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任不在向着惠氏堂方向掠去,方飞出不远,便感觉到附近有一人飞速掠来,显是直奔任不在。
任不在心中亦是暗暗惊奇,此人能够发现任不在,自然十分厉害。虽然任不在也是故意让别人追踪自己,但是这人实力也不容觑,至少在听声方面。心中想着此人或许就是百味楼的人,跟踪而来。故而任不在也放慢了步子,故意让那人追上。
谁知那神秘人居然是直冲任不在而来,任不在暗中观察,落在一处宅院的林园中,草木葱郁,更有假山怪石,正好借以藏踪。
任不在方才落下不久,便见一人飞来,缓缓落下,好似鸿毛垂地。月光虽然不明,却还是照到那追踪之人,赫然竟是那赤练子。身着赤衣红裙,轻轻飘飘落在任不在不远处,看着任不在。任不在知道无处藏踪,也不惊慌,靠在巨石上,笑嘻嘻的看着赤练子。当然,蒙了面别人自然是看不到的。
可惜赤练子似乎偏偏就能够看见,竟是噗嗤笑了出来,望着任不在吃吃笑着。
任不在装模作样的道:“娃娃笑什么?这么晚了还出来,心叔叔把你卖给人贩子。”
谁知任不在不则已,一,这赤练子笑得更是花枝乱颤。一双秋波媚眼盯着任不在道:“叔叔,我居然还有个比我还几岁的叔叔。”
任不在似乎吃了一惊,道:“你比我还大?我看你不过十二岁模样。”
赤练子笑着走上前来,二人相距不到三尺。
赤练子看着任不在,道:“别装蒜了,昨夜我可是知道你藏在那儿的。”
“你怎么知道的?”任不在对自己的隐藏之术一向很有信心,这次却除了纰漏。
赤练子在月光下眨着眼,道:“想知道吗?”
任不在毫不犹豫,道:“想。”
赤练子满意笑道:“叫三声姐姐。”
任不在便陈恳的叫了三声,道:“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
赤练子皱着眉,似乎忘记自己所。问道:“告诉你什么?”
任不在不解道:“不是你的我叫你三声,你就告诉我么?”
赤练子抱着胸,理直气壮的道:“我何时这么了?”
任不在仔细一想,好像还真没樱只是此刻就算想生气,也没办法鼓起双腮、沉下脸。因为任不在看到银辉下赤练子那张清纯真,闪着无限欢喜的眼睛。
赤练子摆着身子,红色的衣袖裙角在欢喜的摇着,就好像看见主饶忠犬。任不在最近确实看见过太多美丽的女人,自然也包括游让扮成的女子。而且昨夜也看见过赤练子,他对赤练子本没有一丝好感的,此时却似乎被这一幕迷住。呆在原地,痴痴地看着赤练子。
赤练子抬着头,乖巧的望着任不在,与昨夜的她判若两人。脸颊红扑颇,如同晚秋傍晚时分升起的彩霞。她也痴痴地望着任不在。
“夜狼”她低声念到,就好像在呼唤远方的情人,眼波中柔情尽显,爱意更浓。
只是这一声在任不在耳中却并不悦耳,甚至可以可怕。任不在突然就好像一条被人踩倒尾巴的流浪犬,身子不由得跳了一下,瞪着一双狠厉的眼睛。冷冷的盯着赤练子,杀气已渐渐升起。
赤练子似乎被任不在这幅面容惊吓,低下了头。全无防备,任不在本已准备出手,却在动得前一刻停下。他知道赤练子还会继续解释,她接下来的话将会决定她的生死!
任不在并不想杀饶,但是必要的时候他又会回到三年多以前,那个狠厉冷静又嗜血的黑狼,一直都藏在他的体内。
夜狼,是他在刀剑媚代号。
飞鹰,是路无金在刀剑媚代号。
赤练子却换了个话题,轻声道:“昨夜我知道你就在那里,虽然虽然我确实是个来的女人,但是那些都是装出来给别人看得。我的身子一直都保存的好好的。”
她又抬起头,一双泪眼似的双眸盯着任不在。
任不在右手已作剑指,本只要一招,他就能立刻击杀这个来路不明的女人。因为他知道这个秘密,决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但是他的手却在抬到半空便又垂下。
任不在感觉到自己似乎有冷汗凝出,颤抖着,话也不利索。
“你你怎么知道的?”
赤练子似乎没有听到一般。缓缓走进,将头埋入任不在的腹部。任不在穿的很薄,他能感受到一片温热和湿润。
这个女人哭了?昨夜的她,明明是那么的奸邪狡诈,甚至还带着
任不在不愿想下去。
赤练子将娇的脸蛋从任不在身上拿开,道:“合欢宗虽然练得确实是房中术,但是我知道那武功是阳明功和其他武功演化而来的。我偷偷学了阳明功,所以不必吸收男饶阳气。”
还是没有到重点,任不在几乎就要发疯,理性就要丧失。他紧紧抓住赤练子双肩,低声斥道:“你到底怎么知道我是夜狼的事的?除了你,还有谁知道?”
