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穿着花色长衫的男人走过来,看上去二十七八左右,还在壮年充斥着干练,带着一丝时尚感,带着眼镜,气质颇为冷峻。
听源茵的话,这位赫然是乐队的总监。
“现在在荒野,这种恶劣的环境里面,任何一个能力者都是宝贵的资源,不能说杀就杀的。”
源茵目露不甘:“可是,他……”
“他杀了那么多沙狼,帮我们减轻了那么多压力,你说可是就完了么?”总监叹了口气,说道。
源茵怔住,看着那满满的一山尸体,神色变化,咬着下唇,没有说话。
林业在一边,轻抚着小安的顺发,看着情况。
这几天虽然都是待在病床上,但时不时的源茵就会过来问话,而且还有护士可以聊天,久着久着,他也逐渐明白这个乐队里的关系。
乐队里话事人虽然是源茵,但她也是有一个辅助的,也就是这位总监,傅山。
原本做决策、管理大小事务的应该是制作人,但他在战争的时候死了,所以不得已才让源茵负责,然后傅山进行杂务、细节处理,这才让乐队还能够正常运作起来。
也可以说没有傅山也就没有现在。
如果是其他人说的话源茵或许还可以反驳,但傅山的话不行,而且他说的都是道理,让她只能黯然。
吴瑞一派就是一把双刃剑。
可以保护自己,也会伤到自己。
但这里是荒野,异变后的荒野,就算明知道是双刃剑也只能留着,多一份自保的手段。
“恐怕他已经发现到吴瑞他们的手法了,他应该也知道,吴瑞他们是想要去到军区的,利益上是一致。
“去军区乐队的人就不能死,所以才默许的这么做吧。”林业扫了一眼这个冷峻的男性,心里了然。
吴瑞嘴角带笑,看着源茵那张漂亮的小脸扭曲,最终咬牙不得不妥协的样子,笑的更加开心了,轻咳一声,拍拍手,对着手下们招呼起来。
“各位要继续干活了,去把车厢里的血迹都擦干净了,还有尸体都搬出来,埋了吧,不然太占地方了。”
“不行!尸体不能埋!”源茵立刻反对,“再有半天路程就要去到军区了,他们就算要葬也要葬在那里,那里才可以给他们立墓碑,让他们安息!”
“源茵。”傅山再次打断,说,“之前会议也说过,车队已经超负荷了,让他们睡在这里可以减一些负。
“而且乐队的兄弟们如果继续跟在车队后面跑跟着的话太危险了,你确定要继续那样做么?”
源茵愣住,轻咬银牙,但却无法反驳。
看着她这个样子,吴瑞笑的更加得意,眼睛中露着不屑。
序列高就厉害么,不管怎么说,也就是个女人而已。
对付起来,轻松得很。
他转眼,忽然看到林业站在一边,嘴角弧度咧得更大一些。
虽然林业自始至终一直都没说话,看起来有避风头的嫌疑,但吴瑞就是看他不顺眼。
而且他还带着那个小女孩,就更加看不顺眼了,吴瑞现在正得意着,眼睛一转,已经想好接下来要怎么说了。
“源小姐,请把那个人给……”
“对了对了,源小姐说要让我们去前列的车里面,傅总监,这说话算数么?”
不等吴瑞说完,林业就“啊忽然想起来”似的,朝傅山忽然说道。
他这句话,不止让吴瑞怔住,还有傅山和源茵也愣了。
我什么时候说过的?源茵有些懵。
“傅总监,不要听他乱说。”吴瑞眉头皱起,冷声说道。
“他是想要活命才编这样的话出来的吧,在这之前他可是杀了我两个手下,他可是一个杀人魔,请把他交给我让我处置。”
啊啊,杀人魔还有脸叫别人杀人魔来了……林业百无聊赖这么想道。
“不是的!”林业旁边,小安听着恩人被污蔑,连忙开口:“是那两个小偷想着要去偷东西,要害大哥哥的!我都听到了!”
她是听到了,只不过听的不是那两个小偷说话,而是难民们的对话。
当时小偷在低声议论的时候其实有人听到了,但他们都是觉得事不关己,而且知道他们是吴瑞的手下,就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没主动说出来。
在发现尸体,林业被以此作借口暴打的时候,小安就是听到难民里有说的这话才过去的,想要保护这个陌生的大哥哥,但也因此被一脚踹开的。
“小妹妹,你是被当成人质,他这么威胁你的么?”吴瑞看向小安,心里冷哼,但还是面带微笑的说道。
“不、不是的……”
“额,其实这没关系吧。”
小安还想拼命解释来着,但林业揉了揉他的头发,随意说道:“我们是闹了点矛盾来着,也因为这个源小姐知道我们相处的不好,怕打起来,所以才叫我们去前列车里的。”
吴瑞嗤笑道:“你一个杀人魔去最重要的地方,痴心妄想。”
前列车,那里可是车队的重地,他们这些难民也只能在后列车里而已,怎么可能接纳林业?
“那些都是小事,小事。”林业摆摆手,“不要介意那些小事。”
“重要的是我有那个实力嘛,我多少可是能杀掉几条沙狼的,车厢里面的那几具狼体就是我干的,有看到的难民可以给我作证。”林业这么说道。
然后他又指了指另外一边,“就算他们害怕某些人,不想作证也没关系,那边也有几具狼尸,死状和车厢里的差不多,都是没有外伤虚弱致死的,看看就可以知道了。”
林业看向傅山,“虽然只能杀两三条啊,但再怎么说也是一份力量嘛,不管是什么力量只要能在这个荒野里保生存就是有用的,不是么?”
“我在之前车厢里面被打的老惨了,源小姐都看到了,所以源小姐才让我去前列车里的,小安也是一样,对吧源小姐?”林业看向源茵,问道。
源茵怔住,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过了半晌她才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然后又懵了。
这不是一个失忆人士么?
为什么说话这么利索,思路这么清晰的?
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