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凡生把飞舟上的尸体扔入海里,随后掐了个诀,飞舟化为小船落入他手中。
“把此物送给沈清茗也好……”
钱得福极为吃惊:“江……江师兄,那可是罗长老的家仆,你就这么说杀便杀了?”
江凡生满不在乎:“无妨,我已经杀了三人,不妨再杀一人,门中不至于因为几个奴才就寻我的鬼晦气。”
钱得福欲言又止:“罢了,既然已经杀了便杀了,若是出事,我大不了去求师父去。
到是江师兄,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还真以为你不幸遭劫了,那个罗长老的家奴又为何要杀他?”
江凡生粗略地把事情说了一遍。
“那个罗长老竟然这么大胆!他要杀你……我去找师父……”
江凡生道:“罢了,无凭无据,又人微言轻,不可能扳倒一个资质极老的长老的,以后注意一些便是。”
毕竟江凡生还只是一个普通的弟子,若是出来指证罗长老意图谋害,估计相信的人不会有多少,反而会被反咬一口。
而且,为了吕人若不被人寻出来,江凡生自然说周奴三人是自己所杀。
这样一来,别人才会借此信息,联想到其他的地方。毕竟,江凡生一个弟子,不可能莫名去得罪长老。
而门中虽然允许真传弟子及长老蓄养奴仆,但这些奴仆是不被门中所庇护的,他们的吃喝住行,是否修行,全部都需要你自己打理。
所以,周奴等人即便是死了,门中也不会有人为他们出头,只有罗长老可能会找江凡生的麻烦而已。
不过接下来,江凡生还是最好沉寂一段时间,以躲避不必要的麻烦。
正好荒废了许久的修行,和碧云子送给他的秘册,都需要花费不少的时间。
虽然江凡生闭关修行,平静的很,但门中的风浪却没有平静下来。
此次江凡生的那一船人一共有三十四人,真传弟子二十五人,普通弟子九人,而则是江凡生算是一个回门中的弟子。
一共有四个普通弟子失踪,一个真传弟子重伤,还好被边海宗的同道救下。
门中自然对那些敢于劫船的人发布通缉,而且奖励丰厚,不少弟子都心动不已,纷纷出宗寻找那些散修。
就在此时,吴泽涛手下的十二名执事弟子全部脱离,转而站到徐白的手下。
船上的一些细节也被人所知,吴泽涛的行为也遭人不齿。
江凡生杀了罗长老几个家奴的消息也不胫而走,再加上吴泽涛也是罗长老的弟子,以及罗长老在事后想要强占江凡生的洞府的事情,让人联想到了许多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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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物,你怎么还知道回来见我!”罗长老一脚把吴泽涛踢翻在地,怒骂道。
“师父……弟子也想一回宗门就来见你,可是弟子作为飞舟主事之人,飞舟出了事必须第一时间去述职,如今方得空见到师父。”
“叫你做点小事都做不好,听说你还差点被那个江凡生给杀了,你好给我长脸啊!”罗长老冷笑不止,笑的吴泽涛心下发毛。
“师父,那个江凡生身边应该有高手相护,否则也不会在周奴等人身上逃的性命。不如……不如我们就不去寻他晦气了。”
罗长老哼道:“以他的修行速度,再过二十年,江凡生必然能够凝丹。到时候,再加上和秦寒的关系,必然在门中身处高位,甚至有可能比我还高的多。
我背后有家族,又劳苦功高,他自然没办法找我晦气,但你可就不一样了,到时候,你怎么死的恐怕都不知道!”
吴泽涛忙叩首道:“师父说的是,那弟子应该怎么办?”
罗长老见他这一副窝囊样子,又气的半死,一脚把他踢到门口,怒道:“你还找我寻主意?门中甚至有人暗地里说,那个元婴修士是我找来的,就是为了方家的财富和江凡生的性命。你还要我此刻再跳出来,可真有你的……”
吴泽涛连滚带爬离开罗陆的洞府,他此刻六神无主,不知应该如何做才好。
“吴师兄,你此事办的可差了。”一个翩翩公子摇着折扇笑道。
“王,王师弟……师弟教我,师弟我应该怎么办啊,师父让我自己处理,还让我去寻那个江凡生的晦气。可是,可是我现在手底下一个人也没有,根本无计可施啊!”
