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公羊海的感知中,那股龙气忽的凭空消失,那泥鳅失去了龙气的庇佑瞬间被缚龙网绞杀。
随后冯青一剑劈下,但水底却并没有藏匿什么妖物。
至于来人就更没有了,自己这三位灵台坐镇此地,若有来客必定能察觉,至于三人都无法察觉的存在,自然没必要行这下三滥之事了。
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围观的这些修士里面,不知道是谁用出了什么诡异术法或是什么奇门法宝,躲避了自己的查探,毕竟大道三千,无奇不有!
老廖赶紧朝身旁的徐长生看去,却发现他早已不见了踪迹,自己竟然连他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但现在也没有了办法,只能希望他命大了。
他却不知道现在身处练气期队伍里的徐长生,正和那一众修士一起,瘫倒在地面上,瑟瑟发抖。
瘫倒是假,发抖是真!
留在那最前面也太危险了,站的这么显眼,稍微有点动静都能被那三位灵台境看的清清楚楚。
看着架势,铁定是应钟得手了!
可自己现在却是连它在哪都不知道,万一被抓了怎么办?就算没被抓,可要是它一回来,把自己连累的被抓了怎么办?
正当徐长生焦躁不安的时候,他身下的泥土微微隆起,而后一个小东西“嗖”地一下就窜进了他的胸口。
徐长生连忙朝着芥子物中看去,只见应钟浑身泛着微弱金光钻回了砚池,消失不见。直到此刻,他才稍微心安不少,至少不用再担心应钟了。
冯青朝着地面扫视一眼,伸手一提,便将缚龙网提了起来,里边只有剩下那条死去的泥鳅,身上的龙气再无半点。灵气涌出,尸体便化为飞灰消散,缚龙网也重新化为巴掌大小收回了袖中。
三人收回了威压,好像是在心湖内交谈着。
底下一众修士也赶紧爬了起来,纷纷讨论着到底发生了何事,一时之间灯临江两岸便如菜市场一般嘈杂不堪。边缘处有几名修士还想趁乱离开,毕竟谁也不知道等下会发生什么。
可还没走出一丈的范围,身体便炸成血雾消散,剩下的芥子物飞上了云端,片刻,公羊海冰冷的声音便再次传来,“擅自离开者,犹如此人!”
一时之间,人心惶惶。
徐长生立马一层层放开修为,挤回了老廖旁边,一见着他,老廖立马狠狠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你这小子跑哪去了,老汉我还以为被炸掉的那几个人是你呢!”
徐长生心底微微一暖,笑骂道:“你这老廖,就不能盼着我点好啊!”
老廖突然心湖传音道:“刚刚冯青传音给我,说刚刚龙种身上的龙气消失了,他们正在追查,你小子别乱跑了,万一被误杀了就真的死翘翘了。”
说完又觉得不够,补了句,“跟在我老汉身边,稳妥的很。”
徐长生自是赶紧答应,这时候,还有什么比保命重要?
也还好在这石桥县遇见了老廖,这才解决了自己许多困难,也没想到这江湖上还有老廖这种人,与自己一见如故。
正当两人交谈时,徐长生突然感觉一阵灵识扫过,浑身上下宛如被看光了一般,对面的老廖也是微微皱眉,随即心湖传音与冯青交谈了几句。
按理来说,这种用灵识直接横扫的方式在修真界是大忌,因为这样随意查探,一些弱者完全没有抵抗之力,很容易就被看光,特别是女修!
但徐长生此时也没有抵抗之力,只能任由他们处理,几遍之后,冯青没再心湖传音,直接冷声道:“两位,够了么?这是石桥县,不是在你们宗门,别忘了,你们站着的还是大瑞的领土!”
哪怕冯青是个再冷淡的性子,此刻也是有些怒火中烧,这仙家门派终究是大瑞的一个毒瘤!
就像眼前这两位竟然公然用灵识查探别的修真者,还是在他坐镇的石桥县,这无异于在打他的脸了!
谢茂彦也有些犹豫,要不是这龙种对宗门实在太过重要,他也不会犯这修真界的大忌,正当他准备放弃的时候,一旁的公羊海却突然沉声道:“找到了!”
“什么?!”
冯青与谢茂彦连忙用灵识探去,至于公羊海则是直接飞了下去,施展道术禁锢住了那片的修真者。
徐长生见此情形心中大骇,公羊海禁锢住的那一片,正是他刚刚躲避的地方!
要不是自己跑得快,肯定被抓了个现行的!心中也是愈发小心,指不定就有什么仙家道术能将自己查探出来,不禁往老廖身后躲了躲。
公羊海指着地上的一个小眼,喝道:“刚刚是谁站在这?!”
附近的几个练气五层的修士已经是被吓得瑟瑟发抖,有个甚至已经瘫倒在地上,身上冒出一股尿味,公羊海见状直接升起杀念。
一柄长剑带着凛冽剑气从天而降,插在地面上,震颤不止,“公羊海,劝你适可而止!”
冯青站在云端,冷眼看着地上的公羊海。
要找可以,要是态度好点,冯青甚至还能主动配合,就当是交好一下本地宗门了,可这公羊海,属实有些过分了!
