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捕头和捕快,赵大成也没有落下他们来,同样递上了钱袋,捕头四五两的碎银,捕快才一二两的碎银。
捕快到底年轻,没有历练出来,顿时乐得眉开眼笑,看得大汉脸色一黑。
“三位大人一路辛苦,这区区小礼不成敬意,还望不要嫌弃!”
赵大成微微一笑,见机说着。
“也罢,还是带我们去看看那社坛,至于你们村的情况,我会如实上报。毕竟社神逃逸,你们这也是没有办法!”
“而且群鬼屠村之中,你能救下大部分的村民,足见你的本事了。”
“此等天灾**,确实怨不到你!”
道禁师得了银子,语气也柔了不少。
此时道禁师的月俸,也才一二两银子而已,得了这钱,看着赵大成,也就更加的顺眼许多,自然不会伸手打笑脸人。
这银子却不是赵家的,毕竟这么一笔银子花出去,可得让赵家伤筋动骨。
更不用说,昨日赵大成上县里报信。
又花了七八十两银子,用于上下打点着关系,按下了梁家的发力。
这么一笔银子,就算是赵大成能够凑出来,也得变卖了家产去。
所以这银子,乃是陈易的手笔,毕竟前世的历练让他明白,只要有钱去打点一番,那么衙门就很好说话。
不然,等着让人炮烙吧。
毕竟他所做之事,又没有得到官府的批示,就算再怎么地正当合理,不喂饱那些官吏,少不得要再起波折来。
这就是规矩啊,没人能违背。
你乱了规矩。
什么规矩?
官老爷说的就是规矩!
那我使银子,可行?
哦,那就没问题了,你很懂规矩嘛!
道禁师又和赵大成谈笑了几句,随即一起出屋,来到了村里的祭坛前。
细细打量下,又烧了张符,见没有什么异样,就点点头,说着:“嗯,祭祀还在,也不是鬼类,你等可安心!”
“我就上报县里,这事就这么过了!”
当即又和赵大成说了几句,瞧着这天色阴暗不已,心中就有了去意。
赵大成也不再三挽留,一路把人给送出村外,并令着村民以牛车相送。
等到牛车走远,赵大成还是呈现着恭送状,只等到牛车彻底走没影了,他才长出了一口气,心中对此事却是没底。
至于成与不成,只好看着天意了。
他为自己理了理衣服,然后就背起了双手来,慢慢地踱步回村去了。
牛车上,捕头与道禁师交谈。
“大人,此事就这么算了?典吏大人那边可不太好交代啊!”
大汉叹了一口气,幽幽地道。
“要什么交代?我的本事卑微,只能够据实而言,至于定夺,还是由上头来决定好了,就不行那越俎代庖之事了。”
道禁师摸了摸袖中的钱袋,冷笑不已地说着。
他自然知道捕头说的是什么,今日梁家送来银子,乃是要他当场砸了社坛,再让他们梁家的祖灵成为社神。
小捕快背着一个包裹,里面正是梁家一个魂灵的寄托物呢。
只不过拿了人银子,道禁师也不好做那翻脸无情的事情,那不是太缺德了。
最多等县里有了命令,自己再带人下来砸了那山君的神像,将梁家的祖灵推上来凤村的社神之位吧。
这样也不算白拿梁家银子。
“大人所言极是,倒是下吏唐突了!”
捕头微微一笑,赶紧道歉。
反正自己就是一个跑腿的,今日里又拿了赵大成的银子,何必做那恶人呢。
就在这时,牛车突然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赶紧到县城,不要误了本老爷的事情!”
道禁师有些不喜,呵斥着车夫。
“小的回三位老爷,前面有人拦住我们的牛车,这过不去呀!”
车夫有些委屈,急忙说着。
“我去看看!”
道禁师的神情凝重了,立即从牛车上跳了下来,他看到前面的“三人”了。
手掌心上倒扣着一枚桃符,深吸了一口气之后,方才缓缓地踱步上前。
捕头的神情也同样凝重,手按在了挎在腰间的刀把上,一时间如临大敌。
大汉知道,前面“三人”非人。
不然依着老者的性子,定然是让他前去打发掉,而不是自己上前交涉,显然这眼前的鬼物,着实棘手的很呢。
“三位兄台,不知有何指教?”
道禁师上前,拱拳行礼,问道。
看着这“三人”,道禁师在心里头暗暗地叫着“苦也”,差点没有掉头就跑。
三个厉鬼之境的凶物,又怎么是他这个区区的正八品的道禁师,所能够轻易挡得下的存在,这不是要了他的老命吗?
来者正是贺友成和王六两个,后面跟着劳可兴,托着一个盖红布的盘子。
贺友成上前一步,风度翩翩。
“我家主公令我等前来,乃是给三位送上薄礼,还望诸位能在县太爷面前,多为我家主公说一番好话呢!”
他略微地拱拱手,笑眯眯地道。
王六则是在一边冷眉而视,仿佛只要这道禁师敢说半个“不”字,就会化身凶戾之徒,生啖了这个道禁师。
“不知你家主公是?”
道禁师吓得腿软了,颤抖着问道。
“你又何必明知故问呢?我家主公,正是肃山山君,来凤村的新社神!”
贺友成淡淡一笑,打破其心里侥幸。
道禁师一听,如遭雷極,这肃山山君果然如他所料,正是鬼王一流的人物。
完了,完了!
人家这是打上门来,正要杀他灭口。
好在贺友成并不是来找事,而是奉着陈易的命令来给人送礼的。
“这里有纹银三十两,你和其他两位朋友平分了去吧!”
“再有就是,我家主公有一句话,托我转告给你们。主公说了,这朋友来了有好酒,敌人来了有刀剑!”
贺友成哈哈一笑,身形隐了过去。
再看王六和那劳可兴,那里还有他们的身影,只有一个盖着红布的盘子,正稳稳当当地落在地上。
道禁师用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后背更是惊出了一身冷汗来。
“大人,怎么了?”
大汉飞掠过来,低声地问道。
大白天里,这三个“大活人”凭空地就消失了,着实是惊悚得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