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褚大人看着两人的脸色,谨慎的咽回了即将出口的质问。
完颜静的目光轻飘飘的掠过他,褚大人连忙低头,假装抄写着什么。
“既然两位大人都记起来了,本宫话不多说。你们查案归查案,可要是想断章取义,随便给我安个罪名,那两位大人恐怕也要多跑几次去跟侍郎大人和陛下解释解释了。”
范鸿发深吸两口气恢复了平静,严肃的点了点头:“公主提醒的极是,本官刚又想到本案的一个疑点,还需再探查一番,这边不如容后再审,高大人,褚大人你们怎么看?”
高廷尉目光阴冷的看着完颜静,咬牙切齿的点头道:“全凭大人做主。”
完颜静完好无损的又被请回了牢房,原路返回又路过了甘棠,班时宜班大人。
甘棠依旧昏迷人事不省,班时宜班大人还是之前的坐姿,只是这次他闭着眼睛,没有睁眼打量完颜静。
清和园是上京的某个地下私窑。
高廷尉有一些奇怪的嗜好,他喜欢在床上折磨女子,数年前死去的发妻也并不是突发疾病,而是被高廷尉生生虐待死的。
发妻死后,高廷尉并没有再娶,而是经常出入清和园,在那玩死过不少姑娘。
他立了一个情深爱妻的人设,在身为户部侍郎岳父的扶持下,才有了今天的地位。
若是让岳父知道女儿当年死亡的真相以及高廷尉的真实品性,不死也要被刮一层皮。
小李氏则是提刑司范大人的老母,在他的老家昌宁县是土皇帝一样的存在。
范大人贪财,但是个孝子,他把得来的银钱多半都运回老家交给了母亲。
完颜静一句“小李氏”。
范大人既要忧虑自己贪污的事情是否被人拿到了证据,又要担心母亲的安危。
当然对于褚大人以及刑部和提刑司其它官员,完颜静也知道不少有趣的“小故事”。
为了救老师,这些隐秘被她拿捏在手心里,关键时刻抛出来可以扭转结局。
曹老先生不需要别人救了。
轮到她自己将这些筹码抛出,来增加自己在天秤上的分量。
“玉实应该是没被捉到,不知道甘棠怎么样了,要想个办法将甘棠送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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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驾!”霍湘骑在高头大马身上,在自家府上的练武场踱步。
没走两下,马儿不堪重负,悲嘶一声趴下了。
“怎么回事?”霍湘坐在四肢着地的马儿身上,有些懵逼。
老徐在旁边一脸心痛拍着大腿。
“王爷,快快下来,我的如花快要被压坏了呀,早就说不行了。”
霍湘挠了挠头,无奈的下了马。
畅想中纵马长街,多么快活肆意。
可惜……
“是你这马不行,我上过称了,才二百五十公斤而已,它这点重量都驼不动,如何能成大事?”
老徐哀怨的把他望着,每一条皱纹都隐含着愤懑。
“王爷去骑流风啊,做什么要来祸害我的如花。”
流风是一匹神驹,日行千里,驮着霍湘五百斤的身躯也能日行五百里,只可惜在之前的大战中,流风不知所踪。
纪红徽穿着一身红裙带着侍女嬷嬷从远处款款而来。
“王爷快坐下歇歇,学骑马累坏了吧,来尝尝妾身亲手做的甜汤。”她的声音依然如银铃般悦耳,从身后侍女手中接过汤勺和瓷碗,白皙如玉的荷臂露出半截,小心翼翼的盛了一碗甜汤。
霍湘探头一瞧,看到了银耳莲子红枣等物。
纪红徽是司京局先马的女儿,女红烹饪样样精通,乃是标准的大家闺秀,难得的是经过严苛的礼法调教,竟还不失娇憨妩媚,天真活泼。
如此一个美人送来的心意,那必须得好好尝尝。
霍湘呲着一口白牙,笑的阳光灿烂:“此汤色香味俱全,没想到红儿竟如此厉害,本王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
纪红徽闻言羞红了脸颊,一双美目更是光彩流转。
霍湘接过盛了甜汤的碗,话音却转了个弯。
“只是本王并不嗜甜,爱好咸汤。”
“老徐在王府里供职多年,与我感情深厚,就犹如我的亲大哥一般,不如这碗汤,就让我们两人孝敬老徐了吧!”
“老徐,这可是纪侧妃的一片心意,你千万不要辜负,定要好好细品。”
霍湘说着就将碗给老徐一递。
老徐和纪红徽脸上的表情同时僵硬住了。
霍湘拍了拍已经重新爬起来的如花小母马的屁股,趁着小母马发威之前,熟门熟路的朝自己的临安堂走去,头也不回的高声道:
“老徐快点喝,我去换身衣服,一会就去教坊司。昨天和燕丹姑娘约好了,要去给她撑场面的。”
几日的休养,霍湘的脚只剩下微微的跛,不仔细看完全看不出来,他大跨步的向前,前襟豪放的半敞着,露出一小片白玉似的光洁锁骨。
换了一身纯白的大袖衣袍,霍湘带着四五个护卫,乘着老徐驾的车来到教坊司。
他无视了老徐欲言又止的模样,也没去问他甜汤滋味如何。
进了教坊司他就让老徐自己去玩,和老徐分道扬镳,自己在老鸨的热情簇拥下进了花魁燕丹姑娘的场子。
燕丹姑娘还未出场,但场间已经人满为患。
霍湘在几个护卫的开路下,坐上了视野最好的贵宾沙发。
嘈杂的人声在他进来后,倏而一静。
无数的道视线凝聚在霍湘的身上,一片哗然。
霍湘到场,收到消息的燕丹姑娘姗姗从幕后出来。
她身形匀称不失丰腴,小漏香肩的贴身织锦裙包裹的恰到好处,若有似无的薄纱覆面,依稀可见底下姣好的面容。
侍女递上琵琶,燕丹接过,将琴置于怀中,纤纤素手拨弄着琴弦调音,眼神却娇羞的望向霍湘的方向。
霍湘旁若无人的对燕丹姑娘微微一笑,等到燕丹姑娘开始技艺高超的演奏,他浑身都没有骨头似的斜靠在软椅上翘着二郎腿,眼神迷离的听着燕丹姑娘的琴曲。
和着琴音,霍湘的指尖轻轻敲击着软椅扶手,打着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