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平王妃好似又回到了从前被兴平王折腾的那一阵子,整个人都疲倦又憔悴,看上去简直不像是个保养得宜养尊处优的贵妇。
她对着朱元就忍不住哭出了声,握着朱元的手整个人都险些倒在地上:“元元,我知道我娘家那些人都不是好人!我娘从小就不喜欢我,她只看重几个哥哥弟弟,还有我哥哥们,一个个都自私自利,总觉得我什么东西都该拿回娘家,该管他们的一切的事,可是”
她也下定过决心不会再理会他们。
可是等到汝宁伯府落难之后,兴平王府的日子好过了,汝宁伯府老太太还有齐忠他们就一个个的都上门来了,而且来的还殷勤的很。
一开始兴平王妃当然是坚决的拒绝了他们的探视,毕竟这些人当初跟她闹的很不愉快。
可是人心到底都是肉长的,老太太又哭又闹的,一哭二闹三上吊,口口声声要见外孙子,哥哥也又跪下来又打自己的脸,兴平王妃到底逐渐的心软了。
她原本以为娘家的人是真的诚心改过,可是到头来,原来他们只不过是因为听了徐家的撺掇,想借着她来拿东西罢了。
想起这些,兴平王妃的脸涨的通红:“都怪我!都是我自己不好,分明知道他们的德行,知道他们都不是好人,可是竟然还对他们抱有希望,让事情一步步到了现在这个田地,他们死不足惜,就算是我母亲出事了,那也是她自己做的选择,与人无尤,可是我孩子却是无辜的,可怜鸣儿小小年纪,就因为我一时疏忽,闹成这样”
她情绪太过激动,朱元差点儿被她给带的摔倒,幸好及时抓住了架子床才站稳了,拉住了兴平王妃的手腕低声道:“王妃,不如先让我替世子看一看他的病?”
兴平王妃没料到朱元竟然还肯替楚鸣治病,又是感动又是惭愧,松手焦急的站在一边等着朱元替楚鸣诊治。
过了许久,朱元才收了针站起来冲着兴平王妃笑着摇了摇头:“王妃放心吧,世子是受惊过度,等到好好的休息一阵子,再喝几服药就没事了。”
其实胡太医他们来过也是这么说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些话由朱元说出来就格外的令人安心一些,兴平王妃胡乱的点了点头,到了现在,终于才平静了一些,脸上也有了一些血色,让朱元去外面明间里坐。
丫头们捧了茶上来,兴平王妃便让她们退出去了,等到屋子里只剩下了自己跟朱元,才垂下眼皮叹了一声气,无所适从的跟朱元道:“真是对不住,账本是我拿给你的,害的你为了这账本遭了那么多无妄之灾,现在又因为我,害的别人来算计你”
要是早知道这些账本里头有那么多不可告人的秘密,兴平王妃早就已经一把火给烧掉了,也省的惹出这么多事端来。
朱元摇了摇头:“这些事谁也想不到的,王妃您不必这么说,其实现在账本不在我手里也是一件好事。”
兴平王妃抿着唇,好一会儿才苦笑了一声:“罢了,现在说这些也没什么用了”
她打起精神来,问朱元以后有什么打算:“我也听说了这次白马寺的事,你跟静安公主又起了争执,静安公主还伤了腿,你再回宫去,还是得万事小心才好。”
这些朱元都是知道的,她这次来只是知道楚鸣出事,所以不放心过来看看,而且兴平王妃的性格她也知道。
这件事要是她不过来说清楚解开心结,以后兴平王妃一定会心里有疙瘩。
兴平王妃这个人很不错,她的朋友不多,每一个都很珍贵,她不希望因为误会而生疏。
她笑着反过来安慰兴平王妃。
兴平王妃拍了拍她的手,又让她留下来一道用饭。
可是朱元却婉拒了,苏星月的婚事在即,她虽然已经送过了添妆的礼物,可是到底跟苏家关系匪浅,还是要过去看看有没有能帮得上忙的地方的。
最近事情这么多,她很多事都顾及不上,苏家的事不能耽搁。
苏夫人没想到朱元竟然会过来,一下子又惊又喜,急忙拉住她笑起来:“元元!你怎么忽而来了?我正想着什么时候要过去你那里一趟”
她说着,示意朱元等一等,自己转身进了房间。
不一会儿,苏夫人从里头笑着出来,手里拿着一封信递给朱元:“你最近事多,我过去朱家找你,时常都不见你的踪影,我知道你很忙,便也没有打扰你,幸好你今天来了,不然我这两天也一定要过去找你的,我们家老爷寄了信给我,特意要我转交给你的,前几天我去找过你,但是你去白马寺了”
她说着,便又有些讪讪的:“我们家老爷前几天又来了一封信,问我是不是把信给你了,说这封信很要紧,我才觉得自己耽误了事,真是对不住。”
朱元摇头,知道苏万里有事,急忙伸手接过信奉展开信看起来。
苏万里这个人向来都不是无的放矢的人,他这么急着要让苏夫人送信,一定是有很重要的事。
朱元心里灵光乍现,总觉得这封信一定很重要,果然,才展开,她便忍不住捏紧了信纸。
苏夫人在边上看的也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见朱元少见的神情凝重,急忙问她:“怎么了元元,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我是不是耽误你了?”
朱元摇摇头,许久没有说话。
苏万里为什么会知道邹家的事?
苏万里在信里让她写信劝付家跟邹家划清界限,到底是什么意思?
苏万里到底知道些什么?
屋子里安静的很,苏夫人见朱元不说话,只觉得心里发麻,绞着手很不安的叹气:“都怪我,分明知道他既然说要尽快把信给你,肯定是有要紧事,可是竟然还是耽误了都是我的不是,元元,是不是耽误了你很重要的事啊?”
朱元回过神,只觉得现在所有的事都是一团乱麻,毫无头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