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的形态只怕已经改变。
哪怕是防御无双，速度和杀伤力并举的重甲骑兵面对几十把加特林连弩齐射，都丝毫没有办法，只能白白送命。
可惜的是全装弩箭的加特林连弩重量惊人，普通人根本提不动，莫说还要端平射击。
肖白忽然觉得腰里跨的转轮手枪不香了。
“大人，对面全部倒下了，您该下令弟兄们冲上去补刀了。”又有金刚兄弟提醒。
肖白回过神，瞪了多话的金刚一样，朗声命令道：“全军出击！”
“冲啊！”
呼啦一声，一群人得到命令，先后跃起，往前方那些倒地但没断气的重甲骑兵冲去。
“欸！还有，那些马儿别和人一样对待，要活的。”肖白看着人群，又在后面提醒，生怕等下清点战利品的时候有一大损失。
山坡上，作为监军的阿大全程目睹整个战斗，震撼得无以复加，弄得握枪的手跟着止不住颤抖，然后终于“啪”的一声走火，子弹正好擦中肖白耳朵，在他耳边呼啸而过……
“妈呀！”
“是谁？”
“是谁在放老子的冷枪！”
肖白瞬间跳起大骂，同时冷汗从发丝间渗了出来。
这时，阿大回过神，然后悄摸下了土坡，往楚飞云总览全局的地方溜去。
“要是让我知道谁在放冷枪，我非宰了他不可！”
肖白又吼了一句，忽然看到对面倒地的一名重甲骑兵从地上站了起来，还捏着手里的长枪，准备对一名属下进行偷袭，他条件反射摸出后腰里的血滴子，一把掷去，正中骑兵头颅。
接着，那名骑兵身首分离，重新倒地。
“喂！你们小心点啊，别漏了。”将血滴子网兜里的骑士头颅释放回收，他对着补刀的家伙们喊了一句。
“大人，我们知道啦！”
……
战斗结束，清理战场时，楚飞云领着一些中央军先遣部队的士兵过来了。
他先问了战损，得知除了一名战狼小队成员不小心跑折了腿，其他人都完好无损。
不对，还有一千多支弩箭不知道射到哪里了，无法立刻回收……
“文大人，连弩弩箭不是耗材吗？怎么还要回收？”
“楚长官，这是我家无道规定的。”
其实文图也不理解为何要回收射出去的弩箭，因为这样不止费时，还费力。
楚飞云笑了笑，豪气表示：“射丢的就算了，等下发些战利品给你们当补偿。”
文图赶紧同意。
早知道肖白战前就在争战利品，可不能让他们拿了大头，不然回统调部了不好向无道大人交差。
“二哥，刚才点了数，一共一共三千副甲胄，还有半数的战马。”肖白凑过来，热情说道：“战前你答应过我的，可不能不承认。”
“答应过你什么？我怎么不知道。”
楚飞云矢口否认，转头看着监军阿大，问道：“阿大大人，你知道吗？”
阿大摇头。
楚飞云笑了笑，说道：“既然如此，为了奖励你们的流血牺牲，战利品分配的事等打完了回去再议。”
肖白撇撇嘴，也觉得自己的行为好像不太恰当，遂没再说话。
倒是文图望着战场方向，忽然说道：“这场仗只怕打完了。”
为何？
几人一起眺望，楚飞云捏着肖白的单筒望远镜，看得最清楚。
“情况确如文大人所说，敌人退走了。”
之前战狼小队端着加特林连弩击杀重甲骑兵的过程不止他们看得清楚，对面的敌人同样看清楚了，他们知道，连冲锋中的重甲骑兵群都只能送菜，其它兵种面对起来只会死得更快。
明知必死，傻子才要硬杠下去。
既然如此，楚飞云下令继续扒拉战利品，完了鸣金收兵。
……
从前线战场回来后，马上是总结会议，或者说分赃大会。
与会者一共三方，各有讨价还价的代表一名，还有一名监督会议纪律，让他们君子动口不动手的人。
楚飞云身为此地最高军事长官，代表着中央军先遣部队，属于分赃的一方代表。
“咳！小白，文大人，我再说个提议，你们两方互相商量一下，如果同意，便照此分配，如何？”
肖白：“你说。”
文图：“请说。”
阿大：“谦让，知礼，文明，和谐。”
楚飞云说了，三千甲胄每家一千，一千五百匹左右的战马全给文图。
肖白：“我想想。”
文图：“可以。”
阿大：“谦让，知礼，文明，和谐。”
看肖白还在拖延，楚飞云不耐烦了，站起来一拍桌子，斥责道：“小白，要知足！”
肖白：“知礼，文明，和谐……阿大兄？”
阿大装死。
看来再不答应就要犯众怒了。
肖白点了点头，无奈同意新的分配方案。
接着，会议气氛立马向好，顺利转入下一个议题：关于世界是不是不简单的讨论。
“小白，你说说，为何你觉得这个世界不简单？”
“因为还有很多我们搞不清楚的秘密啊！”
“废话！不清楚的秘密多了。”
“二哥，算我没说清楚，我现在重新问你，你知道我们所处大陆的全部历史吗？”
楚飞云想了想，没吱声。
这个问题还是太宽泛了，宽泛到无解。
这时，文图冷着脸说道：“我只知道我们所处的大陆叫天衍大陆，有人居的地方不过三分之一，还有各种荒山野岭和雪域大漠是没有人的，所以我们连所处的大陆都不能完全了解，又何来知道全部历史。”
阿大点了点头，认同文图的说法，但也表示传说有本古籍可能有记载。
