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李全江被自己对赵雅丽的表白吓呆了,以为自己刚才是鬼魂附体了。《乡+村+小+说+网 手#机*阅#读 》因为他一直在为将来怎么对赵雅丽表白爱意而犯难着,除了怕赵雅丽鄙视自己追求朋友曾经的女朋友(因为在他的内心里,那条不成文的习俗还是强大的,那就是兄弟的配偶即使离异了,或者丧偶了,也应该当亲姊妹一样的看待的。
这一习俗外延到了好朋友的配偶身上也是如此的,即使没结婚,但只要有过这方面的活动,人们也是避讳着不跟她们谈情说爱的)而看轻了自己,更怕赵雅丽一口回绝了自己,因为他清楚自己受不了这样的打击,犹如把生命押上赌桌的赌徒经受不住失败的打击一样。
他才知道爱的越深越胆战心惊,像要拿起一块儿晶莹剔透的薄冰一样唯恐它破碎了!他才明白以前自己和王文霞的爱情简直是在耍摆家家呢!
所以,他一再叮咛自己一定要把握好时机,选择好措辞来表达爱意,却没想到刚才被赵雅丽逼到了犄角旮旯,像被逼急了的女人挥刀斩向歹徒一样,就那么一下子就说了出去。那女人是出于对受辱的恐惧才挥刀的,他是出于如果自己不说出去,赵雅丽不是认为自己是个二百五,就是个内心扭曲的人才说出去的,因为要是赵雅丽真认为自己是那两种人中的任何一种人,那么,赵雅丽就永远把大门对自己关死了!
但是,赵雅丽的夺路而逃让他认为是对自己的拒绝,瞬间,他的身子死尸一样的沉重起来,心像中途岛海战中失掉了航母的日本舰载飞机在太平洋上空惶惶无主地乱飞一样在胸膛里乱跳着。但他仍然奇怪地感到有一个理智的人从惊惶的自己的身上分离了出来,这个人劝自己要稳住,不要这么惊惶失态。这个人告诉自己,赵雅丽是接受不了这个突然的事实才仓皇离去的,你得容她想一想呀!
是呀,想一想,让她想一想吧,咱走吧!这个人就搀扶着他踉跄地站起来,惊得那只本以为他是个泥胎,而大大咧咧地在桌子上寻寻觅觅的麻雀一扑棱翅膀飞走了。
他去和烧烤师傅结了帐,在人家诧异的目光下摇摇晃晃地离去了。是的,摇晃!他像一个要面子的醉汉想控制住自己的摇晃一样要控制住自己的摇晃,但像瘫痪的人想抬起胳膊来一样沮丧地放弃了努力。
他回到宿舍躺下了。好在下午第一节没他的课,他可以好好地定一定心。不想,上课铃响过不久,周楠走进来,狐疑地看着他,说刘校长让他去一趟。他就被又一种不安攫住了。但是,他却能镇静自若了,说说笑笑地跟着周楠往学校的办公室走去,在语文组办公室前和周楠分了手,心才忐忑起来,鼓起勇气,走到校长办公室前,轻轻地敲开了门,走进去,站在办公桌前,忐忑地看着隔桌的刘校长。只见刘校长靠在椅背上,十指交叉,轻轻地搭在凸起的肚子上,面带嘲弄地打量着他,使他直以为自己的脸上粘着什么不体面的东西。
刘校长平淡地问:“理由想出来了吗?”
他的脑子还发木:“什么理由?”
刘校长眼睛睁大了一下,随即眯起来瞄着他:“你昨天为什么找我?”
他猛然明白了过来,窘迫不已:“是辞职的事呀。刘校长,对不起,我……不辞职了。”
刘校长愕然地瞪着他呆了呆,旋即愠怒犀利地盯着他:“你……脑子没出毛病吧?”
他:“没有。”
刘校长勃然大怒,噌地坐起来一拍桌子:“那你不是耍我了?!说出你不辞职的理由来,要不,我立马辞退你!”
他顿时觉得天旋地转,双手不由得撑在办公桌沿上。刘校长担心的声音像隔着一帘水一样的传进他的耳朵里:“你……没事儿吧?”
他煞白着脸摇摇头。刘校长瞅着他,见他的脸色缓和过来了,就鄙夷地摇摇头:“去吧,想好了告诉我。真是岂有此理!”
