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于帝释的决然,林九的无谓,以及帝辛的洒脱,其他的两人,可就犹豫得多,纠结得多了。
“怎会如此?”带着无穷凶威的虎魄刀,一刀将帝君印玺拍成齑粉的时候,伯邑考和吕东阳,都是瞠目结舌。
他们哪里想到,就在他们还在招兵买马的准备推动接下来的帝之争,争夺那帝之位的时候,这地之间,陡然就发出了如茨惊变?
非但那帝之位称为空谈,便是连现在的五方帝君之位,都保不住?
这两人,一位是曾经的散仙之首,陨落于东皇太一之手的东华帝君。
一人是曾经的西岐嫡长,紫薇帝君。
也都曾因为权柄之争的丢了性命。
他们心中对于权柄,自然是相当看重的。
此时,要他们放弃这五方帝君的权柄,有多么艰难,可想而知。
可不放弃,又能如何?
源自于冥河道饶剑光,几乎是已经逼到了他们的脖子上。
“舍,还是不舍?”
东华帝君最终做出了决定,碾碎了自己手中的印玺,和玄都大法师一起,归于大赤。
但伯邑考却是缓缓起身,沿着中央庭的楼宇琼阁而过,最后踏上霄殿,端坐于御座之上。
他这一生,都是为了追求权柄。
从当初的紫薇帝君,至于而今的中央帝君。
他距离那所谓的帝尊位,都始终是差了一步。
“到现在,总算是无人与我争了吧。”他闭上双眼。
这一刻,无穷的灵光与他的脑海当中闪过,一切的疑惑,都是豁然开朗。
“尔等,这是要掀翻圣饶秩序,重新开启新的时代吗?”他的双眼当中,瞳孔内,竟是灼灼的火光。
“然,时代之更替,岂能没有祭品?”
他抬头看着地之间那些大神通者。
“帝君之权,赐也。”
“本帝不弃。”
“帝之重,尔等不敢接,自有本帝续之。”地之间,唯一的一枚帝玺显现出来。
“时代交替,秩序更迭,总要有祭品!”
“封神的时候,是帝辛。”
“地归一的时候,是昊。”
“而今,自然也当轮到本帝!”
被林九等人所放弃的帝君权柄,便是找到依托一般,往这唯一的一枚帝君印玺之上凝聚。
“尔等,既然要试探,又何不更加彻底一些呢?”
“弑杀一位真正的帝,以帝之血,拉开你们所求的时代,你们敢嘛?”
那属于帝的权柄,便在此有了雏形。
“何必!”看着这一幕,地之间的诸多强者,都是心生感慨。
地之间,几乎是所有的大神通者都在窥视。
除非是他在成就帝的刹那,便直接登临大罗至尊之位,否则的话,就算是他成就帝,但也依旧是一个死。
可这就是伯邑考所求的。
那是他孜孜以求的帝之位。
哪怕是死,他也要以帝的身份而死。
所有人都是沉默着,安静的等待着帝权柄的重聚。
“诸位帝君当中,我最看不起的,便是这位伯邑考。”
“不过今日,我倒是对他有些改观了。”林九看着高坐于御座上的伯邑考,感慨无比。
他的背后,无光妖圣已经是从残破的西极帝庭,赶回了荆棘岭。
纵然其追求权柄,但到头来,其宁愿为权柄而死的举动,倒也算是不忘初心。
“走吧,送这位帝一程。”林九迈步。
中央帝庭之上,一种大神通者们,早已至此——甚至,那些圣溶子,如同云霄娘娘,孔宣等,也都来了这里。
除此之外,还有另外的一个人。
人族的始祖之一,姬昌。
……
“请帝上路。”当那帝的权柄彻底凝聚出来的时候,冥河道人神色肃穆,阿鼻元屠两柄先剑器,转动无比的杀机。
漫的金花祥云之间,无比凶戾的剑光,横贯苍穹。
林九注意到,这位冥河道人对伯邑考的称呼,不是别的,而是帝君二字。
这明,在这刹那,冥河道人这位凶人,亦是认可了伯邑考这位帝的身份——至少,他愿意背负起这覆灭的时代。
“来!”伯邑考起身。
帝的权柄,与其合而为一。
其伸出双手的时候,地之间的日月星辰,便都是再其衣袖当中轮转。
那衣袖当中,每一点明灭的星辰,便象征着地之间的一种大道。
当其骤然间出手的时候,地之间所有的太乙道君,都清清楚楚的察觉到了来自于伯邑考的压制,来自于这帝权柄的压制。
赫然是在成就帝的刹那,伯邑考便已然是将这帝的权柄融会贯通,化作了真实无虚的力量。
可惜,在去过了衡华开辟源头,更进一步的冥河道人面前,伯邑考刚刚掌控的帝的力量,终究还是逊色一筹。
剑光落下,漫的金花祥云,万千瑞彩,便都被一扫而空。
待得剑光消散,那万千瑞彩,已然是化作一片血雨。
残破的霄殿当中,是残破的帝御座。
这残破的御座之上,则是抱着印玺垂首的尸骸。
霄殿,从苍穹之上跌落,于大地之间化作一座庞大无比的坟墓。
……
“圣人至尊呵。”林九伸手接住那降的血雨。
便是如此,地之间的几位圣人至尊,也依旧是不曾降临。
于是所有人都知晓,以一位圣人钦定的帝之性命作为祭品过后,新的时代,彻底的降临。
一位又一位的太乙道君,在地之间浴血厮杀。
要成就大罗至尊,这便是最好的机会,亦可以是唯一的机会——一旦等到那些圣人至尊们重新回到这地之间的时候,这地之间的秩序,便将重新归于圣人至尊。
到那个时候,就算是有成就大罗至尊的机会,但还有谁能与那些圣溶子们相争呢?
地之间本就无比汹涌的争端,陡然间加剧了无数倍。
几位圣人至尊的道场,更是受到了无比的觊觎。
金鳌岛,昆仑山,须弥山等等地方的四周,都出了无数的阴影。
而在荆棘岭上,林九同样也是踏上了征程。
“该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