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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9章 宣

    守宫砂代表着女子的贞洁,于詹千舞这种身份的女子不仅关乎自身,更关系到整个家族的荣誉。

    倘若她是旁支,哪怕是庶出,詹王都不会如此愤怒,可她不是。

    她是切切实实的嫡女,詹王府正牌的千金,耀眼到让一众兄弟都黯然失色的明珠,詹王疼她宠她,一直为她精心挑选夫婿人选,只盼她能有一个最最美好的将来,然而现在,这颗明珠蒙了尘埃。

    而那抹黑的人,不用想,定是他的“好女婿”,封莫修的嫡子——封知平!

    已经不用查了,过程不难猜想。

    两人东大原相遇,一追一逃,一路来到大陆边缘不慎坠入云海,侥幸未死流落云海荒岛,身处险境又看不到获救的希望,孤男寡女同生共死,会发生点什么还用问吗?

    最要命的是,詹千舞恐高,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去情绪肯定崩溃,而那封知平生得唇红齿白,小小年纪便混迹勾栏瓦舍练就了一张哄死人的巧嘴,两相一结合,詹千舞哪能经得住他的巧嘴?

    詹千舞是个外冷内热的人,一旦有人破开心防走进她的心里,她干出什么都不奇怪。小流氓定是发现了这一点,所以趁虚而入一勾引,于是乎,该发生的都发生了,根本没得反悔,这也就解释了詹千舞回家后为何一直心绪不宁。

    那不是暴躁,而是极度悔恨压抑出的过激反应,因为封知平是她的准姐夫,他们之间发生的事,叫私通,比私定终身更恶劣更严重!

    詹王这叫一个气啊,饶是他定力非常,都忍耐不住狂怒生生砸了整件书房,最后整栋房子都塌了。

    他本来就不满意封知平,看在封莫修和“彩礼”的份上才勉强同意,结果呢?

    三女儿大婚当日被放了鸽子,行,你被人掳了,我当你情有可原,可本王的千舞呢?

    你不知道她跟你的关系?

    色胆包天都不足以形容,根本是旷古奇闻,杀千万遍都难以解恨!

    最恶心的是这小子占完便宜还想赖账,竟然想把未婚妻和小姨子都甩了去选驸马,这得多丧心病狂的人才干得出来?

    此时再想宫中的谈话,他突然发觉很可能不是皇帝自己要跟他“抢”女婿,而是封莫修撺掇的,至于封莫修为何这么做,不用问,肯定是那小子搞得鬼,封莫修压根儿不知道还有这桩惊天的隐情!

    如果知道,封莫修绝不会有此提议,而是会第一时间亲自过来商议。

    他太了解封莫修了,那是个人精,很讲信誉的人精,很多人都被他粗鲁的表象给骗了,他和他的剑侯府绝不是孟家那种下作的东西。

    所以,一切的主谋都是封知平,没有别人!

    好小子,小小年纪猖狂至斯,竟敢骑到本王头上拉屎!

    就在詹王准备动身去找封莫修说理时,詹千舞回来了,路上她就有预感,看见父亲的脸色顿时就明白了。

    没有废话,父女俩屏退他人关起门,詹千舞将前因后果原原本本的交代了一遍。

    詹王听完,郁闷得想吐血。

    事确实是封知平做的,可原因却不在他,而在詹千舞,在黄泉余孽。

    “玉女涣心散”多霸道他很清楚,而那诱发“玉女涣心散”的果子,詹千舞不知道,他知道,那是“天籁果”的一种变种,名曰“朱颜血”,又称“失心果”,大名鼎鼎的春|药之王“七醉合欢散”就是由它炼制出来的,与此同时,它还是多种疗伤圣品的主药之一。

    此物诞生条件苛刻,千枚天籁果也未必见得到一颗,极其罕见,詹千舞能碰到真不知该说幸还是不幸,但就结果来看,无疑倒霉透顶。

    玉女涣心散加上新鲜的朱颜血,武魂都未必扛得住,何况她?