他打摆子似的离开了校长办公室,知道自己在刘校长的心里彻底完了。他要真的辞退自己,自己就要与赵雅丽天各一方了,还怎么追求她呢?他真想折回去跪在刘校长面前,求他放自己一马。
下午,他真的感冒了,浑身忽冷忽热,碰着哪里哪里疼。心里还受着那两种恐惧的夹攻,真是苦不堪言。
他一天没去银行,两天没去银行……。除了去上课,一直在宿舍里窝了六天。这天周楠又来了,问他感冒还没好?他说没有。周楠说你知不知道,这几天银行里发生了多大的变化?他吃惊地坐起来:“不知道。”
周楠惊讶地看着他:“咦,病好了?!”
他赶紧装作刚才睡的不舒服,把枕头往高垫了垫的样子,又睡下了。周楠这才幸灾乐祸喜形于色地说:“听说王向蓉不是自己辞职的,是被开除的!陈力也忽地不知去向了,来了一个新主任,还带来一个新员工。听说,是因为王向蓉在陈力和赵雅丽之间搅合(用手做个搅拌的动作)的出了乱子,才引起这么大的人事变动的。听说,这乱子赵雅丽的男朋友王小吉也知道了,和赵雅丽吹了!”
李全江一听他这么说,心里踏实了些,问:“你怎么知道的?”
周楠:“道听途说呗,反正无风不起浪,这样大的人事变动的后面一定有故事,再过一向,真相自然大白,咱别去费这个心了,现在要费心的是(不由得紧张兴奋地把上身倾向李全江,耳语似的压着嗓子说),赵雅丽又名花无主了,引得马长青赵军和我要逐鹿中原了!嘿嘿!”
李全江不由得惊慌起来:“你……也行动了?你不是……?”
周楠笑:“陪他们玩一玩嘛!不然窝在这平淡的小镇上多么无聊呀,你说呢?哈哈!”
李全江:“赵雅丽是什么态度?”
周楠:“不动声色。我估计他们是瞎折腾了,听赵雅丽话里的意思,过不了多久,她要离开这里了,只是还没有在市里找下合适的工作而已。咦?奇怪,你怎么这么关心赵雅丽的事?要知道赵雅丽和王小吉已经拜拜了,你这代理的护花使者已经失业了呀。哈哈!是不是你这代理的护花使者像代理市长一样想转正了?”
李全江:“别瞎说!我是什么代理护花使者!”
周楠嬉皮笑脸地揶揄道:“得了吧,谁不知道你是为王小吉盯着赵雅丽的,转正了也是很正常的事嘛!我说李全江,你也加进来吧,这样不就更热闹了?哈哈!”
李全江觉得周楠轻薄了赵雅丽,但是又发作不得。
周楠走后,他顿时觉得身轻了许多,恨不得现在就飞到赵雅丽的宿舍护着她。是的,现在!因为以前有王向蓉和赵雅丽住着,他不担心有人使咸猪手,可是现在……。要知道那天王向蓉借上厕所离开一会儿,就拍摄到了陈力对赵雅丽图谋不轨了!于是,他脑子里不是出现马长青摁住了赵雅丽的画面,就是赵军压住了赵雅丽的画面,浑身燥热的在床上乱动,性欲亢奋不已,只得自慰了一次又一次。可终于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穿戴起来,溜到校门,慌称要买药去,让门卫开了门,缩着脑袋远离着路灯急煎煎地去了银行院门前往赵雅丽的宿舍一望,见已经黑灯瞎火的了,才放了心,往回走,走了十几步又不放心,折回来,竖起耳朵听了半天。街上有脚步声嚓嚓地走近了,才赶紧走开,溜回宿舍睡下了。
第二天中午,他什么也不顾了,一进银行,果然,见赵雅丽和一个陌生的中年男人在当班。他急切地端详赵雅丽,要看出她的心里这几天有什么变化。
赵雅丽见他进来了,窘的别转脸,没再理他,只顾和马长青赵军说笑着。他们的
笑语声一声一声地刀子一样扎着他的心。
更让他窝火的是,马长青和赵军又联起手来抵制他了,理由很简单:王向蓉也不在了,王小吉也和赵雅丽黄了,你还来这里干啥?
这不是明摆着冲赵雅丽来的?但是,他对他们的联手已经不怕了,因为他毕竟不是一个多月前人生地不熟的他了。为难的是赵雅丽不理不睬自己呀!让他更坐卧不安的是,这两个人,又加上周楠,争着请赵雅丽出去吃喝玩乐,赵雅丽也来者不拒,自己下班后去了银行老是扑空。而他斗起胆来嗫嚅着请了一次赵雅丽,赵雅丽头也不抬地说没空!
