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府,两名身着布衣的侍卫正站在大门口闲聊。
“诶,听说了没?‘环采阁’又进了一批新姑娘!一个个水灵的很呢!”侍卫A对着侍卫B挤眉弄眼,脸上挂着猥琐的笑意。
侍卫B表情兴奋,连连点头,但一想到自己兜中所剩无几的银两,笑容就逐渐消失了。
“有新姑娘有什么用?咱们又消费不起!妈的,越想就窝火。”侍卫B想到了姑娘们搔首弄姿的模样,小腹起了一股邪火:“上次路过门口,那群娘们根本就不用正眼看我们这些侍卫,一个个高傲的很呢!她们以为自己是谁?枝头的凤凰吗?都进青楼了,还这么横,我呸,谁稀罕!”
典型的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老柠檬精了。
侍卫A摆手,不在意的说:“那群娘们就那副德行,眼里只有银两,有银票就是大爷。你有银子,她们就给你服侍的舒舒服服,若是穷光蛋一个,自然是连面儿都见不到...”
“真是婊子无情,戏子无义。”侍卫B哀叹一口气,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珠滴溜溜的转:“你的堂哥可是从九品的大人,平时应该经常去环采阁和姑娘们戏水鸳鸯吧?”
侍卫A不自觉的挺直腰板,还挺神气:“那可不?他也经常带我去。”
“是吗?你堂哥还缺堂弟不?环采阁什么的不重要,主要是想体验一下有个堂哥的亲情温暖。”侍卫B羡慕的口吻。
侍卫A没有接话,一咂舌,露出回忆的神色:“还记得上次去环采阁,里面有个从魔妖池内被掳来的女奴,看起来是真妖艳呐。之前听别人说妖女是最漂亮和性感的女人,我还不信,自从看到了那妖女的姿态后,我当场就信了...”
侍卫B有些神往,幻想着妖女在床上的妙态。
“若是以后有了银两,老子也要去见识一下魔妖池的妖女是什么滋味!”
二人正闲谈,一抬头,却看到一群红衣役从正冲着他们的方向快步赶来,气势汹汹。
“那不是县衙的人?他们怎么来了?”侍卫B有些纳闷,这儿已经是马东德的后院,马府的领地,他们站岗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役从来到这里。
侍卫A不以为然:“谁知道?或许是来拜访马老爷的吧。”
“可看他们这副脸黑成锅底的神情,可不太像啊...”侍卫B观察的很仔细。
侍卫A不屑的嗤笑:“不是来拜访马老爷,这些小役从还能来干什么?抓人吗?”
他说完,自己先忍不住的哈哈大笑了。
侍卫B也觉得有些荒唐,县衙的人哪儿来的胆子,敢来他们马府抓人?
虽说他们只是一个看门的,但由于主子手段强硬,俸禄也高,他们自然的也就不将县衙役从放在眼中了。
这就和有些私企高薪员工看不起国企低薪员工是一个心态。
周仲带着一众衙役来到了马府门口,刚想进去,却被侍卫A给拦了下来。
“站住,干什么的?”侍卫A说话很不客气。
周仲冷笑一声,两名马府侍卫刚刚的议论并没有刻意压低声音,周仲一行人都听了个真切。
“抓人!”周仲冷冷的吐出二字。
你不是认为我们县衙不敢来抓人吗?今天我就抓给你看!
“抓人?”侍卫A一愣,旋即同样回以冷笑:“你该不会不知道这是谁的地盘吧?”
周仲瞥了一眼气派的宋府,淡然道:“知道,这是马县令马东德的府邸。”
侍卫A和侍卫B对视一眼,觉得有些不妙了。
“知道这是马县令的地盘,还敢来撒野?”侍卫A骄纵惯了,言语狂傲:“哪儿来就回哪儿去吧,今日马县令高兴,不与你们计较。”
周仲摸出通缉令,态度强硬:“我们奉陶判官之命,前来逮捕嫌犯马奇!至于这是谁的地盘,我们管不着!我们只知道陶判官将马奇判为了戚氏一家被害的嫌犯,奉命缉拿审理!”
“戚氏一家的案子?缉...缉拿马公子?”两名侍卫面色一变:“一派胡言!我家马公子怎么可能会是凶手?你们好大的胆子!”
周仲眼眸深邃:“关于谁是凶手,你说的不算,我说的也不算,陶判官说的才算!怎么?二人是要执意阻拦我们不成?”
