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只白猫,体型和以前看到的差不多,但是,叫声,或者说猫发出的声音与刚刚引导冀鋆主仆的两只猫中的任何一只都不一样。
尽管她分不出来哪个声音是花猫的,哪个是白猫的。
但这么短的间隔下,冀鋆分辨出来两次猫的叫声不同。
白猫只是轻轻叫了一次,然后,趴在一颗树下静静地看着冀鋆。
忽然,白猫弓起身子,一副戒备的样子。
不过,似乎没有感受到危险,于是,白猫踱着慢悠悠的步子,绕着树转了一圈。
接着,几个跳跃,没入草丛中,不见了踪影!
冀鋆四下看看周围,并没有发现有陈国公府的人,接着她用眼神征询麦冬,麦冬也仔细观察一番,然后向她摇摇头表示,附近是安全的。
冀鋆于是假意是观赏跟前的花花草草,自然地走到了白猫环绕的那棵树前。
这是一棵比较粗壮的柳树,直径约有五六十公分,枝繁叶茂。
冀鋆像猫那样绕着树转了一圈儿,然后她抬头向上看去,只见树冠庞大,几乎完全遮住了阳光,乍看没有特别异常的地方。
顺着枝叶间隙看去,上面没有看见鸟巢等东西,象有的电影电视里面出现的,在繁茂的树枝、树叶当中放着什么信件,包袱之类的。
于是冀鋆又回过头来,接着来看树干。她用手轻轻抚摸着树干,慢慢地在她视线所及的范围内仔细的看着。
忽然,冀鋆在树干上发现了几个椭圆或半圆的血印儿,仔细辨别一下,血的指印!
因为树皮比较粗糙,所以指印并不是很清晰,血迹偏淡,因此分不出来是哪个指头的指印,但是一共有七个。
冀鋆看着这七个血指印的位置分布,她感到很苦恼。
因为冀鋆觉得这里面也许藏着什么样秘密,但是因为对于细节的观察,她远远不如冀忞和芍药。或许冀忞或芍药在这里可以通过这七个指印的位置,或者大小,或者形状,能够看出更多的线索来。
冀鋆用手假意按上去,就是虚浮到几个指印的上面,又在指引周围轻轻触摸和滑动,并适当用力,也没有发现什么。
但是现在把冀忞或者是芍药叫过来,也不现实,于是冀鋆就只有先记住树的位置,同时又嘱咐麦冬也记好。
然后冀鋆又在心中,尽可能地记住这七个指印形状等其他一些特点。
接着同麦冬缓缓地向冀忞她们那里会合。
冀鋆想,今天的收获也不算太小,虽然里面疑点颇多,但不是短时间之内能够解开。
陈国公府危机重重,还是不适合于他们这样冒失的行动。
回到花园,冀鋆才发现错过了些事情。
大周的四位年长的皇子来了!
二皇子,三皇子,五皇子和六皇子!
四皇子据说病了,没有来。
看着周围有些小姐的神情,冀鋆暗想,嗯,这下又少了一个进入皇室的机会!
冀忞悄悄告诉冀鋆,陈国公特意在花园的西侧围了一个小园子,招待几位皇子,世子和一些世家公子。周桓,周彪和李宓都去陪皇子们。
同时,又邀请了一些贵女进入了小园子,都是二品以上官员的嫡女。比如旸旭县主,齐相的孙女,李芳苓,南宫燕,沮渠青珊,宁国公秦国公等国公家的女孩子。
冀鋆了然,暗道怪不得怎么玉颜眼圈红红的,强忍着眼泪在一边生气,人家都内定好了,这是连参赛的资格都没有了!
冀鋆松了一大口气,一是不用向皇子们跪拜。
二是,也担心冀忞被哪个心术不正的皇子当做靶子。假意向忞儿示好,引来其他人的嫉恨,遭到报复。
正想趁机会吃点喝点,好好欣赏欣赏陈国公府的花园,沮渠青珊挽着玉颜和上官雪碧走了过来。
沮渠青珊容色娇美,但眼中总是忽明忽暗,令人不舒服。她轻摇这团扇,笑道,“怎么刚才没见到冀大小姐,可是故意避开我们去哪里看到了什么美景?”