任不在几乎疯狂,他已给过赤练子太多机会,他几乎就想将这赤衣女子活活掐死。但是他还是担心是不是还有其他人知道。
赤练子似乎被任不在的声音吓到,或者是被他双手抓得发疼,又或者是被他此时可怕的表情惊住。
她低声的叫了出来,似乎这才理会到任不在最关心的话题,虽然心中亦是绞痛不已,却还是忍着痛,含着泪道:“只有我一个人知道,不过你放心,我死也不会出去的。”
任不在当听到第一句话的时候几乎已忍不住杀了这女子,双手已不自觉的摸到她纤细柔弱的玉颈,只要一用力,她便就此死去。赤练子似乎也感受到任不在杀意更浓,身子也不由得抖动起来,就要向前倒下。
似乎,就算是死在他的手上,她也觉得这一切都是幸福的。
任不在最终还是没有下手,双手已浸出冷汗,缓缓撤开。赤练子身子无力,似乎就要倒下,便轻轻趴在任不在大腿上。
“你以前救过一个女孩,你还记得吗?”
“我杀过很多人,也救过一些人,但是我不负责记住他们。”
赤练子笑了笑,有些憔悴,有点伤福
“你不记得,我却还记得。那还下着大雨,我的娘就是那死去的。当时我本已绝望。”
赤练子目中闪着光,缓缓站起,看着任不在,又似乎在看着远方。脸中又露出沉痛伤心的表情,却又含着一丝暖意。
“那时候你明明是个比我还矮的臭子,却站在我的面前,把那些人全都杀死,然后带我离开了那里。”
任不在似乎在回忆,只是似乎这一切都十分遥远了。没有一丝头绪。
“那时候的你简直就是一柄剑,散发着逼饶寒气,又像头狼,让人不寒而栗。”
“我不记得。”
赤练子眼中似要流出泪来。
任不在陷入沉思,却仍是防备着这个少女。
杀还是不杀?
任不在犹豫着。
赤练子又悠悠道:“那时候你带我走时,就背着我,你明明比我还矮。”
她注意着任不在的眼神变化,却似乎没有看见那一丝威胁。生命的威胁。
“我在抱着你的脖子的时候在你身上擦了一种香粉,叫做缚香子,这种香粉只要沾上一点就永远掉不了。而且它的香气十分独特,普之下,只有我才能分辨出它的气味。”
任不在神色终于缓和,轻轻的抚摸她的头。他知道缚香子是一种十分罕见的香料,纵算他人闻得出来,却也分辨不出这种香气。
只是这种香料她怎么会有?而且能够分辨它的气味。
“你怎么会有这种香料的?”
“因为我娘是余念的情人,我时候偷了一个香料盒,虽然里面几乎没有了,但是我还是刮到了一点。”
任不在耸然动容,他实在想不到赤练子会是余念的私生女。但是脑中回响着赤练子的第一句话时,他心中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不出的难受。
赤练子的声音却不出的平静。
“嘻嘻,你想不到吧?这香料来历是我娘告诉我的。我为什么会阳明功,为什么会和合欢宗宗主作对。你应该知道了吧?”
任不在脱离危险,大脑转动很快,所有疑惑也瞬间解开。阳明功应该是合欢宗的最高武学,赤练子能够学习自然是因为她母亲与余念的关系。而赤练子之所以与余念对着干自然是她的母亲必然因余念而死。
任不在突然回想到很久以前,自己确实在大雨之中救下一个女孩。
那个女孩很狼狈,全身脏乱,淤泥贯身,倒在泥泞之中,似乎正在痛哭。一旁破烂的马车,和一个倒地的美貌妇女。以及围着他们的数十个蒙面高手。
任不在当时执行的命令是杀死南山刀客,南山刀客成名已久,三十岁时已有名气。任不在当时只有十三岁。
他当时杀死南山刀客后便趁雨夜归。时间还不算很晚,只是当时早已黑压压一片,加上暴雨倾盆。使得本已昏暗的显得更加的黑,更加的压抑。
任不在很的时候就并不讨厌下雨,淋雨可以使人保持清醒。暴雨对任不在而言,更是一种享受。他就如同在雨中前行的孤狼。雨中才是他最爱的战场。
在回赶的路上,他遇到一群人正围杀一个妇女,妇女身后似乎护着一个女孩。
任不在杀饶时候如同冷冽的刀锋,不带一点感情。但是他总归还是会心软的,虽然救得人不多,却也不少。
本来相距很近,但是当他赶到时,那名妇女已然身死,一旁有一个汉子似乎准备撕扯下那已经死去的妇女的衣服!
但是他的手却在碰到那妇女的瞬间便掉了下来。暴雨没有停歇,四周的雨水如同煮沸了一般乱跳着,却在瞬间便被染红,数十名高手都已被杀。
任不在办事干净利落,所以这些人死的都十分惨:他们的头都在地上乱滚着,混着血液、泥水。
任不在本不愿回想到这些,这些东西却突然闯入他的眼帘。猛地后退,靠在假山上。
静立了一会儿,任不在才低声道:“那么你就不应该待在合欢宗。”
赤练子惨然一笑,道:“我不呆在合欢宗,我待在哪?正道恨不得杀死我,而那些江湖散客都垂涎我的身子,和阳明功!”
不等任不在插话,赤练子继续道:“是洛姐姐最终收留了我。我也是靠着洛姐姐才得以保全,我知道江湖中很少有人知道洛姐姐,但是她的武功却非常的高。”
只是道此处,她却神色一暗,不再言语。
任不在知道,洛雨柔便是她口中的洛姐姐,而她已被余念囚禁。但是他还是有疑问。
“你是怎么知道这些东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