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摊牌2
林平之又问道：“宛儿姑娘既然知道那伙人是青城之人，可还知道，他们为何会暗中窥视我福威镖局？”
岳灵珊道：“应该是为了报仇。”
林平之：“哦？我林家和青城派还有仇？”
岳灵珊对劳德诺从岳不群处得来的说法还是比较信服的，解释道：“我听说多年前，少镖头祖上的林远图老先生，以辟邪剑法击败过余观主的师父长青子，令长青子大受打击，以致最后郁郁而终，青城派应该就是为了这件事，想来寻福威镖局晦气的。”
林平之叹气道：“不想两家之间还有这般往事……不过，我曾祖过世都有三十年了，这几十年前的往事揪着念念不忘，到今日还要妄动干戈，这青城派也是个名门大派，就这么小气吗？”
岳灵珊虽然也是这般想法，但华山青城交好，在林平之这一外人面前，却不好作言语评价了。
却听林平之摇头说道：“这说法我却不信，若只是为了这件事，知耻后勇，练好武功，堂堂正正重来比武，赢回去便是了，何必大举来人，还暗中窥视？显然目的不单纯，这是要大动干戈的架势……”
他自言自语道：“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那八成就是青城派见我林家辟邪剑法威力巨大，有了觊觎之心，意图谋取，只是因我祖上威名，便畏首畏尾，顾忌甚多，拖延到了我曾祖、祖父都过世了，甚至我爹都当家做主那么多年了，才下定决心想来夺取。”
林平之有意在她面前发挥丰富的想象力，末了还一脸断定道：“肯定就是如此。”
“这……这我就不知道了。”
岳灵珊一阵迟疑，感觉他的逻辑还挺通顺的。
“哼，狗屁的名门正派，这青城派如此行径，简直是武林之耻。”
林平之骂了一句，话锋一转，问道：“算了，说完青城，也该说说宛儿姑娘你了……你们，又是什么身份？为何也来窥视福威镖局？”
岳灵珊心虚道：“我们就是普通的江湖散人，只是偶然听说了青城派的动向，才跟来瞧一瞧热闹的。”
林平之又是叹气：“宛儿姑娘还不肯开诚布公地谈吗？其他不说，今天在城外，你的那位‘祖父’被打伤倒地之后，我可是听你亲口喊过二师哥的。”
他在祖父二字上，咬的特别重。
“这……”
岳灵珊这才想起当时见二师哥被打伤倒地后，自己情急之下，好像是忘了掩饰，这么喊过，一时又有些迟疑。
“诶，我便和你明说了吧……我们是华山派弟子，我叫岳灵珊，受伤的是我二师哥，叫做劳德诺。”岳灵珊已经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情绪，便将知道的一股脑说了。
“不过，我们的确是意外得知了青城派的动向，又知道你们两家上代之间有那么一桩往事，才会过来的。”
林平之疑惑道：“原来是岳姑娘……不知贵派岳掌门和岳姑娘是？”
岳灵珊带上一丝得意道：“他是我爹。”
林平之抱了抱拳：“原来是岳掌门家的千金，难怪先前在城外以一敌二不落下风。”
岳灵珊有些不好意思了。
林平之又狐疑道：“不过，此番既是我福威镖局与青城派两家之事，华山派为何又要主动掺和到其中？”
岳灵珊咬了咬唇，瞧热闹这种话，这时候却是不大好意思说出口来了。
毕竟堂堂正道大派华山，遇见这种事，不说当个和事老，化干戈为玉帛，避免一场无畏争端便罢了，反而远行万里来只为瞧热闹，总觉得不厚道，也不大令人信服。
“我明白了。”
林平之却突然一拍大腿，把岳灵珊吓了一跳后，高兴道：“久闻华山岳掌门君子剑之名，这必是他发觉青城派动向，担心福威镖局不是青城派对手，才特意派你们过来，好在关键时刻，出面阻止青城派妄造杀戮的。”
岳灵珊：“……”
看着林平之一脸高兴的神色，忽然感觉好惭愧。
以她爹仁义君子之名，居然没想要阻止这种江湖纠纷，还派自己和二师哥过来看热闹——好吧，她知道不是真的来看热闹的，是来查探青城派和福威镖局这两家消息的。
她没说话，林平之继续感慨道：“岳先生一番美意，不愧是君子剑的雅号，华山派不愧是名门大派，他日有机会，我必上华山，当面酬谢。”
“那，那就不必了。”
岳灵珊强笑道，还是决定让他这么误会下去好了。
