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别奇怪，和单筒望远镜一起购买的，叫墨镜，还是牌子货，不过什么牌子我忘了。”
“呃……”
楚飞云语滞，盯着肖白的衣服口袋看了许久，丝毫不怀疑他等下还会从里面掏出些其它古怪玩意。
另一边，文图操着单筒望远镜有样学样看了会，也说没看到和琴川侯长得相似的人，遂将望远镜转交给旁边的阿大。
“三位大人，我的意见和你们一样，没有发现疑似琴川侯的人。”
肖白戴着墨镜，转头看了隔着文图的阿大一眼，说道：“阿大兄，你以前又没见过琴川侯，怎么知道他没在？”
阿大回望肖白，面容一怔，说道：“琴川侯御前摔杯后，换的杯子是我亲自送进去的。”
原来如此，失敬失敬。
肖白不吱声了。
说起来，他们三人都有近距离亲见琴川侯的经历，只有他在上京城中央大街边的茶楼上远远看了一眼，还被吓回去了。
“三位，对面已经列阵完毕，而琴川侯本人没有来，等下如果战起，按我们议定好的第一套方案执行。”这时，楚飞云说道。
三人一齐点头称是。
第一套方案就是用战狼小队当排头兵的方案，这样最好了，万箭齐出，人挡杀人，神挡杀神。
“希望能杀他们一个出其不意吧。”见识过加特林连弩的威力，楚飞云在心里希翼着。
当然，身为先遣部队最高指挥官，他绝不会将一次战役的输赢寄托在一支百人队伍上，在后续布防上，他还作了万全的准备。
上午九时整，逆光最盛的时候，对面动了。
因为有单筒望远镜，几人看得清楚，敌人的军阵里人马攒动，不一会就拉出了一群重甲骑兵，人数足有数千人之多。
“二哥，你看看，都是精制无缝重甲，连坐下的马匹也包上了。”
“对面下了大本钱。”
“听说琴川侯在凉州开了几座矿和兵器铸造厂，但能凑齐几千套无缝重甲也很不简单了。”
“不然，国内还没掌握无缝重甲的锻造工艺，对面这批甲胄大概是从群星联邦来的，我听说那边已经可以批量制造了。”
文图出身统调部，还是经常外派执行任务的行动司人员，见多识广，顿时说出自己的判断。
肖白早就听说琴川侯在悄悄购买兵器甲胄，也知道统调部曾在灵州港扣押过一批准备运往西凉的无缝重甲，同意文图的估计。
不过，大战将起，关于这些甲胄的来历不重要了，当务之急是如何抵挡，看样子对面首先要用重甲骑兵突击的。
“文兄，等下就靠你们稳住第一波了。”肖白郑重对文图说道。
文图点了点头，从衣兜里摸出小口哨，送到嘴边吹了一口。
很快，在呜呜咽咽的哨声里，近百战狼小队成员从队伍里出来，站成一排，等待文图下令。
“各位弟兄！这是我们首次出征，一定要打好这一仗，打出水平，打出风……咳！大家都是训教有素的精锐，配合默契，就不用我多交代了吧？”
列队的战狼小队成员一齐举手敬礼，默不言声。
文图面无表情的摆摆手，说道：“大家准备吧。”
“是！”
众人又一齐答复，一时威势无双。
看着文图作战前动员，肖白几人差点从马背上摔下来……这根本不像动员，倒像是去打比赛，还是不求名次，重在参与那种。
“文大人，如若不是见识过战狼小队的实力，本将少不得要越俎代庖一番。”楚飞云笑了笑，不正经说道。
文图冲楚飞云拱拱手，说道：“没办法，我实在不会说那些打鸡血的话。”
实在人都是如此。
肖白撇撇嘴，说道：“无妨无妨，我也不喜欢玩嘴的。”
阿大笑了笑，跟着说道：“幸好我不是玩嘴的。”
“阿大兄，你只要别经常向上京城打小报告，就是玩嘴我也会喜欢你的。”
“肖兄，你可不能凭空汚人清白，我哪有经常向上京城打小报告？”
“别说没有，我们来的路上，你每天都有一段时间在神神秘秘的写写画画，我向你问起的时候，你就说是机密，根本不让我检查。”
当着几人的面，肖白将阿大曾经的行为拆了个底掉。
阿大一脸痛苦，但又不好辩驳，因为他真的没有打灵州部队的小报告，而是在写情书，对象是远在京里的武家大小姐……
“肖兄，我看你还是别喜欢我了。”
“呵呵，承认了吧。”
肖白嬉笑，推了推鼻梁上的品牌墨镜，一脸得意。
黑暗，给了他黑色的眼睛，身边所有的鬼魅伎俩，都逃不脱他这双锐利的眼睛……
不久，战斗打响，对面敌军果然派出一群重甲骑兵首先冲锋。
这边，战狼小队早就列好战斗队形，将加特林连弩端在了手上，等着对面的重甲骑兵冲锋到射程之内的时候，给他们一轮齐射。
你有天下无双的防御，我有无坚不摧的攻击，只有战场上见真章了。
不过，比较起来，身为统兵主将的楚飞云还是更信任战狼小队手里的加特林连弩，因为他知道，对面骑兵身上无论套的是什么玩意，都没有肖白的乌龟壳硬。
“小白，等下让你手底下的八颗卤蛋上去补刀，务必要做到不留活口。”
“二哥，你好凶残！”
肖白笑了笑，接着说道：“不过我喜欢。”
