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夫人带着钱嬷嬷,带了些小姑娘喜欢的玩意儿,还有些名贵补药,一起去看赵虹茹。
去到赵虹茹的住处,却找不着人了,贤郡王妃生气又尴尬,让伺候的人去找。
找了一回,回话说人在安师父那里学绣工,这就回来了。
“恰逢那个时候,老奴腹痛难忍,只好含羞外出寻地方便,这便凑巧见着了那位安师父……”
隔了这么多年,钱嬷嬷还清晰地记得这件事,是因为那个年轻男人给她的印象实在太深了。
也是因为赵虹茹后来的遭遇太过传奇,加深了她的印象。
她当时方便完毕,准备回去时,听见外头有人在哭。
哭的是赵虹茹。
这个平时安静温柔的小姑娘,哭得稀里哗啦的:“我不想嫁给那个人,他们家的人都是怪物,没人性的,若是生了女儿可怎么办?
师父您常时与父王一起下棋,和他说说好不好?我求您啦,您的话他一定听的。”
年轻男人的声音很好听,低沉悦耳,让人光是听着声音就已经觉得恍若春风拂面,沉醉其中。
“不怕夫人笑话,老奴这辈子就没听过这么好听的声音,难免有些好奇,犯了忌讳。”
钱嬷嬷戳破了窗户纸,悄悄偷看。
她看到一个容貌昳丽、身量很高、穿着青布素袍的年轻男子,皱着眉头,很是严厉地递帕子给赵虹茹擦泪。
“县主要知道,下仆因为绣技,承蒙您高看一眼,称一声师父,又因有一手过得去的棋艺,得王爷不弃,许下仆与他同桌对弈。
但下仆并不敢以此为傲,以为自己可以对主人的事指手画脚……”
年轻男人的话没说完,就被赵虹茹打断了:“您什么都别说了,我知道了。”
她眼巴巴地看着他,满脸泪痕,嚅动着嘴唇说道:“安师父,我从未将您视为下人,我敬您,还……”
“县主!”安师父骤然打断赵虹茹的话,说道:“王妃来找您了,您快回去吧,家里有客人,您别任性……”
贤郡王妃喊着赵虹茹的乳名往这边赶来。
赵虹茹盯了安师父一眼,垂下头,默默行礼转身离开。
安师父了会儿呆,把那块赵虹茹用过的丝帕仔细叠好藏入怀中,转身匆匆离开。
“老奴从他们的话里听出来,这位俊俏的安师父,居然是县主的绣工师父。
男子罕有如此技能,他又这般年轻美貌,还是贤郡王的弈棋对手,所以特别上了心。”
钱嬷嬷道:“后来我们府上有姑娘要学绣技,老奴就想起这位安师父,和老夫人提了一提。
倒也不是想把人挖过来,只是想着若能得他每日过来指点一二,也过得去了。
老夫人试探了贤郡王妃,贤郡王妃竟然是矢口否认此人的存在。
再后来,县主的病也好了,顺顺当当嫁去了慕侯府,那位安师父,再也没有他的消息啦。
真是可惜呢,像他那样的样貌才情,不管是哪家,都愿意供着的。”
慕云晗道:“您看清楚他的长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