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又有人打扰了江凡生的静修,他出洞府一看,只见又一个弟子站在飞舟之上。
“江师兄,典刑院唤你,你为何没去?为了师兄的清白,还请快些去典刑院一行。”
江凡生笑道:“师弟,我这几日偶有所得,因此延误了几日,再过几日我便会去典刑院一行。”
“好,师兄不要忘了。”
江凡生目送他离开,目光一闪,按理来说,唤他一次不去,那背后的人就应该放弃了。
然而,他却又派人来寻自己,有可能里面还有其他的陷阱在。
不过,这几日钱得福也外出打听过不少消息,并没有什么需要特别注意的。
唯一值得注意的是,那吴泽涛自己去典刑院领罚,自言德行有亏,心下有愧,愿戴罪立功。
最后,看在罗长老的面子上,典刑院削他这三年的半数下赐,以示惩戒。
毕竟,吴泽涛虽然临阵脱逃,让人不齿,但实际上不算什么太大的错误,毕竟对面是元婴修士,他贪生逃走,也是人之常情。
此事被人抖出来后,吴泽涛又适时声明,自己愿意戴罪立功,离开宗门寻找那些还再逃的散修。
此举自然为他争了一些好感,但江凡生对此却是哂然一笑。
他倒是挺会为自己脸上贴金,门中有不少弟子都对奖赏动心,出宗的人不知有多少。
而吴泽涛出宗到是给自己贴了个戴罪立功,认错反省的标签,又离开了宗门,暂避风头,到是聪明。
不过这些不过是小聪明而已,宗门外自然不比门内,灵气稀薄,不利于修行。
而且他身上还贴着戴罪的标签,又必须真的追杀那些人,否则反而是弄巧成拙。
这种情况下,是根本不可能安心修行的,只是为了些许名声,便耽误自己的修行,这种人自然不需要让江凡生所担心。
待自己的修行超过此人的时候,无论什么手段都可以从容应对。
“江师兄,典刑院里有人唤我来寻你,为何还迟迟不去?”一个清秀的女弟子道。
江凡生笑道:“师妹放心,我再过几日,处理完手头的事情后就去典刑院,不必担忧。”
“不行,那人吩咐说你必须今日便去……”
那个女弟子还未说完,江凡生转头便进入洞府中,甚至连她接下来的话都不听。
那女弟子也无计可施,等了一会儿,只好悻悻离去。
典刑院里的人并不等于在典刑院任职的人,江凡生自然不会被这种语言上的把戏所欺,总之一味敷衍就好。
不过,这几日里,几乎每过三四天便会有人来这里寻江凡生,让他不胜其烦。
但这里面总是透着一些不寻常,江凡生很明显已经看穿了这背后的把戏,所以没必要一次次的试探,看来这里面似乎还有后续。
“江师兄,看!快看!”
钱得福兴冲冲地进来,手里却是一颗洁白浑圆的丹药。
“看,师兄,我修行丹术也有些日子了,总算是把这枚大还丹给练出来了。”
江凡生笑道:“师弟能够一个月便练出此丹,足以说明还是有挺不错的天赋的。”
“唉,可惜一炉中就只有这一粒能用,不过也是多亏了师兄你的想法……”
龚长老时常要为门中炼丹,因此空闲不多,钱得福遇到的很多问题都需要自己解决。
江凡生毕竟也炼制过不少低阶丹药,又有狐狸这个丹药大师在后面指导,所以也算是颇有心得,二人讨论起来也能解决不少问题。
正说着,洞府外的阵法又被触动,看来是又有人来了。
“师兄,这些人天天来找你,烦得要死,你不如干脆去典刑院看看,要不然,那些人要是胡乱抹黑你怎么办?”
“无妨,他们不敢这么做,没有人会相信的。”
江凡生信步走出洞府,只见一个执事道人站在半空中,淡淡道:“江师弟,速去典刑院,有事要办。”
江凡生还未回答,那个执事道人便乘云离开,片刻不停。
钱德福道:“这位师兄为何态度如此轻慢?”