你是不是偷着去看皇子们了?
冀鋆神情冷淡,南宫燕对自己和忞儿的手段,沮渠青珊完全知情,却连提醒一下都没有,而且理所当然地看自己和忞儿置于危险之中,
冀鋆不会那么轻易地原谅沮渠青珊。
这不是简单的玩笑,是生死伤残!
事后,南宫燕狼狈离去,沮渠青珊也无甚波动,可见其冷血冷情。
这样的人,如同毒蛇一般,没有人能够暖她的心。
冀鋆想说自己随处走走,她也不会信。索性不言不语。
上官雪碧笑道,
“冀大小姐为李家军奉献那么多,没能等到万岁的赏赐,得到皇子殿下的赞许也是好的,可是如今,连皇子们的面都见不到,该不会去找地方偷偷抹眼泪了吧?”
冀鋆微微凝眉,只觉得这上官雪碧和上官雪胜都是如同打不死扑不灭的蟑螂一般,不致命,但极为恶心人!
玉颜叹道,
“冀家妹妹经常亲自去“好邻居”做事,很是辛苦,不过,幸好,生意火热,也不枉两位妹妹早出晚归地忙碌。这样辛劳,皇家不清楚,真是替妹妹委屈。”
冀忞不悦地蹙眉。
怎么扯到“好邻居”了?
沮渠青珊望着冀鋆道,
“为了李家军,两位冀小姐费了很多的心思,但是,就因为父亲的品级,就无缘结识各位皇子和几位世家公子,真是可惜啊!”
冀鋆冷冷地看着她,道,
“啥意思?你想咋的?”
有话快说!没工夫跟你猜来猜去,绕来绕去!
上官雪碧怒道,
“沮渠大小姐要帮你,你什么态度?”
帮——我?
“不信!”冀鋆直接告诉她们。
懒得解释。
玉颜嘟嘴道,
“冀家妹妹,你误会沮渠大小姐的心意了!她是好心!”
上官雪碧接着道,
“是啊!沮渠大小姐可以让沮渠夫人认咱们三个为义女,这样咱们就可以去小园子里了!”
冀鋆看看三人,沮渠青珊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玉颜是喜形于色,上官雪碧按捺不住的兴奋。
玉颜过来挽住冀鋆,喜滋滋地道,
“冀家妹妹,到那时咱们就都是一家人了!身份也尊贵,多好啊!”
上官雪碧,
“对啊!只要你把“好邻居”的一半收益给沮渠夫人做见面礼,沮渠夫人可以跟礼国公世子夫人说,可以让你进国公府做贵妾!我们做良妾,你还不满意?”
冀鋆,冀忞“……”
一排乌鸦麻雀啄木鸟鹦鹉扑啦啦地飞过!
我特么拿出“好邻居”的五成去给自己整个娘回来!
然后呢,自己还得感恩戴德地去给人当小老婆!
看起来,以后,“好邻居”应该推出三款新式卷饼:
“人傻”!
“钱多”!
“速来”!
冀鋆几乎下意识地看看地上,看看三个人的影子还在不在,是不是被鬼上了身啊!
冀鋆和冀忞无语。
但沮渠青珊以为她们在犹豫,在琢磨着讨价还价。
“两位妹妹有什么要求也可以提,我这个人,很好说话的!”一副当家主母的姿态。
冀鋆定定地看向沮渠青珊,一脸真诚地道,
“这年头,有钱也得有门路花出去不是?有的人腰缠万贯也买不来一官半职,我能用钱买来一个二品夫人的义女身份,真是得谢谢沮渠大小姐的心意啊!”