    算起来,封知平不但没错,反而有功,按当时的情况若不及时“解毒”,拖下去詹千舞只有两种下场——内力暴走爆体而亡,或者修为尽废变成只余淫|欲的行尸走肉。

    想到这点詹王就吐血。

    明明吃了亏,还没法找人说理,世上还有比这更恶心的事吗?

    是,解毒的方法不止一种,可封知平也得用得出来啊!

    自己的宝贝闺女太生猛直接把人给制住了,反抗都反抗不了,你还指望他干啥?

    自己要拉下来拿此作伐,人家轻飘飘的就能给你怼回来,到时更丢脸,所以不如不说!

    当然,这事儿也不能就这么算了,他要忍下这口气,那他就不是詹王了。

    就走他头疼如何解决时,詹千舞将封知平的提议说了出来,他顿时眼一亮。

    能说出这种话,证明封知平是个有担当的,不像想象的那么不堪,而平妻也确实是个办法。

    虽说顺序落在人后,但人家是公主,说出去也不丢人,只是便宜了封家好生可气,但总的来说自己不吃亏,总比传出去让人耻笑强。

    闲言碎语他无所谓,詹千舞不行,他太了解自己这个闺女了,以詹千舞好强的性子,逼急了很可能寻短见,他绝不允许这种事发生。

    就在他准备抻一抻然后再勉为其难的点头时,詹千舞却告诉他封知平要娶的另有其人,并非公主,公主只是用来解除婚约的手段,而这个法子还不是封知平想的,主谋是六皇子游景涟!

    与此同时,詹千舞还将那个女子的身份一一交代。

    姓尤,疑似空玄国人,师门点苍山,是点苍九位武神之一、望月峰之主韩凤雪的关门弟子,詹王的头当场炸了。

    此事的复杂程度大大超出他的预料,不仅涉及当事人,还很可能牵扯到一些陈年往事,他把自己关在屋里想了几天几夜都没想出该怎么解决,

    直到今日,听说封知平抵达京城,他憋了一天终于憋出一个主意——投石问路。

    自己没主意,那就把问题抛出去,让陛下和封家父子去想。

    陛下知道后肯定会收了封知平参选的资格,那样自己的闺女就能先那姓尤的女子一步嫁入封家,不仅如此,自己私下里去找韩凤雪谈谈,兴许能让那个固执的疯女人收了嫁徒弟的心,到时封知平的正妻就只剩詹千舞,皆大欢喜!

    至于詹千琼,更好解决,千琼千舞只差一字,届时散出消息就说本来定的就是千舞而非千琼,只要脑子没长在屁股上,谁敢说不是?

    何况当初大闹喜堂的恰恰是詹千舞而非詹千琼,这种事合该正主生气而非小姨子,现在新娘成詹千舞了,此事就很解释的通了,再有疑问,那就问问詹王府的枪和剑侯府的剑,看谁还有意见!

    好计,真是好计,实在太完美了!城

    詹王暗暗得意,面上仍一副委屈愤怒,抹去不该说的,余下的添油加醋娓娓道来,言罢双膝跪地,语带颤音。

    “陛下,事情就是这样,老臣今夜来此,是想请您为老臣做主!封知平,要不是我女婿,要不是死人,两条路自己挑,没有其他选择!”

    说完,重重叩首,久久不肯起身。

    游万里和封莫修回过神,双双震惊,又匪夷所思。

    詹千舞那个厉害的丫头,竟然让封知平给?!

    游万里阴着脸看向封莫修,眼神不善,目光里还藏着一抹耐人寻味的颜色。

    封莫修呆呆回望,木头人似的,只脸肉微微抽搐,心里充满了荒诞。

    小王八蛋长本事了,老婆不娶反把人家妹子给睡了,真行呐!

    而且这么大的事一点风声不露,瞒得严严实实,回头还让老子给你操心你小情人儿的事,坑爹么这么不是!

    真他娘的该打!

    气归气,事儿总得解决,问题是怎么解决?

