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许宣并未来过黄山,一路行来只见山多石而少土,许多山通体都是由巨石构成,石缝中一些松柏绿植坚强的探出头来,山涧中偶有仙鹤飞过,皑皑白雾弥漫山中颇有几分仙家气象。
闲逛间,许宣突然想起当初在电视上看到的迎客松,有传言说那棵迎客松已经枯死,大家看到的都是假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现在既然自己已经来到1000年前,又到了黄山,不管后世迎客松是死是活,这时肯定是活着的,便想去看看。只是他从未来过黄山,也不知迎客松到底在哪儿,逛了大半天也没找到,好在随王不易修行了一些时日,身体早已不同往日,这时又还是清晨,并不算炎热,所以也不觉得累。
正有些心烦时,就看到一些道士,行色匆匆往另一边赶去。许宣原本想拉住一人问问仙人指路石的方向,但都被那些道人一把甩开。无奈之下许宣只能随缘了,好在路上终于遇到一个打柴下山的老农,这才知道了方向,又行了许久这才来到一块巨石旁。左右端详了一番,除了形态奇特外,也并没有看出什么奇艺的地方。
“想来是自己修为不足吧!”许宣心想,既然看不出门道,便想下山回客栈,准备继续赶路了。
正在这时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声从远处传来,循声绕过“仙人指路石”就看到几个道人模样的男子一边赶路一边说道:“这魔头居然敢来我们黄山撒野,不怕成为众矢之的吗?”
另一个道人说:“无非仗着修为高强罢了,如今金国势大,他贵为金国国师自然张扬跋扈,不过此番竟敢深入我们宋土,定叫他有来无回。”
许宣闻言心中好奇,金国国师?这可不是经常能看到的角色,正犹豫着到底是去看热闹还是小命要紧赶紧下山,突然又听一个道人说:“那狗贼非说当年黄帝炼丹,除了当时取走的一炉,还有一炉仍在孕养,要我们交出仙丹,我自幼在黄山修行,哪里见过什么仙丹?”
仙丹?许宣闻言兴趣大增,自己修行这些时日,吃的丹药不算少,除了筑基时的自己师父给的纳元丹、涤尘丹,筑基成功后还给了自己五龙丹、血元丹、行气丹,此外,芥子袋里还有许多各有用处的丹药。
吃过丹药的许宣自然知道丹药对修行的作用,要是没有这些丹药,即便自己天资过人,修行也必然不会如今日这般神速。这些丹药都是王不易自己炼制的,和黄帝这种大佬自然不能比,若是真有仙丹,服下一粒不说白日飞升,转眼结个一品、二品金丹应该还是可能的吧!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想到这里许宣也不再犹豫,跟在那几个道人身后,走了小半个时辰,终于看到一座道观。
道观不大,这时却已经围满了人。许宣左右打量了一番,见到除了道人还有许多和自己一样打扮的人,想必也都是来看热闹的,心中不由一宽,既然除了自己以外还有那么多“闲杂人等”……那就一起看热闹呗。
“你这牛鼻子老道,本国师好生和你说话,你却摆出这么一副阵仗,你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若非当年黄帝曾在此炼丹,谁会记得会有这么个小山头,本国师今日自大金国而来,只问你一句话,仙丹何在?”场中,一名虬髯秃顶的修士身着黄衣,斜批了一件赤红袈裟,五官古朴,双眉见生了一个不大的肉痣,看起来就像一个开了美颜的黑李逵。
道观前一名为首的道人,一甩浮尘,说道:“国师远道而来,我等自当以礼相待,只是这黄帝仙丹实在只是传说,虚无缥缈之物,国师叫我等如何奉上?”
身旁一名道人上前道:“师兄,何必与这厮啰嗦,最后还是要凭拳头说话,先让我来称一称他的斤两。”
说完不等为首道人说话,一跃而上,手中浮尘顿时化作万千银丝直奔金朝国师而去。
“小小米粒,也放光华?”金朝国师嗤笑一声,身形不动,只将身上赤红袈裟一脱,袈裟顷刻间化作一面屏障护在周身,那些银丝如暴雨般打在袈裟上,却怎么也破不开袈裟防御,撞在袈裟上化作一根根银线掉落在地上。
道人见状心中一沉,他这浮尘乃是采集黄山松针,混合千载沉银魄炼制而成,每日修行时以月华之力洗炼,最能破人防御,想不到此时却都无功而返。心中暗道,这金国国师既然能防御这等有形之物,必然挡不住无形法宝。
当即掐动指诀,掉落的银线又都汇聚到道人手上,重新变作浮尘。接着,道人把浮尘一收,手中托起一团白雾,张嘴一吹,白雾顿时弥漫开来,就连远处的许宣也被白雾笼罩,3步之外不见人影。
金国国师见状不怒反喜,笑道:“你这老道倒是客气,你们这地方也就云海、奇石、飞瀑颇令本国师动心,来时便想带些回去,你这白雾瞧着不错,便给本座留下吧!”言罢,一拂长袖,将一个大大的袖口往白雾罩去,白雾竟好像百鸟归林一般全都涌入了里面,再也没了动静。
“你,你……”道人见国师收了他法宝,心中既是痛心,又是惊诧,手指着国师说不出话来。这白雾是他多年吐纳时采集黄山中云雾炼制,既能迷人六感,又能无声无息间从人体毛孔中潜入,封其真元,使人不能运转法力,想不到只是一个照面又被国师收了。
“你你我我的想说什么,休要聒噪!”金朝国师收了袈裟,大袖一拂,一股巨力传去,把那道人推到墙上,顿时把砖墙撞塌了一道口子。国师看也不看倒地吐血的道人,环顾四周道:“还有谁要凭拳头和本座说话?”
众道人见状都是闭口不言,他们白云观虽在黄山有些名声,但看家的本事却是炼丹,看着倒在地上一个照面就被打到吐血,还被收了法宝的道人,都明白自己若是单独对上恐怕也只能饮恨而返。
为首老道眉头皱了皱,吩咐两个弟子把倒在墙边的道人扶进去休息,这才上前两步道:“国师如此欺人太甚,莫非欺我大宋无人?须知太一宫虽是新建,却也有许多大能,他们若是知道国师南来,只怕也想留国师去临安多住几日。”
许宣听到老道说起太一宫,心中不禁暗骂:“你这个老道,打不过认输便是,还说什么场面话,把我们太一宫拉进来干什么?有种你倒是自己上啊。”
金国国师哈哈一笑,说道:“若是靖难之前,景灵宫、万寿观的那些老不死的都还在,本座或许还忌惮几分,至于现在的太一宫?大猫小猫两三只,东拼西凑起来的货色,本座还真就没把他们放在眼里,要是没有那些个阵法,本座现在便去临安走一遭又能乃我何?”
老道闻言心中也是黯然,靖难之役,除了那些闭关隐修的高人,大宋入世修行的高人死伤殆尽,否则又岂会是今日这种局面。想了想这才道:“国师法力通玄,世所罕见,但可知业力缠身天劫难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