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才!算盘!陈东!”
他惊喜的看着太子御辇旁侍从的文吏们,大笑着向他们冲去,根本不管合不合礼仪,和他们一一都来了个王氏熊抱。
因为表哥的前车之鉴,王二郎这次都留手了,一个个也被嘞的不轻。
“我说阿霸,你这几年在西北是吃了什么神兽吗?怎么个子都赶上我了?”
秦算盘比划了两下个头,有些不岔,要知道这厮在三年前可还是比自己矮半个头的,如今已经和自己半斤八两了,而且自己是只长个不长肉,故而还有个外号叫“竹竿”,可这厮呢,不仅个子高,体魄也壮,简直没天理了!
“哈哈,可不止是神兽,真龙天凤我都抓下来吃过。”
王二郎一句玩笑话,秦算盘没当真,却是把围观的一众百姓给吓得不轻,有人当场就跪下了,他们是真的信。
“呵…你这小子,在边关历练三年,还是这么不着调。”
秀才打趣一声,还是瘦弱书生模样,只是眼圈的黑更深了些,脚步虚浮,仿佛被风一吹就会倒下。
这种模样王智见过,那是第一次把魏国忠从女人堆里掏出来时,他就是这副样子。
王二郎痛心疾首道:“秀才啊,缺钱和哥哥说,你这样下去,哥哥怕是要白发人送黑发人啊!”
陈东笑着接过道:“这还是因为知道你要回来,克制了几日,前些日子我和算盘已经打算给他准备后事了。”
“盛名所累,盛名所累啊!”
秀才长叹一声引得众人哈哈大笑。
“话说你们怎么也来了?”王智笑着询问。
“这就是我们的工作啊!”
见王智还疑惑模样,秀才解释道:“我们早就被太学除名了,现在是开封府的书吏。”
王智笑容顿住了,“啊,这……是我害了你们。”
秦算盘接道:“哈哈…阿霸,你这就不懂了吧,别的同学羡慕咱们还来不及呢。”
王智不解,“这是为何啊,你们不是都被太学除名了吗?”
“哈哈,那咱们去太学的目的是什么呢?”
秦算盘边说边挑眉示意王智看向身后的太子赵桓。
王二郎懂了,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如今这都成了未来帝王心腹了,还上啥太学。
赵桓此时也回来了,拉着王智的手就要一同上御辇。
“哎~表哥,与民同乐。”
王二郎反手给他拉了回来,走到一匹马前,递过缰绳道:“呐,乘这个。”
“那个位置太高,坐久了会让你远离百姓。”
“好,听你的!”
赵桓接过缰绳,不顾随意官吏阻拦,在王智一掀之下便骑上了高头大马。
王智也走到大白前,脚尖一点便上了马背,幸好大白天赋异禀,生的马高马大,一般的小土马那王二郎骑上去跟骑驴也没啥区别。
“大家伙都回去吧,我明日再来看你们。”
王二郎对着百姓高呼,扫眼间好像又看到了个熟悉的面孔,再返回巡视间又找不到了。
这里的百姓他很多都见过,有几个熟人太正常了,王二郎也就没在意,双腿一夹大白,往前走去。
人群中两个小厮躲在大高个后面,暗叹好险,眼神对视的那一刻,曹小娘子分明从他眼神中看到一刹异色。
“这个大傻子,哼!”看着人已经骑马走了,曹小娘子又气呼呼道。
“小娘子,人都走了,咱们要跟上去吗?”小如拉着她的手问道。
“嗯,走,看他能装到什么时候。”
曹小娘子与小如手拉着手在随着人群潮流向前涌动,目光死死盯在那个已经生出了些胡茬,面容也更为硬朗的男子身上。
王智打马上前与表哥并排问道:“怎么没与西夏李家的人见见?”
“我派人过去问候了一番,在这里就先不见了,人太多了。”
“对于党项李家,朝廷怎么说?”
“给府邸,给官职,给富贵,就在汴京养着,暂时会看住了,限制出城。”
“嗯,这样是对的,还有那个李家旧太子李仁爱,表哥要派人好好看住了,这小子不是省油灯,摸不准啥时候就会作妖。”
“行,听你的。”
因为周围太过喧闹,两人哪怕是正常说话也不怕外人听到。
王智看着前方一栋栋工坊,一排排屋舍,一个个洋溢幸福的脸庞,大感欣慰,“三年未回,变化真大啊!”
