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这一次在白马寺朱老太太那些人被人指使来算计朱元,正好就会让那些有心人以为徐家是声东击西,其实是借着这件事来要挟朱元拿账本。
而显然,朱元既然没事,账本就肯定是落在了徐家手里了。
尤其是朱元的丰乐楼也紧跟着出了事,就更能说明很多事了。
苏付氏握了握朱元的手,一面拍着胸口一面摇头:“你们的心思可真是九曲十八弯的,我看我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跟得上你们的思路了,既然现在事情成这样了,那元元,徐家到底会怎么样?这回你不仅让范夫人反过来坑了徐家一把,还让徐家真真正正的吃了大亏,你玩的这么大,只我怕你会吃亏啊。”
日子本来就不是很好过了,敌人要是能少就尽量少吧。
当然苏付氏也知道,很多事都天不遂人愿的,见朱元不说话,心里也知道朱元自己的压力也很大,拍了拍朱元的肩膀改口安慰她:“不过你也不必太过担忧,算了,车到山前必有路么。”
朱元担心的却不是这些。
陆家的事情闹的这么大,云南的消息他们能够一手遮天,到现在都不送进京城来,可见他们到底在京城废了多少工夫。
他们那本账本上记录的肯定是他们贿赂过的那些官员名单,有这个东西在手,谁敢找陆家的麻烦跟陆家过不去?
而现在账本在徐家手里,想得到它的人会前赴后继的来找徐家的麻烦,包括陆家,陆家是会下死力气的。
既然徐家自顾不暇,那这些小恩怨,徐家的人是不会有空顾及的。
她担心的是自己的外祖父和舅舅,事情过了这么久,可是到现在为止,那边竟然还没有送消息过来,连向问天也一去没有音讯,这太反常了。
可是看着苏付氏那茫然的模样,朱元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反正现在还没有消息,说了也只是徒增负担,还不如不说。
她见苏付氏已经困了,便安慰了苏付氏几句,就跟绿衣一同出来。
绿衣也因为丰乐楼的事情比以前少了几分活泼气,见朱元沉思,便轻声问她:“姑娘,这次的事是不是还很多麻烦啊?你怎么看着闷闷不乐的?”
这个小丫头也知道看人脸色了,朱元忍不住笑起来,亲昵的摸了摸她的鼻子笑道:“不是,这件事没什么,你放心吧,我”
绿衣不大明白,还想再问清楚,就见水鹤急匆匆的跑进来,不由得忘记了去找朱元追问,转过头去看着水鹤指着她问:“你怎么啦?怎么跟丢了魂儿似地,什么事这么着急?”
水鹤没理她,直勾勾的看向朱元:“姑娘,季晨回来了!”
胡太医已经证实过了汝宁伯老太太并不是真的吃了丰乐楼的食物出的问题,顺天府放季晨也是很合理的,朱元嗯了一声,让水鹤她们去准备热茶,自己径直去了花厅。
叔晨伯晨已经等在那里了,见了朱元便急忙行礼。
朱元摆了摆手,知道他们急着见自己的弟弟,便让他们一起跟着进门,一眼看见季晨要行礼,便扬手示意不必,让季晨坐了,问他:“怎么样?有没有受苦?”
叔晨和伯晨也都一脸担心,见朱元没有反对,便急忙上前围住了弟弟问东问西。
他们三兄弟的感情很深,尤其是经历过了顾传玠出卖的事情之后,便更是对彼此都很珍惜,这一次季晨进了顺天府大牢,叔晨跟伯晨急的这几天都没有睡过整觉。
季晨急忙让两个哥哥放心,好不容易脱身,才跟朱元说起了汝宁伯府那些人闹的事,又道:“姑娘放心,有那位汪推官在,我并没受什么苦,胡太医和那两位从大理寺调来的仵作验尸之后,也都证明我们并没有投毒的嫌疑,我出来的时候,听那位仵作说,这种毒药很是珍稀,只有少数几个地方有卖,最近买过这东西的,不是别人,正是齐正的弟弟齐忠。也就是说,他们分明就是自己闹出的这场闹剧”
季晨喝了口茶,一口气说了下去:“姑娘,那个齐忠现在已经被抓起来了,府尹疑心是他逼着汝宁伯老太太服毒诬陷我们丰乐楼。”
叔晨一等弟弟说完,就忍不住冷哼了一声,解气的道:“真是罪有应得!这家人真是丧心病狂,竟然连命也不要也要陷害我们,险些被他们给害死!”
遇上这些疯子真是没有办法。
朱元笑了笑,挑眉道:“既然这件事已经告一段落,大家便不要再管,顺天府自然会给出个说法的。”
季晨自己也是这个意思,他点点头,想起什么又忍不住挠了挠后脑勺,这才想起来了,哦了一声跟朱元道:“对了姑娘,还有,原来那个齐忠挟持了兴平王世子,还把世子给弄的生病了,听说世子已经几天高烧不退了!”
伯晨若有所思:“是啊,说起来,前些天兴平王府的嬷嬷来要账本的时候,就是说世子被掳走了,这些人真是疯了,到底是骨肉至亲,他们怎么下的去手?那还是一个小孩子呢!”
想起楚鸣,朱元心里有些沉重,这个孩子还那么小,她去兴平王府的时候,每次都伸着手要她抱。
可是现在却成了大人的工具。
她皱了皱眉头,回过神来让季晨先回去好好休息,店里的事暂时不要担心,便让叔晨伯晨去兴平王府递帖子。
兴平王妃没有想到朱元竟然还会上门来,见了朱元一脸的内疚,一时之间竟然说不出话来。
最近她也算得上是厄运连连了,先是被要挟去拿回了账本,而后汝宁伯老太太死了,再然后是儿子落到了自己哥哥手里,这一连串的事情闹下来,她真的已经算得上是心力交瘁。
尤其是现在楚鸣还病了。
朱元行了礼,往她身后看了一眼:“小世子还好吗?”
一句话就惹得兴平王妃哭起来:“对不住啊,对不住元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