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国国师朗声一笑:“神通不及业力,本座自然知晓,但也不需你来操心,你只要把黄帝仙丹的下落告诉本座,本座自能平安渡过天劫。”
老道苦笑一声:“我们白云观若真知道仙丹下落,如今又怎会被国师欺辱至此!”
正在这时,忽问远处传来一个声音:“丘道长莫慌,我等前来助阵!”话音未落,十余个青衣道袍的道人从空中掠过,落在为首老道面前,齐齐施了一礼,其中一个青衣道人这才转身道:“翠微观出尘子见过金国国师。”
金国国师打量了面前青衣道人几眼,说道:“你这道士,不好好修你的道,却来搅这趟浑水做甚?”
出尘子说道:“国师远道而来,如此逼迫白云观诸位道长,我等同在黄山修行,自然不能袖手旁观,还请国师离去。”
“如此说来,你今天是要架梁子了?”金国国师轻轻捻胡须,微微侧脸,看向周遭众人,丝毫没把面前的青衣道人放在眼中。
出尘子道:“黄山修士向来同气连枝,又何来架梁一说。”
话音未落,又有几个声音从远处传来:“出尘道友说得极是,我等亦来助阵!”话音还在远处,十数道身影从空中落下,有僧有道,都是些高来高去的修士。
金国国师见状,冷笑道:“今日看来,你们黄山修士是要行那蚍蜉撼树之举了,如此甚好,便教你们见识见识,什么是真正的神通,一齐上吧!”
随即将身一震,一道金光透体而出,形成一个丈六金身,肌肉虬结,在阳光的照射下反射出古铜色的光泽,面容威武、古朴,让人望而生畏。
“起!”金国国师怒喝一声,双手托天,只见众修士身后的道观竟拔地而起,碎砖断瓦纷纷从空中落下,逼得众道人不得不左右躲避,或是用宝剑、浮尘格开。
“去!”国师再喝一声,道观便朝一众道人砸去。
“轰!”一声巨响,被抬起数十丈的道观砸在道人们中间,顿时烟尘四起,好在众修士都是有修为的,早早避开,只有少数几个反应迟缓的和道观中那些没有修行的童子没能逃出道观。
尘埃落定后,几道血流缓缓从碎砖断瓦中流出,被烟尘一裹,却少了许多血腥气。
白云观的道人见自己修行多年的道观居然被国师抬手之间就毁了,一个个牙呲欲裂,眼睛中都是一片血红,纷纷叫喊着拿出各自法宝朝国师杀去。
国师见状怡然不惧,“哼!”了一声,众人只觉得天旋地转,口鼻中都有鲜血流出,一个个瘫软在地,只有些修为强横的仍然奋力杀了过去。
许宣离得较远,再加上国师法术并非针对他们,但也觉得胸中气血翻腾不止。他心中虽然不齿这金国国师恃强凌弱之举,却也暗赞这人好气魄,猛虎战群狼,真大丈夫所为也。自己若是有这般神通,又哪里还需担心今后如何面对法海老和尚的问题。
正在这时一旁却传来一个娇嗔:“姐姐,这国师好大的威风,竟然不把我们太一宫放在眼里。”
许宣循声望去,原来正是昨晚住在自己隔壁的两个姑娘,说话的正是那个绿衣女子。昨夜自己透过小孔偷窥二人,这时不免心中有愧,忙将目光移开。只是这时看到二女又与昨晚模糊间看到不同,阳光两人身材高挑,更显得青春、娇美。
“师妹噤声,不可横生枝节。”鹅黄长裙女子低声喝道,左右瞧了瞧,正看到许宣移开目光,便多看了他两眼。
绿衣女子见自己师姐举止异常,也朝许宣这边看了过来,这时许宣已经转过目光,她并未发现异常,便道:“姐姐,师傅若是在,岂容这人如此放肆。”
鹅黄长裙女子拉了拉她的衣角,示意她不要再说,探头朝里继续望去。这时金国国师已经和众道士打了起来,道人们虽然人数占了上风,但都不是金国国师的一合之敌,只见那国师拿着一根降魔杵,使得虎虎生风,背后金身更是威武,双手不断恰出各种手印,每结成一个印诀,便飞出一道金光,被金光砸到的道人非死即伤。道人们纷纷使出自己看家本领,数十把浮尘、宝剑当空乱飞,朝国师猛刺,却都被赤红袈裟所阻。
看热闹的人见打了起来,早已纷纷逃开,现场便只剩许宣和那两名女子。被袈裟荡开的飞剑、浮尘有的跌落地上,有的撞在周围砖墙上,顿时烟尘四起,狂风大作。
许宣见状有心避让,有道是神仙打架凡人遭殃,自己若是再不走,只怕一不小心小命都要交代在这里。看了看一旁二女,见她们也都不敢显露神通,已经疾步向外逃去,许宣见状,再不迟疑,跟在两人身后大步向山下逃去。
“各位道友,这厮法力强横,不能硬攻,需结剑阵抵挡才是!”远远的,许宣一面疾步下山,而后仍传来出尘子大声呼喊,当下更不敢怠慢,越发加快了脚步。剑阵这种东西想来都是群攻的AOE大招,自己若是跑得慢了,身上被插几个透明的窟窿可就不划算了。
原本还打算逛了黄山看完“仙人指路”石,再去泡个温泉的,这下不用去了,还是老老实实回客栈,休息一晚明天一早继续赶路吧。
许宣一面想着一面匆匆往前走,忽然前面传来一声娇喝:“你这登徒子,总跟着我们干嘛!信不信本姑娘一剑刺你个窟窿!”
这已经是自己第二次被称作“登徒子”了,许宣有些无奈,抬头看去,只见刚刚那位绿衣女子正柳眉倒竖,手中倒提一把长剑,指着自己。
“姑娘这是哪里话,你们下山,我也下山,这山路陡峭,只有这一条路,如何说我跟着你们?”许宣解释道。
“哼!刚刚在白云观就发现你贼眉鼠眼躲在后面,现在又跟了我们一路,本姑娘警告你,离我们远点,否则我的剑可不听你解释!”绿衣女子喝道。
许宣闻言心中暗怒,原本昨夜偷窥二人的内疚感也顿时荡然无存,对于这种有迫害妄想症又极度自恋的娇横女人,他实在半点好感欠奉,也不想再解释,站在原地挥挥手,示意二人先走。
直到二女身影消失在山路尽头,许宣这才晃悠悠下山。一边走一边想着金国国师说的黄帝仙丹的事,这些道人都被打成这样了也没吐露半个字,莫非真的只是谣传?只是金国国师这种存在要是没有确凿证据,又怎么会因为一个空虚来风的消息,跋涉数千里,深入敌国前来寻仙丹?当真有些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