没钱。
目送着竺桢离开的背影，林业拿着那张名片，哭笑不得。
他看了看自己的手机，叹了口气。
“买部新手机吧。”
又看了看自己的衣服。
“……还有衣服。”
“要不要让尚衣用幻术帮我变？”刚升起他就打消了这个危险的想法。
把名片收起，林业就要回家，但这个时候，又看到前方路口有两大桶装满的垃圾，他又顿了一顿。
然后走了过去，抬手一触，采集了。
“采集数达标，资源+1。”
他不是捡垃圾，这是为要塞环境做出贡献。
对了前面另外个拐角位好像还有垃圾桶来着？想到这个，林业没有停下脚步，继续前进。
而等林业离开，十几分钟后，两个青年从另外一个街角弯过来，看着两个空空如也的桶口，他们都愣住了。
“没了？怎么这里的垃圾也是说没就没了？前两天我看这里这么大两袋的呢？该死今天我跑那么多个地方都被清空了！”
“大哥，难道有人和你抢地盘么？是想抢到那位大人的开心么？”
“奶奶的，当时地盘明明都是说好分配的，怎么连我这里的也敢动，活腻了吧！找！给我找是那个小兔崽子干的好事！”
“是，不过大哥能不能明天再找啊？今天已经很晚了，那人可能是白天拿的，现在早回去睡了吧？”另外那个青年说，表情透着浓浓的疲惫。
“奶奶的，好像是有几分道理，”说话的青年表情阴沉，胸上还有条伤疤，现在还在渗血，咂咂嘴恶狠狠道，“等白天我就过来蹲点，看哪个小兔崽子敢抢小爷的生意！”
他蹲了好几天，一个偷垃圾的贼都没抓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