“没出息。”
“嘿嘿！”
笑完，肖白向后一招手，将八大金刚的弟兄们调到身边，正色道：“弟兄们，等下战狼小队一轮齐射过后，你们负责迅速上去补刀，但不可缠斗。”
大金刚舔着嘴唇，反问道：“大人，是不是就是您先前布置的那个‘步箭协同’的打法？”
“聪明！”
“好的。”
大金刚得了指示，兴高采烈带着其他七位弟兄往战狼小队身后去了。
肖白还不放心，想了想又吩咐大炮虫和胡巴两个带着配发了转轮手枪的灵州军官团给八大金刚们远距离补枪，这才安心。
“二哥，等下就看我们的吧！”完后，他兴奋高叫。
这么积极，一定有阴谋。
楚飞云问道：“小白，你在想什么？”
肖白也不掩饰，说道：“等下若是胜利，我想要他们身上的甲胄。”
楚飞云无语凝噎。
还没开打呢，就想着趴了人家的盔甲占为己有，与土匪何异。
“二哥，给句话，到底行不行？”
“胜利了再说。”
“那我就当你答应了。”
肖白心满意足，不吭声了。
对面，令旗挥舞，重甲骑兵开始冲锋，顿时大地震动，尘土飞扬，遮天蔽日。
“好大的阵势！”
楚飞云坐在马背上，将肖白的单筒望远镜重新要了过来，认真观察着战场上的情况。
“文大人，你和战狼小队配合默契，等下你来发攻击信号。”
“是！”
“肖大人，你套上防御，驱策补刀人员。”
“是！”
“阿大大人，本将命你为全军监军，有敢于临阵脱逃者，杀无赦！有敢于不遵将令者，杀无赦！有敢于争功冒进者，杀无赦！有敢于战斗期间争抢战利品者，杀无赦！”
一口气命令完，文图和阿大跃马前出，往各自战位上奔去了，只有肖白还在墨迹。
“肖大人，你为何还不走？是想不遵将令吗？”楚飞云看了看他，一脸严肃的问道。
肖白苦着脸，说道：“二哥，我觉得你刚才的命令大部分在针对我。”
楚飞云没有直接答复，依旧严肃脸说道：“曾经有位云龙将军说过，战斗一起，全军都得听他的，本将现在亦然。”
既然如此不近情面，还拿不可考的云龙将军举例，肖白没什么好说的了，他对着楚飞云敬了个标准的军礼，大声说道：“是！”
然后，踏雪乌骓迈开矫健的四蹄，载着他往阵位上奔去。
三千重甲骑兵，越来越近，越来越快，一千米，八百米，五百米，三百米……
文图将命令口哨含在嘴里，望着烟尘漫天的地方，看起来随时要吹响反击口哨。
肖白和八大金刚的弟兄们还有灵州军官队伍窝在一起，各自按住了腰里的转轮手枪。
阿大更是离谱，专门挑了一个高高的土坡，已经将在肖白那里买的转轮手枪端在了手上，正对准烟尘飞舞的地方，接着又晃到肖白一群人的方向。
这是不信任他？
好在没人注意，不然事后少不得又要打一顿嘴炮。
对面，长枪平举，枪尖闪亮，重甲骑兵冲锋到百米距离之内的时候，文图吹响了口哨，很短促的一声。
接着，战狼小队全体身子前倾，拨开了加特林连弩上的保险装置，等待下一声命令。
“放！”
“嗖嗖嗖……”
眨眼间，一团黑色的箭云将对面正在冲锋的骑兵队伍笼罩，叮叮当当响个不停。
“停！”
文图又命令了一声。
第一轮试探攻击没收到什么效果，因为重甲骑兵防御力恐怖，距离还是太远。
只怕还得放进来几十米。
骑兵速度很快，容不得过多考虑，他们的前锋已经到了五十米距离之内。
“还要再等等，距离越近，杀伤力越大。”文图瞪大双目，紧紧盯着烟尘扬起的地方。
直到能够看清对面包裹在头盔里那种不屑眼神的时候，文图再次下令。
“放！”
“嗖嗖嗖……”
又是一片黑云荡向烟尘漫起的方向。
这一次，收到了效果，冲锋在前列的一排重甲骑兵人仰马翻。
不过，对面已经快到近前，岂会害怕区区几支弓箭，等这一轮射完，他们就可以将那些古怪的弓箭手们串到长枪上当战利品了。
“放！不要停！”
文图第三次下令。
然后，是一片更大的黑色箭云荡向对面，一大群重甲骑兵人仰马翻。
冲锋不止，加特林连弩的击发也没有停顿，倒伏的重甲骑兵越来越多，就像风吹麦浪。
直到对面的骑兵躺倒一半，他们的指挥官才终于放弃继续冲锋的打算，想要命令剩下的骑兵回撤。
可惜的是，文图不会给他这个机会，而全速前进的骑兵也没那么容易掉转马头后撤。
“战狼小队，行进中射击，不要让他们溜掉，但不要挨到骑兵的枪尖！”
“是！”
应了一声，近百战狼小队成员趁着对面变换队形，端着依旧在射击弩箭的加特林连弩往前冲去。
很快，剩下一半的重甲骑兵也全部人仰马翻。
真是个奇迹，几千名冲锋中的重甲骑兵就在短暂的时间内人马分离了，速度快到肖白想要命令艺高人胆大的八大金刚们上去捡漏都不得。
“大人，照文大人那边的搞法，都没弟兄们什么事了。”有位金刚兄弟不满道。
肖白撇撇嘴，欲言又止，他被战斗结束的速度震撼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