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有位俊俏公子来看你了!”老鸨尖着嗓子,用腻的不能再腻的声音轻声道。
当然了,能用夜明珠当见面押金的主,那就不会介意再拿出几个,若是能够把对方侍候爽了,绝对能狠狠地放出几盆血,若是对方看上了小小,拿出不菲的钱财,那也未尝不可摆个花场,到了晚间就来个洞房花烛,反正就那么回事!
想想横竖都能赚得大便宜,态度上自然非常殷勤,若是对方能看上自己,那就更好了。
王邵完全不知道老鸨心思,反正有钱能使鬼推磨,既然在世俗凡尘,那就按照这里的规矩办事,储物袋里还有不少夜明珠,也就是用来照明所用,平时放着还占用空间,拿出来完全不心疼。
若是明白对方龌疵心思,保不准给这娘们大耳刮子。
不过,里面竟然寂静无声,毫无回应声音,这就让老鸨脸色有点尴尬,毕竟客人在门口晾着,也不是那么回事。
她阴郁神色瞬间掠过,转首对王邵个媚笑,表示自家的歉意,让客人不要介意,旋即太高了嗓门,喊道:“小小,快些开门,莫要怠慢客人。”
王邵也是相当的尴尬,怎么觉得自己没干好事,鬼使神差地就跑到了烟花柳巷,哦,画舫上来了。他的目光刻意转开了,看向河面上飘过的画舫,听着飘过的阵阵丝竹声,当然还有那软语呢喃,怎么就觉得这方浓郁的水灵气中,已经被污浊的红尘气玷污。
可惜了,若是引气修士在此修炼,必然能事半功倍,只可惜红尘气息太浓,不适合修士炼气。
“小小,你在做什么啊!快些开门,莫要慢待了客人。”
“紫鹃,你家姑娘不做声,你个小蹄子也哑巴了,赶紧开门,不然老娘生生修理你。”
果然,放出了狠话,房间内传出懒散地声音,说道:“还请稍待!”
“快些,小官人可等不及啊!”老鸨得到偌大的夜明珠,自然是刻意的巴结,兴许对方看到真人,还会有大手笔打赏,这可不能稍有慢待。
“吱嘎。”门开了,王邵收回了目光,却看到了个小丫鬟出来,生的倒还算是水灵,小巧玲珑的,就是面带惧色。
“怎么这么久啊!让小官人久候。”老鸨没有好脸色,恶狠狠地看着小丫头,仿佛下刻就要抡巴掌子下来。
“小娘子刚起,正在梳妆打扮。。。。。。”小丫鬟怯生生地回答,眸子里尽是无限恐惧,下意识地向门框方向躲了躲,却哪里能躲出多远。
“好了,先退下。”开门就是挣钱,有的是时间修理不听话的丫头,老鸨换做了笑脸,将王邵拉了进去,笑嘻嘻地道:“小官人快去陪陪小小,有何吩咐说就是了,不过,这颗夜明珠可不能要了人。”
王邵却没有听的太明白,以为对方还要钱财,才能让他待上阵子,心里骂着老鸨贪得无厌,手上却出现两大块黄金,不悦地道:“这个,总会可以了吧!”
老鸨哪里想到对方又拿出金子,看模样也有十两左右,立即就喜笑颜开地接了过去,笑呵呵地道:“又让小官人破费了,可要多坐会才是啊!”说着话,转身出去将门掩上,才扭着腰肢笑嘻嘻地离去。
对于王邵而言,不过是黄白身外物,对于老鸨而言,今个可是发了笔横财,相当于几天的收入,怎能不让她满意。
王邵着实是尴尬,心中有些慌乱,却隐隐升起莫名的戒备,也不知道是何缘故!
却见船舱不大,装饰精美典雅,透出小女儿的精致,那股淡淡地芳香扑鼻而来,绝不同于老鸨的庸俗,可以想象美人如斯。
眼前纱灯的光影中,出现俏丽单薄的身影,独自坐在临水窗前,正依栏凭眺,清风袭来,散乱的秀发随风摆动。
这个身影,似乎真有些依稀熟悉,却让他又拿捏不准。
“客官请坐!桌上有茶水,请自便!”
那声音冷淡却又妩媚无比,让王邵突然微蹙眉头,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又看这似曾相识的身影。努力回忆却左右不得其解,索性直接到了桌前坐下,细细打量这道背影。
他没有任何的遐想,只是在琢磨何时见过故人。
一时间,船舱内陷入沉闷,寂静的落针可闻!
“客官,如此静坐不语,岂不是白花银子?奴家为客官吹奏,算是答谢!”良久,女子并未回身,也不理会王邵同意与否,拿出碧玉箫,轻轻吹起。
王邵正在捕捉心中疑惑,忽闻啸声迭起,时而如清风徐吹,时而如山泉奔涌,有着迷茫的凄离,又有着孤寂的感叹,正合他心中的迷离,对道途的艰辛苦闷。
曾几何时,他哪有闲情雅致,好好地坐下来听个曲,沏上一壶青茗,体味闲暇的生活,哪怕是有这个机会,无不是在心机算计中度过。
此刻,他听的有些痴迷,这刻,又有滚滚红尘扑面而来,心神与这箫声融为一体,化身于天地万物。他看不到自己了,他便是这清风,他便是这明月,他与这天地不分彼此。
此刻,真想放弃孤寂的道途,流连于红尘浊世。
似乎有点杂念,他并没有刻意的回避,而是细细去体味这道无名的滋味。
低沉的箫声逝去,余音袅袅,不绝于耳。
王邵轻轻叹息,望着窗前窈窕身影,犹自感慨不已,世俗间能有此天音,其境也幽,其境也怨,竟然能和南袖的玉笛媲美,让他流连忘返,甚至牵引心神。
“客官叹息,懂音律,可惜天下能听的,太少!多谢客官!”女子的身子动了动,似乎在向他致意,却也没有回首。
王邵自然明白,这句话是在送客,当即不由地主地站起身来,浑然不觉自己拿出了好多钱。
“客官走好!小小不送!”女子静坐不动,却有着若有若无的轻叹,悠长而又幽怨。
王邵不免心中微动,这个叹息仿佛无边孤寂,敲中他的心中疑惑,何况还有事情要办,自然不能一走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