江凡生低头思索片刻,道:“我要去典刑院一行。”
“这是为何,之前那么多人叫你你都不去……”钱得福颇为不解。
“这个道人腰间有执事玉牌,乃是典刑院执事弟子,尽管他态度轻慢也不说什么事情,但是我必须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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典刑院门口,那两只獬豸悠哉地晒太阳,江凡生从他们身边经过,连眼皮也没有抬。
“你……江凡生,你怎么来了?”
江凡生转头看去,只见刚刚那个执事弟子正惊讶地看着他。
江凡生微笑道:“刚刚师兄走的着急,不知唤我来有什么事情?”
那执事道人道:“哦,是有人认为你蓄意挑起和罗陆长老之间的争端,所以让我来换你。”
江凡生笑道:“师兄,这些话你敢站在刚刚那两只獬豸面前说吗?”
那道人明显有些心虚:“你随我来便是,为何问这么多?”
江凡生摇头道:“我是否与罗长老之间有矛盾,这属于同门之间的矛盾,自然应该私下解决。而你身为执事弟子,擅自动用权力,把我唤到此处,又遮遮掩掩,不告诉我真相,你凭何作这里的执事弟子?”
那执事道人忙道:“不不不,是我记错了,我唤你来是因为门中寻你们几人,就上次商船被劫一事定下赏罚,和询问一些具体细节。
我此前寻人唤你你一直不来,我以为你心中有些难言之隐,不愿来此,没想到你这次竟然愿意来了。”
江凡生冷笑道:“原来之前便是你找人来唤我。我之前之所以不想来,是因为我一个小小的弟子,不愿意得罪罗长老而已,这属于我和罗长老之间的私事。而你言语之中模模糊糊,却是把此事和商船被劫一事混为一谈,难道,你心中认为,罗陆长老和商船被劫之间有什么不足以为外人道的联系么!”
那执事道人大惊,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江凡生从他身边走过,淡淡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带路,我若是去迟了,办事不力的也是你。”
执事道人擦了擦额头的汗,连忙跟了上去,内心暗道:“我原以为是个好糊弄的,没想到这么不好对付,早知道就不该贪那一粒丹种,此事不好插手,不如把丹种还回去吧……”
他转头,勉强笑笑:“师弟,此事我也是受人之托,丝毫不清楚各中原因。那个来典刑院要求调解你和罗长老之间关系的人名为王己平,听说是罗长老的弟子……”
江凡生点头,罗长老把自己划为死亡的人员,就是想把自己的洞府送给这个王己平,看来他没有得到洞府,心里有些不舒服,让人来找自己的麻烦。
“多谢师兄告知,我想我和王师兄之间可能有什么误解,有机会,我会寻他,当面解释清楚。”
“是的是的,一定是有什么误解。师弟,这边请,那日在楼船之上的真传弟子和普通弟子都在这里。”
由于只是一次平常的问话,并不是审理,所以没有安排在主殿内,而是一间偏殿。
众人都坐在一边,周幼霜则坐在首位,她背后有一条龙张牙舞爪,面色凶恶。
江凡生刚进来,那条龙就呼啸着朝江凡生奔来,声若洪钟,动如雷霆!
江凡生面色不变,施礼道:“弟子江凡生,见过院首、各位长老、师兄。”
那龙从江凡生头顶飞过,径直打到那个执事道人身上,那道人惨呼一声,跪倒在地。
虽然看起来没有什么伤痕,但表现的极为痛苦。
“再有一次,逐出典刑院!”
那道人扶着门框,一瘸一拐地走了出去,周幼霜方才点头,微笑道:“江师弟不必多礼,请坐。”
江凡生寻了个位置坐下,这才看一看周围,在周幼霜的下首处,坐着五位长老。
和江凡生第一次入典刑院不同,这次旁听此事的长老很少。
那次是为了借江凡生之手,打压秦寒,以从他手中夺下权力。因此那些长老甚为积极,希望能够在里面分一杯羹。所以那次殿里人满为患,甚至由于座位不够,不少人坐在蒲团之上。
而这一次,却没有任何好处,还要做一些苦差事。
长老来旁听,就意味着参与此事,因此事后追查那些散修,和善后之事也应当负责。
虽然此事没有好处,但总有长老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参与此事,这些长老往往是门中的实干派,很少参与争权夺利益的事情。
不过,却有一位长老江凡生有些面熟,便是那日曾经抢夺江凡生洞府的那位许长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