侍卫A刚想冲口怒骂,却被侍卫B给拦住了。他将侍卫A拉到一边,小声说:“此事有些古怪,你快去通报马老爷,让老爷前来定夺!”
侍卫A冷静下来后,也觉得蹊跷,连忙朝着府邸奔去。
周仲看到后并没有阻拦。他们只是奉命抓人,只要将马奇给带入大牢严加看管就好,犯不上冲进宋府中,这相当于在狠狠的打马东德的脸。
虽然现在已经在打了。
...
一名身着宽袍的中年男人坐在太师椅上,正悠哉的品着手中的一瓷杯茶水,他是标准的国字脸,面容方正严肃,有种不怒自威的感觉。身高六尺,高大威猛,虽然年岁已高,但看起来像是一头壮牛,精神极好。
这名高大的男人,就是永安县臭名昭著的马县令,马东德。
在马东德的身边,有着一名妖娆的美妇人,美妇人名为吟丽,是马东德的第二任妾,她也是马奇的亲生母亲。
吟丽紧皱着眉头来回渡步,显示了她此刻内心并不安宁。
马东德有些无奈:“夫人,你就别来回走动了行吗?坐下休息一会儿,喝口茶水。”
吟丽驻足,瞥了他一眼,不安心的问:“老爷,奇儿这次惹了这么大的祸,不会真的要出事吧?”
“你都问了多少遍了,”马东德轻皱眉头:“虽说这次麻烦是不小,但只要事发在永安县,就算他再杀几人,我也能够摆平!夫人莫要担心,安心即可。”
“妾身可是听说,今天清晨县衙那名少年清官陶乐,他并没有给何才定罪,而是休堂明日再议,似乎是去查案了,他会不会查到奇儿的头上?”吟丽埋怨道:“若是让妾身拿主意,倒不如带上一箱白银找到他,威逼利诱之下,妾身不信他不从。”
马东德放下茶杯,揉了揉太阳穴:“虽然我很少和这名陶判官打交道,但我知道这种办法对他来说是行不通的,若是能行,我为何还要去找宋兆这个小小的提刑司去做伪证?”
吟丽瞪大了丹凤眼:“难道他真的不为银两动心?”
“这我不知,但在半年前,我曾暗中派人和他接触过,要用白银四千五百两来买一个人的命,不仅被他拒绝,而且他还狠狠的奚落了我的手下一番。”马东德无奈摇头:“自此之后,我便放弃了拉拢他的想法,这种人注定不会被打上个人烙印,即使能,也没有谁敢放心的用他。”
“怎么会有这么油盐不进的混蛋?”吟丽咬牙,脸上闪过一丝戾气:“老爷难道没有想过要将他给...”说着,她比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马东德轻声说:“这名陶判官在群众的心中地位极高,若是杀了他,也许会带来不必要的麻烦。罢了,反正他与我们并没有什么利益冲突,他想做他的清官,那就让他做好了,没有必要除掉他。”
“可若是他查到奇儿的头上,奇儿岂不是有危险?”
“不会,宋兆和那和尚虽说不是我的人,但二人都有一个特点,那便是胆小如鼠、畏首畏尾。既然我已出面,那么他们就断然没有出卖我的道理。在县令和判官之间该如何抉择,并不难。”马东德轻吹一口气,有种胜券在握的自信:“即使那名姓陶的判官再如何探查,都无法得知戚氏一家死亡的真相了。”
眼见马东德说的如此信誓旦旦,吟丽稍稍松了口气:“希望如此,妾身只是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快乐安逸。”
“那也是我的孩子,夫人。”马东德含笑。
正当二人含情脉脉、准备‘上下其手’时,门突然被推开了,侍卫A气喘吁吁的站在门口。
马东德眉头微皱,声音严厉:“谁准许你不敲门就进来的?来人,拖出去,杖责四十!”
“老爷且慢!小的...小的有重要事情禀报!”
“什么事?”马东德看到侍卫如此慌乱,有些奇怪。
侍卫A指着马府大门的方向:“县衙来了一大批人,要抓马公子!他们说...他们说马公子可能是涉嫌杀害戚氏一家的嫌犯,还带了通缉令!”
马东德豁然从太师椅上站了起来,面色一变:“不可能!”
“老爷...”吟丽面色一白,马东德摆手示意她不要慌乱。
“是真的...那些县衙目前就在门口!”
“带我去!”马东德霸气的一甩袖子,脸上戾气横生:“我倒要看看,究竟是谁敢抓我马东德的儿子!”
好你个陶乐,既然你不识抬举,那就别怪本官心狠手辣了!
找死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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