几天的功夫,他就掉了十斤肉!还有让他受不了的呢,那就是周楠对自己嘲弄的神色:“还装像呢!你早已经是监守自盗了!”他才明白,周楠那天故意去和自己说银行的变化,就是想让自己自个儿脱下伪装来好让他发笑!他觉得自己心里蓄积着杀人的凶气。
这天中午他刚在银行里坐下,一个小伙子走进来,扫了一眼大厅,目光就落在了他的身上,辨别真伪似的眨了眨眼,问:“你是李全江?”
他莫名其妙地嗯了一声。这小伙子就客气地说:“请你出来一下好吗?”
他愣愣地问有什么事?小伙子笑着说:“你出来咱说嘛。”
他就懵懂地跟着那小伙子出了银行,就见那小伙子陡然目露凶光,冲他面目上就是一拳。他顿时眼冒金星,什么也看不见了,就觉得自己被无数的拳头和脚围在了中间,无数的拳头和脚雨点般地落在了他的身上。好一会儿他才意识到自己已经躺在了地上,被一群乱脚又踢又踹,但感觉不到疼痛。好久,这些人才一忽霎走掉了。
他躺在地上动弹不得,觉得满街的人都围过来看着自己,他们的脚踩起的黄尘直钻自己的鼻孔,落在了自己的脸上。他觉得他们如同围观一条被车撞了的奄奄一息的狗似的围观着自己,真是丢人死了。他唯一护羞的办法就是紧闭着眼,任毒辣的秋阳刺的自己的眼皮直跳,这样就以为人家也看不见他了。他更想让秋阳把自己晒的化成一滩水,渗进地里去多好。
忽地,他觉得有人在搀扶自己,睁开眼一看,见是周楠。他感到了一股温暖,不再记恨周楠了,配合着周楠使自己站了起来。他猛然意识到自己是在赵雅丽的眼皮底下窝囊地受了这样的侮辱,赵雅丽怎么看自己呢?他不由得把目光扫向银行,见马长青赵军抱着胳膊故意似的站在银行门口幸灾乐祸地看着他,挡住了他的目光,看不见赵雅丽,他又不能让人家让开门,再说,他现在胆气尽失,哪敢开口?就低垂下头,让脑门心去承受人们的目光,在周楠的搀扶下往人群外走。
周楠说:“咱去镇医院洗一洗吧。”他说不用了,买点儿碘酒棉球,自己洗吧。因为他怕去了医院再次引起轰动。但就是这样,一路上遇见自己的人无不惊讶地慢下步子来,或者干脆站下来凝视着他。让他羞愧无比的是,与自己的两个学生碰了个正面,万幸的是他们只是惊讶地看着自己,没有上前说话。他就装作没看见他们,走了过去。
周楠气愤地说:“这准是那两个人中的一个干的,这次是你,下次说不定就是我了。他妈的,咱得联起手来对付他们,他们能找人,咱也能找人!他妈的,咱只是陪他们玩一玩,不想他们这么残呀!”
李全江一声不吭,与周楠进了一家小诊所,买了碘酒和棉球。老板巧舌如簧地让他买了些消炎药。他就要人家打来一洗脸盆水洗脸,洗完后对镜一照,脸上青一块儿紫一块儿的,丢人死了,就决定请两天假,窝在宿舍里散一散黑青,免得轰动了全校。
于是,他又犯难了,因为自己不辞职的理由还没想出来呢,生怕碰见了刘校长,现在又要因为这事儿请假,不是自个儿逼着自个儿再去见刘校长吗?他就央求周楠替自己去请假,至于理由,就说自己的感冒迁延了几天又严重了。
周楠为难地答应了,让他写了个假条。不想,上课不久,刘校长就推门进了他的宿舍,挖苦地看着惊坐起来的他:“你这症状不像是感冒呀,该去医院查一查呀。”
他窘迫地低下了头。刘校长冷笑道:“你真是创造了我们学校教师队伍里的奇迹了,来了一个多月就结下了仇人!你不辞职的理由想好了吗?”
他急的想哭:“刘校长,求求你,我真的不辞职了。”
刘校长:“没理由?”
他:“……。”
刘校长鄙夷地盯了他一眼:“我试用你一个学期,看在你还有脸的份儿上,准你两天假。”就转身走了。
( 出轨婚姻:窒息的欲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