林平之盯着岳灵珊的脸，忽然不说话了。
岳灵珊不安道：“你，你这么看我做什么？”
林平之道：“岳姑娘的乔装，虽说也惟妙惟肖，可我看着，就是觉得有些不自然，想必此刻示人的，不是真容。”
岳灵珊下意识摸了摸脸：“这……”
林平之叹气道：“在下此番与岳姑娘可谓推心置腹了，可你却始终连真面目都不肯示人吗？未免太看不起人了。”
岳灵珊有些委屈道：“这个……的确是我无礼了。”
她低下头，双手搓动，很快卸下了疤脸妆容，抬起头时，露出一张娇美俏丽的粉嫩脸蛋。
林平之笑道：“好，好，如此才是岳掌门千金的风姿。”
岳灵珊一下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
分开前，岳灵珊忽然回头问道：“哎，你怎么看出来我是假脸的？”
林平之道：“我没看出来。”
“啊？”
“直觉！男人的直觉。”
……
岳灵珊心情轻松地回到房间，小坐了一会儿，又去了隔壁劳德诺休息的屋子。
“啊？宛儿，你怎么，怎么？”
劳德诺见她恢复了面容，一时大惊。
“二师哥，你不必再叫我宛儿了。”
当下岳灵珊将此前的事与他说了。
到了最后，还道：“他居然猜测咱们是我爹特意派来，为青城派找福威镖局晦气这件事主持公道的，感觉傻乎乎的。”
劳德诺毕竟年长，听后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没想到咱们与青城派的窥视，都没能瞒过，林家父子的武功，看来比想象中的要强，不过……”
“这林少镖头，并不是傻乎乎，反而精明，他这是为咱们此番不算光明正大的行为找好了借口，与你拉拢关系，卖好于师父，是与本派亲近之意。毕竟他得罪了青城派，自然希望拉拢到强援，到时候也好有所助力。”
岳灵珊道：“啊？你说他这是在利用我拉拢我爹？他的心机这么深的吗？”
劳德诺无奈，这只是简单的伪装，和心机深哪里扯得上关系啊！
若是林平之知道了他们的对话，必然要生气：好你个劳德诺，居然伺机在小师妹贬低我正直的形象，之前青城那几人真是少刺了几剑。
——
岳灵珊与劳德诺商量时，林平之也找到了林震南，将今天所杀的几个人是青城弟子这事与他说了，好让他能有个心理准备，免得到时候余沧海找上门来时措手不及。
虽说有过去半年里，林平之脱胎换骨般的表现打底，可毕竟他并没有真正与一流高手交手过，对于他究竟能不能敌过一流高手，林震南完全没底。
因此乍听到林平之一口气杀死不久前自己还重礼结交，卖力讨好的青城派余观主的三个弟子，林震南还是惊得差点都坐不稳，脸色骇然而白。
待听到所救回来的二人，是华山派弟子，脸色这才好看许多。
在他看来，自己儿子是为了华山派的人才杀了青城弟子，那这梁子，华山派自然该接手过去。
林平之道：“其实，就算岳姑娘师兄妹二人不是华山弟子也无妨。前段时间我调回的各省分局人手，经过这两月的苦修，武功都已经大有长进，青城派再是势大，真打起来，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他记得原著里，青城派是事先约好，将林家总局与各省分局一块给挑了的，因此今年年节一过，他就以传武授艺，强训实力为名，命各省分局暂时关门，将所有镖师都给调来总局，免得剧情开始后，自己这边弄死了余沧海，却要赔上分局的人手。
至于要是有什么小心思借口不来的，那就是自己取死有道，到时被青城派的人弄死，他可不会同情。
各处分局的人手过来后，便与原先就在总局的镖师们一样被传下了假辟邪剑法，到如今苦练数月，不少人实力都有所精进。
林震南素来奉行多交朋友，少结冤家的原则，林平之这一副要打便打我正等着的模样，按照半年前的情况，是要板起脸来教训一顿的。
但想现在儿子的武功，自己早已经是难望项背，便叹了口气，教训的话也不想说出口了。
平静下来后，林震南开始布置人手，并未直言是得罪了青城派，只是说有一个厉害的仇家，最近可能会来寻仇，要人加强戒备，三五成组，多作巡查。
镖局里风骤紧。
夜色渐临。
当晚。
无风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