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狼脸蝙蝠飞到近处。张嘴朝我咬来,我牙关一咬,恶向胆边生,抄起没有子弹的手枪就朝那只狼脸蝙蝠凶狠地砸了过去。
砰!狼脸蝙蝠遭到重击,面部被砸得凹陷下去,噗地跌落在地上,挣扎了几下便不动了。
“拓跋孤,快走,不要恋战!”叶教授在前面叫我。
我将蝙蝠的尸体用力踢了出去,然后转过身气喘吁吁地向前奔跑。
我们现在已经弹尽粮绝,但是在我们的身后,至少还有数十只狼脸蝙蝠在穷追不舍。我们见识了这些狼脸蝙蝠的凶狠,根本就不敢停下来,一旦停下来,就会被狼脸蝙蝠啃噬成一堆白骨,那样的死法实在是太残忍了。
我们也不知道跑了有多远,我感觉自己的两条腿就像灌了铅似的,沉重的已经迈不动脚步了。
我吞咽着唾沫对叶教授说道:“这样跑下去不是办法,我们被狼脸蝙蝠追上只不过是时间问题,我们需要想个脱身的法子!”
叶教授一生走南闯北,见识过不少大风大浪,也无数次地和死神擦肩而过,我相信他肯定会想到成功脱身的法子。
没有了热武器的威胁,狼脸蝙蝠对我们根本就无所畏惧,它们把之前被动挨打的愤怒全部发泄了出来,紧紧地跟在我们身后,迅速缩短着和我们之间的距离。
叶教授忽然指了指栈道顶上:“快把登山绳拿出来,我们藏到尸堆里面去!”
我们现在已经无路可逃,既然叶教授这么说,我们也就按照他的吩咐来做。我们各自从防水背包里面取出一条登山绳,这种登山绳非常先进,取出来的时候外观和手电筒差不多。上面有一个按钮,按第一下的时候,尖端会射出一条红外线,帮助定位。选好位置之后,再按一下按钮,一条带着精钢三叉头的登山绳就会激射而出,尖锐的精钢三叉头可以轻易穿透半米厚的石墙,上面的三叉头也方便钩挂住任何事物。
叶教授举起“手电筒”,按了一下按钮,一条红外线射入了栈道顶部。他迅速再次按下按钮,就听嗤地破空声响,尖端的精钢三叉头呼地飞射而出,叮地刺入了坚硬的青石板里面,然后叶教授迅速将登山绳缠绕在自己的腰际,顺势打了一个结。紧接着,就听叶教授喊了声“起”,登山绳呼呼呼地迅速收缩,叶教授整个人腾空而起,瞬间就藏身在了栈道顶部那些密密麻麻的死尸中央,不见了踪影。
我对古枚笛说道:“你先上去,我掩护你!”
古枚笛推辞道:“不!你先上去……”
古枚笛话音未落,几只冲在最前面的狼脸蝙蝠已然扑了过来。我见势不妙,一把将古枚笛推了开去,但是自己却已经无法躲闪。顿时,我只感觉左边肩头传来一阵剧痛,一只狼脸蝙蝠张开血盆大口,锋利的牙齿迅速从我的肩头撕扯下一块皮肉,热辣辣的鲜血飞溅在我的脸上,我忍不住发出啊地一声惨叫。
古枚笛急红了双眼:“拓跋孤!”
我冲古枚笛嘶声大叫:“走啊!快走!”
情势紧急,古枚笛来不及推辞,她咬咬牙关,说了句“你自己小心!”,然后迅速启动了登山绳,很快也就身法轻灵的腾空而起,在栈道顶部隐藏了起来。
越来越多的狼脸蝙蝠疯狂地扑了上来,我忍着剧痛,翻身滚倒在地上,躲过从天而降的蝙蝠群,然后迅速掏出“手电筒”,对着栈道顶部按下了按钮。在确定精钢三叉头钉入顶部的青石板内之后,我将登山绳随意地在手腕上缠了一圈。登山绳迅速收缩,呼地将我从地上拉扯到半空中,我嚎叫着冲破了蝙蝠群,一头扎入了尸堆里面,整个人卡在两具死尸中间动弹不得。
我只觉眼前一片金星乱舞,要不是肩膀上传来的剧痛刺激着我的神经,只怕我已经晕厥了过去。我不敢呼吸,屏息凝神地藏在尸堆里面,心里默念着老天保佑。
也许是我的祈祷感动了上天,过了约莫半柱香的时间,就听那扑棱扑棱翅膀扇动的声音渐渐远去。又等了半晌,我这才从尸堆里面艰难地挤出脑袋朝外面看了看。蝙蝠群已经全部散去,回到了古塔中央的青铜铁树上面,青铜铁树上面又像之前一样,出现了许多冰蓝色的光点。我看了看那些冰蓝色的光点,又看了看地上散落的残骸鲜血,感觉我们刚刚就像是做了一场可怕的噩梦。
在确定解除威胁之后,我们慢慢从栈道顶部滑落下来。这个时候,我才有工夫扭头看向自己受伤的肩膀。只见肩膀上面一片血肉模糊,鲜血染红了半边衣服,并且还在止不住地往外冒,我感觉自己的左边胳膊都差不多快要疼得麻木了。
古枚笛快步来到我的身旁,脸上写满了焦急:“拓跋孤,你怎么样?快让我看看!”