公羊海深呼吸一口,压下心中的怒火,抬头问道:“我禁锢住的这块区域的人,都留下,这不过分吧!”
冯青犹豫了一下,“好!”
说完再次盘膝坐下,一副坐镇此地的模样,浑身上下灵气沸腾,大有一言不合便大打出手的架势。
其余修士踌躇不前,直到有位胆大的修士开了个头,发现没事,才纷纷作鸟兽散。
徐长生也和老廖跟在人群当中,扭头看了一眼那群被公羊海禁锢住的修士们,有的一脸迷糊,有的则是满脸崩溃,还有的则盘膝而坐,鼻息之间两条灵气吞吐,已然开始了吐纳修行。
徐长生表情复杂,本就是自己取了那龙气,可担下那份罪责的却是他们。
就因为他们修为低,所以就得承受了这番无妄之灾。没想到自己离开小镇才这么点时间,就也成为了那“高高在上的仙人们”,肆意剥夺着别人的生命。不禁苦笑一声,可能有些人到死都是莫名其妙吧。
可真要自己跳出去,大喊一声“龙气在我手上”,徐长生还是做不出来,到底还是个怕死的人。
越想少年心中愈发难受,到最后甚至是被老廖拖回了归白街。
回去之后,老廖也没说话,直接从芥子物中取出一坛梨花春,递给了他。
徐长生一愣,接过酒壶,拍开上面的封泥,直接提起,咕咚咕咚地就往嘴里倒,身上也都洒的是酒水。
他也没在乎这么多,也不知道该如何去在乎,还好有酒,可能大醉一场之后就想通了吧,就算想不通,也能冲淡一点心中的感觉。
老廖看着眼前这个灌着自己酒水的少年,心中有些畅快,没想到都一把年纪了,还能碰见此间少年,这江湖,多多少少还是有点江湖味的。
等少年已经将那谈酒水灌的差不多了,一张小脸也已经通红大片,老汉才笑着说道:“放心吧,被留下的那些修士不会有事的,冯青能保下他们。”
徐长生突感失而复得,惊喜道:“真的吗?!”
老汉笑着点点头。
少年抱着酒壶倒在了院内。
等再次醒来外面已是一片漆黑,空气中还弥漫着若有若无的烤肉的香味,徐长生挣扎着起身,感觉脑袋还是有些疼痛,走起路来都有些晃晃悠悠,不禁有些羞恼,自己这酒量,怎么就没点长进呢!
出了房门,果然看见老廖正坐在石墩上,提着壶酒水笑眯眯地看着自己,面前还摆了一大堆用过的竹签。
老汉提了提酒壶,“哈哈,徐小子,继续过来喝啊!”
徐长生赶紧摆了摆手,再喝下去,可能要喝死了。随后走过去在他旁边坐下,发着呆,脑中一片空白。
老廖喝了口梨花春,随口问道:“那龙气藏好了没?”
“藏好……”徐长生刚说出口便大惊失色,霍然起身。
自己竟被这老廖套了话!
还把自己取了龙气一事透露了出去!
老廖见状嗤笑一声,“就你这点小伎俩还想瞒过我?”
徐长生尴尬地笑了笑,重新坐了回去,对老廖,他也相信,要是老廖真有心思,早就趁着他昏睡的时候动手了,何必等到现在。
“你是怎么发现的?”徐长生取了份没吃的烤串随意地吃着。
老廖翻了个白眼,也不说话,鄙视之意尽显。
徐长生不禁老脸一红,自以为瞒天过海,没想到却被老廖看了个通透。
“你以为你扔下去那个小黑块我没看见?至于后面的表现就更明显了,我也就懒得说你,没点经验,要是做小偷的都像你这样就好了,啧啧啧~”
徐长生脸色更红,想争辩什么,可却发现老廖说的都是实话,自己竟无从反驳。
老廖叹了口气,说道:“唉,取走也好,省的给了那几家宗门,一天天在这闹事。”
说着看了徐长生一眼,“你放好就成,只要在石桥县这段时间别取出来就成,只要放在芥子物里,他们就查不到。”
“好!”
老廖也没问徐长生为何取那龙气,毕竟哪个修士没点自己的秘密,有时看透不说透,友情才能长久!
最后黄飞白还是被丁良工带回了住处,公羊海一心寻那龙气,早已没有心思顾及其他,毕竟一个祖师堂嫡传与龙气终究还是没法比。
看着躺在床上生死不知的黄飞白,丁良工心中闪过一丝快意,看这样子,黄飞白就算是活过来,也回不到之前的实力了!这样一来,门中的一众长老,终于会把视线多放在自己身上了。
当然,还有那白婉凝!没了黄飞白,自己终于能光明正大的出手了!想着眼中闪过一丝淫邪。
最后前去敲开了白婉凝的房门,入眼又再次恢复了一副人畜无害地笑容:“白师姐……”
另一边的谢茂彦则没留在那,匆匆抱着吴承炳回去疗伤,至于龙气一事,洞主出门前就跟他说过,随缘便成。
他也正是这么做的,桃源洞的谢道人,做事最讲究缘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