    封莫修平生第一次没了主意,缓缓跪倒,可怜兮兮的看着游万里,。

    游万里坐回书桌后,一手撑着腮,另一只手手指轻轻的点击着扶手,“哒哒”的轻响在寂静的书房分外刺耳。

    良久,他轻声问道:“封卿,你意下如何?”

    封莫修叩首,垂头丧气的道:“臣教子无方,全凭陛下发落。”

    游万里默然片刻,又看向詹王:“王叔以为呢?”

    “全凭陛下做主!”詹王回道,心里有些怪异。

    陛下,似乎没有想象中的生气啊?

    敲击声停止,游万里正起身:“依朕看,把人叫过来,先听听他怎么想的。”

    封莫修抬了下眼皮:“陛下,这次还是臣亲自去走一遭吧,您派人,恐伤君臣和气。”

    游万里顿感头疼,他都忘了封知平躲进了盛府,而盛中章那个老顽固为了这个重孙竟然称病说自己快死了,他明旨强传倒是能把人带来,但过程肯定很波折,事后免不了还要受一顿“先贤云”。

    想了想,游万里轻拍了下桌案:“胡幸,传旨,宣盛中章即刻进宫,你亲自去。”

    “喏。”

    老太监躬身告退,待其走后,游万里向两人淡声道:“盛中章是封知平的曾祖,理应获知此事,之前的事瞒着他是怕麻烦,现在绕不过去了,不如先听听他的想法。”

    封莫修脸黑,虽无意见,但也头疼待会儿见面,他已经预见到自己今晚要费很多唾沫了。

    詹王也难受得很,论年纪他可作盛中章的祖宗,可盛中章根本不是管这些的人,那臭脾气那厉嘴教训起人来那叫一个凶狠,左一个先贤云右一个圣人曰跟人亲爹似的,他有过一次不堪回首的惨痛经历,委实不想来第二回,是以平日对其向来敬而远之。

    如今不得不对上,他头疼得要死。

    别看这回占理,可主要责任在詹千舞,严格来讲封知平是受害者,盛老鬼那种没理都能辩出三分理的家伙岂会放过,他已经预见自己今晚要遭多少唾沫星子了。

    另一边,盛府,卧房。

    盛中章宽衣上床,望着顶部的纱幔久久难以入眠。

    封知平此来京城太突然,来因太奇怪,虽然没能从封知平嘴里问出什么,但从蛛丝马迹推敲,他还是猜到了一些。

    京城近期最大的事便是太始提出的和亲,如今太始特使在京城,空玄特使今日也已赶到,不出意料的话,应该是与封知平同来的。

    如此算来,事情就很明了了,自己那位自降辈分硬做了他孙女婿的老友又不安分了,订了詹家的亲事不满足,这会儿又想舍了詹家让他的宝贝儿子去攀皇室的高枝。

    有这么容易吗?

    真是武夫,一脑子浆糊,当驸马有什么好的!

    何况这次天元、太始、空玄三国皇室搅在一起,驸马之争乃是三国间的一场博弈,里面机关重重危机步步,一个不慎轻则身败名裂重则丢了性命,哪儿是那么好争的,他也忍心!

    亏他口口声声说自己多爱这个孩子,弄得满天元都说他是个慈父,衬得本就不好过的封知平越发不堪受尽冷言冷语,结果呢?

    惺惺作态,全是装的!

    我呸,无耻之尤!

    盛中章越想越气,搞不懂自己当年怎么就瞎了眼的认为封莫修是个至情至性的可交之人,如今看整一个自私自利唯利是图的无耻小人,“至情至性”四个字只占俩——把两个至去掉!

    正气着,有脚步声停到门前,多年相处他一耳便知是福伯。

    “何事?”

    “老太爷,宫里来人,陛下传您进宫。”

    盛中章讥讽的勾了勾嘴角,淡声道:“不是说了嘛,我快病死了,怎么去?回了。”

    福伯没走,低声道:“老太爷,来的是胡公公,手里有诏书,不是口谕。”

    胡幸?

    有意思了。

    盛中章挑挑眉,慢吞吞的坐起身,淡声道:“取我朝服来,更衣,进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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