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夫人归来,小子便送了拜帖,并没有其他事,只是想和夫人说,倘有需要,沈琛愿为您驱使。”
沈琛仍然文质彬彬,但神情早已不是昔年的侯府贵公子。
慕云晗突然远离京城去往偏远之地,他怀疑是遇到了什么难解之事,不问事由,只说要帮忙,是真的记她的情。
慕云晗很感激:“多谢沈公子,我这里还真有一件事要请你帮忙,府上的老人,昔年伺候老夫人的,还在么?”
沈琛立刻让人去请,和她说道:“祖母身边有位钱嬷嬷,您还记得此人么?”
慕云晗当然记得,当初沈老夫人与蒙老夫人想让太皇太后认下她,找出昔年贤郡王妃所戴的红宝石花冠给她戴,就是这位钱嬷嬷给她打扮的。
“钱嬷嬷虽是从宫中出来的,但很早就在咱们家了,前前后后陪伴祖母几十年,这京中的事,大半她都晓得。”
沈琛聪慧,立刻就猜出慕云晗想做什么。
“祖母过世时,曾让我们誓,要给钱嬷嬷养老送终,长兄本想带她一起回乡。
她说自己老了,不想离开京城,就留下来给我作伴啦,我有拿不定主意的事儿,都去问她。”
正说着,一个青衣小丫鬟扶着钱嬷嬷走了出来。
慕云晗忙上前扶住钱嬷嬷的另一只胳膊,送她入座,微笑道:“嬷嬷还记得我么?”
钱嬷嬷的眼睛出了问题,把慕云晗拉到亮处看了片刻才道:“老奴认得,您是安国夫人,贤郡王妃的外孙女儿。”
慕云晗笑了:“正是呢,您老好记性。”
钱嬷嬷也笑,要给慕云晗行礼,被拦住之后就道:“老奴有些年岁没见着您了,看您像是有心事。”
沈琛适时起身告辞,带走其余闲杂人等,交待道:“嬷嬷,夫人有些事要问您,您好生与她细说。”
慕云晗拉着钱嬷嬷的手柔声问道:“当年贤郡王府还在时,嬷嬷是在宫里还是在侯府?”
钱嬷嬷不假思索地道:“在侯府。”
慕云晗又问:“那您认识我娘吗?赵虹茹。”
钱嬷嬷道:“当然认识了,她还是个小姑娘的时候,经常跟着贤郡王妃来咱们府里玩耍。”
这就好办了!
慕云晗又问:“那您知道她那手绣技是跟着谁学的吧?”
钱嬷嬷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眯缝着眼睛,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着慕云晗。
慕云晗眨眨眼,微笑:“怎么啦?”
钱嬷嬷也笑了:“您怎么突然问起这事儿啦?这事儿啊,京中绝大多数的人都不知道,老奴能见着此人,也是机缘巧合。”
那一年,赵虹茹将要议亲。
贤郡王仿佛魔障一般,非得将最宠爱的幺女嫁给慕侯府嫡长子慕自清。
贤郡王妃反对无效,只好转过去劝赵虹茹。
赵虹茹却是坚决不肯,为此竟然生了病。
原本这样的事,贤郡王府是绝不肯外传的,但搁不住赵虹茹病了,未能参加宫中举办的花宴。
贤郡王当时在朝中举足轻重,沈家免不了来探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