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州白氏,是以盐商发家的人家。
虽说白家是商贾人家,但白家也想往着书香门第靠去。
白家的子弟,谢云锦就听谢老夫人说过,已有几个上进的,中了进士举人,如今在朝廷里头做官的。
白家如今的家主,白大老爷,更是把自家的大姑娘白清玉,送进了宫中,做了官家身边的白妃。
刚入宫的时候,因着白妃年轻,盛宠不断,替官家生下了一个公主。
不过后来随着白妃年纪越发大起来,年华老去。
官家对白妃,多了几分敬重,少了几分疼爱。
不过白家已经在白妃盛宠的时候,抓住了机会,走了白妃的路子,把白家的生意,从江南做到了东京城,金陵,再到了西北。
如今的白家,可算得上江南富商之一。
想来当初武定伯府,把武大姑娘嫁出去,只怕也是因着这个原因吧?
武定伯府是受了东京城冷落了的人家。
白家却是蒸蒸日上的商贾人家,这样两厢搭配在一起,各取所需,正好。
谢云锦想着,又想起来了那武秀兰的匣锦记,想必那匣锦记,也是经了白家人的点拨,才有今时今日这样的地步吧?
不得不说,白家人做生意,确有自己的一套法子。
谢云锦得了武清蓉送来的三盒胭脂和连翘送来的簪子。
怎么说,也是要感谢她们二人的。
谢云锦让芸香拿了她从钱塘带过来的头花出来,是金陵闻名的绒花。
半个月前,金陵的荣安侯府,特地给谢老夫人送来的。
据说是荣安侯老侯爷,瞧着这绒花在金陵新奇,觉得新鲜,想着谢老夫人应该会喜欢,就买了几匣子给谢老夫人送来。
谢老夫人素来不喜欢这样的玩样,绒花当天晚上送到府里。
夜里,谢老夫人就遣了元娘子,给她送了过来。
无论侯府送来什么东西,她祖母第一个想到的,便是她了。
得了这金陵的绒花,谢云锦马上开了匣子,亲自选了几朵新奇的,自己送去了鸣鹤院。
罗氏见她如此孝心,还当着旁人的面,夸了她几句。
临出门之前,谢云锦想起来她还有这一东西,就带了出来。
到时候若是有人送她什么东西,她也好用了这个绒花,还了回去。
这样的绒花,仅仅流行于金陵的世家大族,旁的地方,还不曾出现。
价格虽不昂贵,但算得上新鲜事物,总觉得新奇。
“我既然得了匣锦记难得的胭脂和素妆记的簪子,若是我不拿些东西出来回礼,只怕也对不起她们二人。这是金陵过来的新鲜玩意,就绒花!是用绢布做的,就像真正的花儿一样。”
谢云锦说着,月兰打开了匣子,取了两朵绒花出来。
一朵是牡丹花的模样。
另一朵是玉兰花的模样。
武清蓉喜欢牡丹花,这是谢云锦所知道的。
至于为什么替连翘选了玉兰花,是因着谢云锦在连翘的衣裙上,经常见了玉兰花的纹样图案。
绒花制作得栩栩如生,就像真正的花儿一样。
武清蓉和连翘二人,不曾见过。
武清蓉拿起了那牡丹花模样的绒花,细细端详一番后,请了贴身伺候的丫鬟,簪在了自己发上。
谢云锦面上一笑,使了个眼色给芸香,芸香马上取了铜镜出来。
武清蓉对着铜镜左看右看,心里很是喜欢。
这样新奇的东西,她还是第一次见。
她第一次见谢云锦的时候,只觉得谢云锦气质不错,穿戴也很好,以为是谢夫人或谢老夫人极其宠爱谢云锦,舍得给谢云锦花钱置办这些。
但后来她想错了,在她祖母武定伯老夫人的话中,她才知晓,谢老夫人对谢云锦,不单单只是极其宠爱那么简答了。
荣安侯府送去谢府的东西,旁人还没有,谢云锦便先有了。
显然谢老夫人,已经把谢云锦,当做侯府所出的姑娘一样看待了。
不过她没想到的是,谢云锦竟还这么有钱。
武清蓉听说这金陵来的绒花,少说都要七八十两银子一朵,但她方才瞧见,谢云锦有一匣子这样的绒花。
那么家中,还不知道有多少呢?
武清蓉感觉自己就像抱了大腿一样,连声谢了谢云锦道。
“锦娘,谢谢你!这样的绒花,我还是头一回见,不过我很喜欢!”
武清蓉喜欢就好,喜欢就好。
她原来还想着,这样的东西,武清蓉应该会见过不少的。
没成想,她竟还是第一次见。
由此可以知道,武清蓉就算在武定伯府,是家里面的千金小姐,手头也比不了她宽裕。
连翘也很喜欢这样的东西,不过她并未直接戴上,而是喊了贴身伺候,收了起来,遂走了过来,拉起了谢云锦的手,就道。
“锦娘,你可听说了?今日福宁郡主府的陈小公子,打算去了城里的药铺,替郡主娘娘,买一株百年的参王,没成想,竟遇到了一个姑娘。”
“陈小公子缺了银子,想找了那姑娘借五百两银子,没成想那姑娘是个出手阔绰的,五百两的银子,说借就借。”
“不过后来陈小公子并未找那姑娘借了银子,事后凑足了银子,准备去了药铺,买下那株参王的时候,那姑娘已经先陈小公子一步,买下了那株参王。”
“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姑娘,竟抢了陈小公子所需的参王?”
连翘话罢,谢云锦的面上,已经红了大半。
连翘口中所说的那个姑娘,不正是她自己吗?
而那个男子,竟然就是福宁郡主府的小公子陈钺?
她祖母替她瞧上的儿郎。
这算什么个事?
她怎么就抢了他想要的参王?
明明是陈钺自己,缺了银子,来找自己借了银子。
后来不知什么原因,他又没找了自己借。
谢云锦只当他不想要了那参王,于是就买下了这株参王。
自己花了银子的事,又怎么能算得上抢呢?
这些话,不用想,谢云锦也知道,必定是那陈钺,喊了旁人散播出来,叫旁人误会她的。
谢云锦想到此处,冷哼了几声,面上变得狰狞起来,她真想好好教训陈钺一番。
连翘见谢云锦不说话,以为她是知道那姑娘是什么人了,就问了谢云锦道。
“锦娘,我记得你今日也出了门,那姑娘是什么人,你可知道?”
“不知道!”
谢云锦直接回了连翘。
见谢云锦语气不大好,连翘也就没有接着问下去,以为她心情不好。
谢云锦生平第一次遭人这样抹黑,她一定要找了陈钺出来,好生质问一番他才行。
武清蓉以为是连翘说错了什么,惹得谢云锦不高兴,赶忙问了句。
“锦娘,可是阿翘方才说错了什么,惹了你不高兴?若是这样,还请你不要见怪。”
见武清蓉替自己说了话,连翘赶忙投去了感谢的眼神。
听着武清蓉这么说,谢云锦怕因此影响了自己同武清蓉和连翘之间的友谊,赶忙解释了一句。
“清蓉,我方才并非是冲着阿翘说的那些话,我方才心里在想着事情罢了,一时没有想通。今天我累了,我想先歇下了,你们二人先回吧!”
话音刚落,谢云锦吩咐了芸香和月兰,亲自送了武清蓉和连翘回去,她自己则是进了里屋,准备躺下歇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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