“什么古籍？”
“《天衍异闻录》”
唔～
楚飞云吁了口气，说道：“传说不可信。”
文图附和道：“我在统调部任职多年，没听过此种传说。”
肖白倒是不动声色反问了一句：“阿大兄，你在哪里听到这个传说的？”
阿大说道：“宫里收藏的皇家秘典里面，是我还没有成为新一代保龙一族的时候，很多年了。”
肖白沉声道：“我信你说的。”
嗯？
“各位，其实阿大兄说的是真的，真有《天衍异闻录》一书，而且还有人看过。”
“谁看过？”楚飞云抢先发问。
肖白回道：“以前京都守备大营看守门房的龚老哥，不过他人现在不在国内，和韦大宝爵爷还有佳琪他们去群星联邦了。”
楚飞云知道说的是瘸腿老兵，他以前见过几回，对于佳琪和那个可爱的小女娃他更不陌生。
“小白，龚老先生向你讲过那本古籍上都记了些什么吗？”他继续发问。
肖白点了点头，说道：“讲过，不过听龚老哥说，那本古籍很神奇，看过就忘。”
确实神奇，和没看过一样。
楚飞云翻了翻白眼，说道：“既然如此，许是他在哄你也说不准。”
这是身为中央军事学院毕业的高材生对自身学习能力的自信。
肖白摇了摇头，说道：“他没骗我，因为他还记得唯一一件事，关于前天晚上那名兽修带的那头异形生物的事。”
“噢？”
大家又来了兴趣。
肖白将老兵关于异形生物的来历和描述说了说。
“小白，太简略了。”
“群星联邦确有蓝石公园这个地方。”
“好像是有，还很神秘。”
叙述完毕，听讲的三人各自发表意见看法。
无奈，老兵说他本就知道的不多，肖白能听明白的更少，现在已经全部讲完了。
“反正我倾向于确实有《天衍异闻录》一书，韦大宝爵爷也说了真的有，还说这是部大百科全书，里面不止记载了大陆历史，还有各生物种族，以及大陆上几处远古遗迹的源流演变。”
既然见多识广的鹿鼎公都说有，那就真的有了。
毕竟是上一代保龙一族的高手，阿大十分推崇韦大宝爵爷，当即信了肖白转述的说法。
文图依旧木然脸，不知道信不信，不过他用一根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嘴里小声喃喃：“远古遗迹，蓝石公园，远古遗迹，凌云窟……”
“文大人，说什么呢？”楚飞云皱着眉头，看着文图，问道。
文图抬头，看了看三人，说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况且是转述的消息，不过大陆上藏着远古遗迹的说法可能是真的，因为我就知道一处，叫做凌云窟，我曾在统调部的秘密档案库里翻到过。据档案记载，那个地方好像在南部十万大山里面，而且记载说那个地方曾有武修高手去探查过。”
说完，他看了看另一边认真听讲的阿大，显然意有所指。
这时，肖白也看了看阿大。
楚飞云不明白大家看阿大干嘛，却也跟着看了起来。
“三位，你们都看着我干嘛？”
“阿大大人，据我们统调部秘密档案库里的文档记载，曾去南部大山探索凌云窟的高手与宫里有关。”
“我不知道，我不是打小进宫的，还有，我没有隐瞒。”
经历过一场配合默契的战斗，几人聊的议题也与当前局势无关，所以犯不着藏着掖着。
肖白清了清嗓子，说道：“这事还是我来说吧，南部十万大山里确实有处远古遗迹，就叫凌云窟，而曾有高手去探查过也是真的，高手出自宫里也是真的。”
“小白，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二哥，因为进去探查的高手们就是保龙一族的人呀！”
楚飞云和文图又将目光聚焦到阿大身上。
阿大连连摆手，赶紧否认道：“不是我，我没有。”
肖白点头，说道：“阿大兄，确实不是你，是上上代保龙一族的高手们。”
接着，肖白告诉他们，这个消息也是从韦大宝爵爷那里听来的，而且不用怀疑这个信息的真实性，因为那些高手们还从凌云窟里带了好些神奇的物品出来，存放在宫里许久。
楚云飞和文图继续将目光聚焦到阿大身上。
阿大第二次连连摆手，第二次否认道：“我不知道，我没见过。”
“阿大大人，你到底是不是保龙一族的密探啊？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楚长官，我们保龙一族的密探各管一块，我是……我是陛下那边的，并且和其他同僚少有结交。”
“这样啊……”
楚飞云沉声说道：“和谐友爱的同僚关系也很重要呢。”
……
释放消息的事情全部落在了肖白身上，而且大家伙越来越信他说的。
当然，肖白也就是将韦大宝爵爷说过的话进行转述而已，并不十分在乎他们到底信不信。
“三位，言尽于此，你们爱信不信吧。”
说完，他舒了口气，双手抱胸，等待三人有所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