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鬼?!
朱三太太想要骂娘了。
这么绕来绕去的关系,她一下子竟然没有听懂,等到琢磨透了苏夫人嘴里的大夫人应当是朱元的娘,就扯了扯嘴角很勉强的笑了出来:“夫人说笑了吧?我们先头那位大嫂是姓付的,我们跟那边因为大嫂去世,许多年没有联系了”
怎么又会突然冒出来一个什么苏同知的弟妹的大姨啊?!
真是见了鬼了。
苏夫人摇了摇头,有些热切的笑起来,竟然很想认这门亲的样子:“怎么会认错呢?是商丘付家嘛,正好,我小叔求娶的便是商丘付家的姑娘,论起来,咱们两家是正儿八经的亲戚啊!”
正儿八经你个鬼!朱三太太想骂脏话了。
朱家跟付家都闹翻了这么多年没联系了,跟苏家这种拐着弯的就更是扯不上关系了!再说了,朱家都已经娶了新夫人做填房了,论亲也是跟新夫人的娘家论啊!
不过苏夫人朱家又得罪不起。
到底是地方上除了知府以外的二把手,朱三太太勉强扯开嘴角笑了笑:“是吗?那可真是太巧了”
真是太巧了,朱元竟然还能找过来?!
她怎么知道她大姨在苏同知府上的?
还是说其实朱元的大姨早就找来了?
那天山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朱三太太觉得自己的脑海里像是要炸开了,心里的不安飞速的扩大,总觉得好像是有什么东西是她没有想到的。
是巧合吗?朱元没有跟着她一起回家,是因为已经早就料到老太太不可能会放过她,她只要回家了就没有机会再出门了,所以跑来苏家找掩护了吗?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
从孟家一直到现在的苏家,朱元是一直都已经成竹在胸吗?她到底想做什么?!
苏夫人有些不大好意思的笑了:“可不是,正经的亲戚,竟也不知道,都生疏了。”
其实哪里是生疏,她只是一直都看不起这个弟妹罢了,不过也没关系,这些现在都不重要了,苏夫人笑着开口同朱三太太说:“我跟朱姑娘也是一见如故,心里看待她如同看待自己女儿差不多,您不如就留她下来跟我女儿做几天伴吧?等到住几天,我亲自把她给你们送回去”
开玩笑,花柳病这种病当然不能对外说,而且花柳病也极难找大夫,得了基本就是一个死字,朱元竟然能治这样的病,这是太难得的事,简直跟撞大运也没有区别了。
苏夫人心里早已经下定了决心,这个姑娘是绝不能让朱家带回去的。
朱三太太的脸色不由得更差了,还是不死心的长出了一口气:“这样怕是不好吧?她之前一直都养在后山茶林里,您也或许听说过,她”
朱三太太指了指脑袋,有些为难:“她这里是有点问题的,常常说自己会治病,可是她其实什么也不会呀!我们都是她的亲人,我们难道还不知道吗?”
苏夫人脸上的笑意慢慢僵住了。
什么?
朱元脑子有问题,说会治病都是疯话?
不会吧?她皱着眉头看着自己手里的茶水,很快就又摇了摇头-----儿子的病眼看着那么多大夫都摇头,可是朱元一来,开了药之后就疹子也消除了许多,烧也退了,这还不是会治病,那什么才是?
倒是朱家,虽然委婉,可是说出来的话总是好似在抹黑朱元似地
想起缘由,苏夫人有些明白了,到底是前头死了的老婆的女儿嘛,受到家里人白眼奚落的情况也是正常的。
她轻描淡写的嗯了一声:“这个倒是没瞧出来,我瞧她进退有度,应对得体,是个再好不过的。”
一天之内,朱元已经连着收服了王嫱和苏夫人两个贵妇人了,这两个人还都死命的说她的好话,她到底是给人家上了什么迷魂药?!
朱三太太有些克制不住自己的脾气了:“她可是个不祥的人沾上了她的就没好事,知府大人府上,老太太现在还晕着呢,孩子也病了”
这人今天一定要带回去,不然的话,只怕会生出更多的枝节来。
苏夫人脸色慢慢的变了,正要说话就听见外头吵嚷了起来,她不由得借题发挥道:“真是不会看人脸色,如今是什么时候,竟也敢闹到我跟前来了,这说是非的嘴就如此的管不住吗?总要在人高兴的时候来泼冷水!”
朱三太太听出她是在指桑骂槐,脸色就一阵青一阵白,心里如同打翻了五味瓶。
托了朱元的福,她已经连着遭王嫱和苏夫人两顿排喧了,从前这简直是不可能的事,可是现在全都被她给遇上了,这个是非精!
下头的下人被这么一说,也没有慌张,只是笑着跟苏夫人道喜:“夫人大喜,夫人大喜!咱们老爷领了人,将那群下山来的土匪都给抓啦!”
真的抓到了?!苏夫人有些激动的站了起来,两眼放光的问:“当真?!”
下人们高兴的厉害:“真的!刚才衙门有衙差急匆匆去报信的,我们都听的真切呢,老爷这回是立了大功了!”
可不是,庆州府的匪患已经成了尾大不掉的麻烦,上一任知府就是因为这个被贬官的,苏同知也为了这个头疼几年了,没想到现在却终于了结了,而且兜兜转转,这个功劳还是到了苏同知手里。
苏夫人高兴得不知如何是好,满脸是笑的又赞又叹,当着朱三太太的面不说出来,只是笑着道:“家里有事,我也不好留你了,我弟妹乍然见了外甥女儿,欢喜的离不开,便实在是不好意思了,过几天我一定亲自送她回去,跟您家老太太赔罪。”
相比较她的镇定自若,朱三太太却脸色煞白,额上出了一头的冷汗,听见了苏夫人的这番话,才如同游魂一般的站了起来,勉强镇定了心神点了点头,强笑着同苏夫人告辞完就心不在焉的上了马车,一路疾驰回了朱家。
怎么会?!这么快就抓住那帮土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