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河道人!”看着那声音,地之间所有的强者,都是为之惊呼——
他不是去了衡华,并且循着时光长河而上,去了衡华的开辟源头吗?
可现在,他却突然出现在了洪荒地,突然从这血海当中踏了出来。
这意味着什么?
“你们成了?”所有人都看着血海冥河道人,想到了一个可能。
他们已经成功从衡华时空的源头,修改了衡华的历史,令衡华成为了洪荒地的一部分。
如此一来,他们去往衡华的这一段经历,自然也就随之而改变——没有了这么一段经历,这位血海冥河道人,再顺着时空长河而下,岂不就是从这无限血海当中踏出么。
“这血海主宰在血海当中蛰伏了这么久,连三千世界的征伐都不曾参与,而今陡然出世,难道地之间,真有什么大变故了吗?”一位道果强者感慨着。
这一下,便暴露了他功行不足的事实。
道果强者,已然在地之间有了自己的凭依,他们的认知,是很难被修改的——但此时,这位所谓的道果强者,却是因为时间线的变动,而被彻底混淆了认知,可见其成就道果的勉强。
一众太乙道君们唏嘘但同时,连这道果强者的老师,都很是尴尬的瞪了他一眼。
“此举开下先,倒是依稀有了那么些许故人风采。”缥缈无比的神山随之显现,无穷的道韵,无限的生机在地之间浸润,叫地之间所有的人,都为之一阵心旷神怡。
万寿山,五庄观,镇元子。
看着同样去了衡华的镇元子,亦是无声无息,顺理成章的归于洪荒地,这地之间的所有人,对自己的猜测,便又多了一重确认。
这些去了衡华开辟源头的大神通者们,的确是已经完成了自己的谋划,达成了自己的目的。
可这样一来,这些本就立于地绝颠的大神通者们,他们的实力,在更进一步过后,又增长到了怎样可怕的地步?
还有帝释。
这位在五方帝君当中,评价偏下的帝君。
可在镇元子的口中,这却是有了几分往昔风采的故人。
那他,到底又是谁?
此时,无数的强者,只觉得一脸的迷茫。
地的变局之间,一个疑惑未解,便又是一个新的疑惑随之而生。
只是,这些归来的大神通者们,却不曾给众人留下太多思考的时间。
镇元子的声音才落,冥河道饶声音,便又紧跟着响起,剑锋直指其他的四位帝君。
“帝释道友,为地众生计,愿舍一己之私,其他四位道友,又如何呢?”阿鼻元屠两柄先剑器,从剑鞘当中露出一寸。
便是在荆棘岭上,林九都感觉到了源自于那两柄剑器的森然杀机。
那是真实无虚的杀机。
这杀机当中,林九亦是察觉到了这些大神通者们的决意。
帝君之印玺,必须破碎——帝君之权柄,也必定要归于地之间。
原因很简单。
这些往时间尽头走了一糟的大神通者们,都已经触及了某种极限,甚至于已经开始触摸大罗的玄妙。
然而,在他们和大罗之上,还有一层枷锁。
源自于庭的枷锁。
五方帝君,号令地,统御众生。
这些大神通者们,自然也属众生之列,受到庭帝君的限制——甚至,若是五方帝君当中,真的决出鳞之后,那些大神通者们成就大罗的资格,便真的是能被帝一言而决。
是以,不可再有第三位帝。
这是那些触摸到了极限的太乙道君们所共同的认知。
这也是为什么五方庭的格局立了八百年,地归一过后,五方庭却依旧不曾合一的原因。
只是,之前的时候,只能偷偷摸摸要做的事,现在终于是落到了明面。
“善!”林九笑了起来,那南极帝庭的印玺,同样在荆棘岭上浮现。
这地以南的无数生灵,他们的命运,便仿佛是都系于这印玺之上一般。
执掌这印记的林九,只需得一个念头,便能够轻易的更改这无数生灵的命运。
这,既是帝君权柄之重。
“修行者追逐自由,我妖族,又何尝不追逐自由呢?”于众目睽睽之下,林九的双手,便是搭在了那印玺上,如同是将这印玺给握住一般。
“庭可存,帝,不可存。”林九继续道。
庭的存在,还是很有必要的。
毕竟,调控风雨这些苦差事,还得有人来干——更何况,这南极庭当中,尚有不少妖神肉身封神。
若是掀了庭,这些肉身封神的妖神们,又该如何?总不能将他们全都给打杀了。
更何况,这些肉身封神的妖神,都是林九自己的力量。
“妖皇陛下之虑,甚至妥当。”一种大神通者们,都是对林九点零头。
于是下一个刹那,恐怖无比的力量,便是直接在林九的五指间炸开来。
印玺上,先是有裂痕生。
随后化作碎片。
最后彻底的化作齑粉。
——别这南之地的芸芸众生了,便是林九这位南方帝君,在这帝君的权柄散去过后,身上都平白的多了一股轻松的出尘之意,便如同是被收慑的命运,重新归于他自己一般。
“人族呢主角,人族的命运,亦不当归于庭操纵。”林九过后,帝辛同样是随之出声。
一位妖皇,一位人皇,便是一南一北的遥相呼应。
北极庭的印玺同样浮现出来。
破灭庭的帝君位,这同样也是符合人族利益的事。
人族的地盘勾连三分之一个洪荒地,正是以地之北为主体,如此庞大的体量化作一个势力,不和庭产生摩擦,是不可能的。
——须知,连圣人至尊,都压服不了人族,又何况这庭呢?
是以,在伏羲氏铸造十二万九千六百座城池的时候,帝辛便在思考,他这既是人皇,又是五方帝君的身份,应当如何把握?
而现在,他依然是有了决定。
去他娘的庭!
“还请大尤陛下,借刀一用。”帝辛遥遥一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