“不碍事的!”我摆了摆手,硬撑出一副铁汉的样子,我不想在心爱的女人面前表现出自己懦弱的一面。
“呀!你伤得这么严重?!”古枚笛尖叫了一声,立马回身从背包里翻找出包扎药品,想要为我处理伤口。
“慢着!”叶教授走了过来,制止了古枚笛的行为。
古枚笛不解地看着叶教授:“拓跋孤流了好多血,必须马上止血!”
叶教授脸色凝重地说:“这个我知道,但狼脸蝙蝠噬咬的伤口,不是简单止血包扎就能处理的。古枚笛,你在旁边帮忙,我来帮拓跋孤包扎伤口!拓跋孤,快,脱下你的外衣!”
我听叶教授说的这么严重,心里突突突地跳个不停。我不敢怠慢,三下五除二脱下外衣,露出精壮的身板,古枚笛头一次看见我**的身子,俏脸忍不住红了半边:“哟!小样儿的身材还不错嘛!”
叶教授道:“古枚笛,你别只顾着贪图美色,赶紧把止血纱布和消炎药粉准备好!”
叶教授这么一说,古枚笛的小脸更红了,她赶紧放下背包,装作很认真寻找药品的样子。
叶教授掏出一把锋利的军用匕首,望着我的双眼问道:“拓跋孤,你怕疼吗?”
冰冷的寒芒倒映在我的脸上,我蓦地打了个哆嗦,试探着问:“叶教授,你这是……要做什么呀?”
叶教授指着我肩膀上的伤口说道:“这种狼脸蝙蝠的獠牙里含有剧毒,如果不能将毒素及时清除,等到一刻钟之后,毒素融入血液,那你可就危险了!”
我微微一惊:“那怎样才能清除毒素呢?”
叶教授挥了挥手中的匕首:“你忍着一点,我会用匕首割下你伤口处的腐肉!”
“吓!”我瞪大眼睛:“只能……只能这样做吗?”
叶教授沉重地点点头,像是在宽慰我:“没事的!我的刀法很快的!”
我看了看那把闪烁着寒光的匕首,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古枚笛突然握住我的手,柔声说道:“对不起,都是我连累了你!不要怕,有我在这里,你一定要坚强!”
感受着古枚笛掌心传来的温度,我很快就镇定下来,我舔了舔干燥的嘴唇,索性两眼一闭,一副豁出去了的样子:“叶教授,动手吧!”
叶教授用防风打火机将匕首边缘烘烤的滚烫发红,这种做法是出于两种用意。一种是用火焰的高温给匕首消毒;一种是烧红的刀子在切割腐肉的时候,高温会烧焦皮肉,虽然痛苦,但却能快速地让伤口愈合止血。
叶教授吁了口气:“拓跋孤,你忍着点,我要动手了!”
我点点头,将血迹斑斑的衣服咬在嘴里,脸上是视死如归的表情。
叶教授说:“我数三下!一!”
刚刚数了一下,叶教授猛地将匕首插入我的伤口中。尖锐的疼痛混合着烧灼的痛楚,狠命地折磨着我的神经,让我忍不住浑身剧烈地颤抖起来。豆子大的汗珠成串成串地从我的脸颊上滚落,我有气无力地翻着白眼,感觉自己在这一刻就快要死去了。
叶教授迅速旋转着刀锋,将伤口附近的腐肉飞快地切割下来,我能清楚地听见刀子切肉传来的古怪声响。剧烈的疼痛令我几乎晕厥过去,我的身体绷得就跟钢板似的,那条左胳膊仿佛已经不是我的肢体了。
古枚笛紧紧地握着我的手,看着我这般痛苦的样子,她的眼中竟然溢出了泪花。
就在我的灵魂快要从躯壳中抽离出来的时候,叶教授放下匕首,擦着额上的汗水对我说道:“行了!古枚笛别愣着,赶紧上药!”
“哦!哦!”古枚笛急急忙忙取出消炎药粉,将一小袋消炎药粉均匀地倾洒覆盖在我的伤口上,然后用止血纱布包扎了一圈,最后在我的胳膊上系了一个好看的蝴蝶结。
我从背包里摸出一盒香烟,递了一支给叶教授,然后自己叼上一支,含糊不清地说:“火!来点火!”
古枚笛皱眉道:“你伤成这样还要抽烟?”
叶教授说:“让他抽一根吧,缓解一下疼痛!”
古枚笛给我点上火,我用力啜吸了一大口,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