那公子便是罗长老的三弟子,名为王己平,天资出众。
世家中也有不少如罗陆一般,选择一些没有跟脚又天资出众的人当弟子,而不是世家中人。
毕竟世家的弟子有限,而且世家弟子娇生惯养,又不愿意做执事弟子。
但执事弟子和管事弟子的权力其实极大,因此世家不可能放弃这一块。
所以便有不少长老从他出选拔弟子,培植为管事弟子,也好出力为自己做事。
王己平素来有主意,因此吴泽涛便把他作为救命稻草。
“师兄,一开始在船上的时候,你就不该出现,针对那江凡生,这种粗活本来就是给那三个奴才做的,你为何要出头?这是错一;然后,就算那一个元婴修士肯放过你们,那群散修哪里可能放过你们,所以这一战在所难免,你又为何站出来,要把那方正送出去?此为错二;你若是逃命的时候,跟着那江凡生,找机会把他杀了,岂不是一了百了?谁会为一个死人出头,此为错三。
师兄,你这一劫避不过去了,不如主动认罪……”
吴泽涛惊道:“认罪?此事万万不可,本来我就遭人唾骂了,如今认罪,岂不是等于自己承认了?”
王己平笑道:“话是这样没错,但岂不闻,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去典刑院主动认错,再找几个借口,然后说自己决定戴罪立功,出宗追杀那些散修,这样不就好了?”
吴泽涛思索道:“也好,便按照师兄之言吧,反正追杀那些散修的事情很多人都在做,也不算什么苦差事……只是,那江凡生必然成为心腹大患,我应该怎么除掉他?”
王己平道:“我对这个人了解不多,听说他和李文宾走的很近,我找个人帮我打探一下,或许可以从这里着手。
不过不管如何,这几日不宜有太大动静,一切等这件事彻底平息,你回来后再说,不过我可以给他设个陷阱,若是好的话也能有机会让门中的人把目光转移到江凡生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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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凡生静心翻着面前的道书,时不时愁眉紧锁。
碧云子所给的道书虽然极为精深,足够让人研究很长时间。
但江凡生仔细看过后,才发现这里面的东西其实很多都用不上。
碧云子的道法偏向阴寒,是水属,所以他的刀法自然也有偏向,并不很适合江凡生。
若是被一个散修得到了,自然是欣喜若狂,按照上面的东西练习,也能修行到很高的程度。
但江凡生还是希望用最适合自己的刀法,毕竟他不可能因为这一本书而改变自己的道法。
不过,他山之石,可以攻玉,上面的东西对于江凡生还是有很大的启发意义,更何况里面有不少适合所有道法的刀法,像那个“以实击虚”这种极为实用。
忽然,江凡生洞府外的阵法被触动了,他一皱眉,按理来说,下赐应该不是这个时候发放的。
江凡生走出洞府,只见一个年轻的道童站在飞舟上,有些惴惴地说道:“江师兄,有人怀疑你故意杀罗长老的家奴,寻衅滋事,告到典刑院中去,希望你去陈述一下。”
看那道人的衣饰,是门中的普通弟子。
江凡生低头思索了一下,笑道:“好的师弟,我得空便去典刑院一行。”
那道童见江凡生似乎极好说话,也松了口气,鞠了一躬,道:“师兄别忘了此事,我且回去了。”
江凡生转头走入洞府中,丝毫没有去典刑院一行的打算。
虽然可能真的有人去那里告自己什么事情,但没有证据,典刑院是不会擒拿真传弟子的,所以江凡生自然可以毫不理会。
他感觉,这里面似乎有些问题。
如果他真的去典刑院申明清白,那么如何去说便成了难题。
江凡生若是说不出杀罗长老的家奴的理由,那便是他蓄意寻衅。
但他要是实话实说,那便是指证罗长老要谋害自己,可是他又拿不出证据。
关键点便是这个证据上,两个人都没有证据,所以,谁站在公众的视野里,谁便是那个遭受怀疑的人。
江凡生若是当真没有证据就指认罗长老,那么一定会有人说他是故意挑事,然后洗清罗长老的嫌疑,这样反而把自己坑进去了。
这种事情,最好的解决办法便是闭门不出,反正罗长老才是引人注目的那个,没必要拿自己顶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