赵桓也感叹道:“是啊表弟,这些都是你的功劳。”
“表哥可别这样说,没有表哥的支持,是万万无法变成这般模样的,百姓能有今日的幸福生活,表哥当居首功。”
可惜王智的赞扬并没有起到效果,赵桓眼中露出难过之色,“我有多少本事,我自己心里清楚,这三年来你不在我身边,我不知有多少次差点崩溃,所幸你给我留了秀才、陈东他们,不然我可能真的撑不下来。”
“哈哈,表哥,我这不是回来了吗,有什么事咱兄弟二人一起面对。”
“你放心,有我在,一切都会越来越好的。”
看着依旧和三年前一样天不怕地不怕永远充满斗志的表弟,赵桓也笑了起来,是这三年来第一次笑的这么开心,这么轻松。
因为他的顶梁柱,回来了。
当仪仗队进入汴京城的时候,大道朝东,全部清空,每隔三步就有一个禁军把守,道路两侧百姓全是欢呼的百姓,有大男孩提着竹竿点着炮竹,还有小姑娘在阁楼上撒着花瓣,从西城门到皇宫门,一路不绝。
受到如此迎接的王二郎眼眶都要湿润了,三年的辛苦,在这一刻都值了!
赵桓与有荣焉,表弟于他而言就如亲弟弟一般,见到弟弟如此受欢迎,比自己受到欢迎还要开心。
王家军群贤紧随王智其后,看着阁楼上的姑娘家对他们挥舞着手帕,激动的脸色涨红,他们本是西城过街的老鼠,如今却成为这条街最靓的崽,如何不令他们喜形于色。
只有大小眼岳飞微微皱眉,忧心忡忡,他在韩家做护卫的那些年读过很多史书,知道这种阵势不是臣子该有的,以史为鉴,尽收民心的臣子都没几个善终的。
一个人能够为百姓立新学、治瘟疫、安流民、编字典、平国战,如何能不得民心?怎能不得民心?
他常说大势,什么是大势?这恐怕就是大势吧!
高尧辅把这一切也看在眼里,时隔三年,从深山老林再次回到这个熟悉而繁华的汴京城,让他的心境也受到了不小的冲击。
只是再激动他也做不回城中人了,因为他已经学会站在一个第三者角度来看待事物,他的肉体是在城内,但是灵魂却像在城上空,每个人的表情动作,他都看在眼底,仿佛一个局外人在看世间百态。
他苦笑着摇了摇头,再这样下去怕不是要去出家。
至于李仁爱,他已经麻了。
汴京城的一切都在冲刷着他对这个世界的认知,他原以为城外已经很繁华了,直到他进入了城内……
大夏就是在和这个国家打了一百多年?
他现在只想跪在父亲祖宗面前说他错了。
他出身高贵目空一切,曾觉得他的父亲不够勇武,他的国家不够强势,对辽、宋、金三家称臣,平时也就欺负欺负周边小部族,简直无能至极。
他曾幻想着自己有一日登基称帝,必定带领大夏横扫六合,平定八方,立不世之功勋。
可当今日,他来到了汴京,看到了幻想中都不曾有过的画面,他才知道以往的自己是有多天真,多无知。
和汴京城一比,兴庆府就是……算了,啥也不是。
仪仗队包括捧日军、王家军以及西夏皇族都未停歇,直接被安排进了皇宫。
这不是王二郎第一次进皇宫了,却还是好奇的左右观望,因为上一次进皇宫还是很小的时候,那是堂姑姑王皇后还在世的时候。
对于皇宫的样子,他早已忘得差不多了,印象中的皇宫很大,很辉煌,自己和表哥跑上一天也没个头,但是以他现在的目光看来却是不大,还可以说很小,就连西夏皇宫都比这个皇宫大。
连李仁爱都很疑惑,为何如此繁华的大宋,却只有这般小的皇宫?大宋皇帝都是这般勤俭节约吗?
没有见过艮岳的李仁爱天真的以为。
与前朝的皇宫不同,汴京城是从唐代的州城发展起来的,宫城的前身只是节度使的治所,自然不可跟长安、洛阳这样的故都相比,皇帝们当然也想过扩建,但是扩建就得拆迁,皇宫周围的人家可都是不差钱的主,对奉行天子与士大夫共天下的赵宋来说,是不可能动这些人的。
直到今任天子实在受不了皇宫的小气,直接就在汴京的东北角修建了一座不比皇宫小多少的第二宫殿,艮岳。
进了皇宫殿前广场之后,众人下马,太子赵桓亲自迎接西夏皇族下车。
“宣西夏使者进殿!”
“宣西夏使者进殿!”
“宣西夏使者进殿!”
三声由远及近的传唤之后,赵桓领着李仁爱一人登上大宋最高权力的殿堂,文德殿。
而李仁爱手中捧着一个物件,用黄布包着,王二郎瞥了一眼,不用打开也知道那是什么。
西夏国玉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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