沮渠青珊娇羞低头,眼底闪过得逞和阴狠。
王氏和她母亲在商议她和李宓的亲事。
李宓心里有冀鋆,万一,王氏妥协,把冀鋆接进国公府,她可对付不了。
上官雪碧呢,容貌不错,但是心思恶毒,也不好摆弄。
但是淮安候府的玉颜,人美无脑,好掌控。
就让她们三个斗个你死我活!
沮渠青珊对上官雪碧和玉颜分别许诺,只要把冀鋆制服,她就让玉颜或上官雪碧做“平妻”。
玉颜其实对是不是进入皇家没什么太执着的想法,尤其遇到李宓之后,这个念头更淡了。
觉得,进入礼国公府也很好。做妾就做妾,她姨娘还是妾呢,不照样在侯府呼风唤雨的。
如此,沮渠青珊一鼓动,加上,又用以前宫里皇子府里的一些妾室被害死害残的事情一吓唬,玉颜更加想进礼国公府了!
沮渠青珊觉得,朝堂上最近传出风声,要大臣们为前线将士捐款,尚书府虽然不缺钱,但是这么捐出去,也很是肉疼。到她出嫁的时候,嫁妆必定缩水。
这个时候,把“好邻居”弄到手,岂不两全其美!
沮渠青珊的算盘正打得“啪啪”响,就听冀鋆嗤笑一声道,
“有奶才是娘,你娘那么大岁数了,还能有奶啊?没奶了,还有脸做人家的娘?”
上官雪碧和玉颜,“……”
这,这,这,太粗俗了!不堪入耳啊!
可是入了耳,还记住了,肿么办?
沮渠青珊的笑脸瞬间僵住,浮现出一丝狰狞,咬牙道,
“你得罪了南宫燕,没有靠山,不怕皇后娘娘和国舅爷找你算账?!”
“怕啊!”冀鋆坦然承认。接着道,
“不过,你想多了!我不需要你做二道贩子,在那里空手套白狼!”
沮渠青珊不明白“二道贩子”是什么意思,但是“贩子”肯定不是好话,后面跟着的“空手套白狼”直接把她的心思暴露无遗,不由得又气又恼。
冀鋆冷笑,
“京城有的是达官贵人愿意收义女,我直接拿“好邻居”的一半给国舅爷,说不定就是国舅爷的义女,比你强!”
上官雪碧见状,怒气冲冲地道,
“国舅爷才不会收你的臭钱!你想得美!”
“哼!你才想得美!”芍药实在忍不住了,一嗓子喊道。
接着,芍药又道,
“没见过哪家的小姐还没过门就张罗着妾室的,你也不怕你嫁不成丢人?”
冀鋆“……”
艾玛,神来之笔啊!这话,她和忞儿真的说不出口,虽然,心里是这样想的。
冀忞,“……”
对啊!八字没一撇,这个沮渠青珊在那里摆哪门子的谱啊!
大表哥刚才差人告诉自己……
“咳咳!”冀鋆不理会沮渠青珊铁青的脸,尬笑一下,道,
“芍药,你最近又不努力学习了,这叫未雨绸缪,居安思危,防患于未然,有备无患,懂不?”
芍药皱着眉直摇头,道,
“小姐,我看是拔苗助长!欲速不达!”
“说人话!”冀鋆纠正道。
芍药掷地有声地道,
“就是她本来可能嫁给大表公子,这么一折腾,就嫁不过去了!”
“你——!”沮渠青珊气极,手指着芍药,直哆嗦!
太气人了!竟然诅咒她!
“不用指!”芍药不甘示弱,接着一句话把沮渠青珊震得五雷轰顶,
“指也白指!大表公子跟万岁爷说了,国公爷和世子爷如今重病,大表公子立誓至少三年之内不谈婚论嫁!你要是想嫁,就嫁给世子爷给他冲冲喜!世子爷好了,我们大表公子就能娶亲了!你也嫁过去了!”
冀鋆,“......”
额!这个丫头算数不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