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一切都变得那么的可爱。
淡金色的阳光照耀之下,京城闪着让人开心的颜色。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的白色的雪,在白雪下的朱红色的门,在朱红色的门旁边的青黑色的街上的青石砖,在青石砖上的灰色的人流,一切的颜色都是那么的可爱。
这一切,都是因为——
天亮了。
所有的黑已经退却了。
在清晨的明亮的阳光下,那颗槐树孤零零的,也显得那么的可爱。可惜,这个院子里,只有一颗槐树。这颗树,与旁边的其他的植物格格不入。在这个熹微的晨光之中,连枯枝的孤单都是可爱的。
李安平站在槐树的枯瘦的树枝的影子上,他在想事情。
他没有想为什么小侍女把被子给了他之后,又抢了回去,他没有想为什么重山道人会在他刚醒的时候,站在他的眼前,告诉他,要传授给他门派的秘法,他也没有去想为什么李问津走了之后,没有忘记他的酒葫芦。
这个世界上,奇怪的事情很多,她多没有去想。他现在只是在想为什么李定北会来找他。
天亮了,一切都变得那么的可爱。
淡金色的阳光照耀之下,京城闪着让人开心的颜色。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的白色的雪,在白雪下的朱红色的门,在朱红色的门旁边的青黑色的街上的青石砖,在青石砖上的灰色的人流,一切的颜色都是那么的可爱。
这一切,都是因为——
天亮了。
所有的黑已经退却了。
在清晨的明亮的阳光下,那颗槐树孤零零的,也显得那么的可爱。可惜,这个院子里,只有一颗槐树。这颗树,与旁边的其他的植物格格不入。在这个熹微的晨光之中,连枯枝的孤单都是可爱的。
李安平站在槐树的枯瘦的树枝的影子上,他在想事情。
李安平以前是喜欢白天,喜欢阳光,喜欢阳光下的所有的颜色。现在他对这一切有的只有厌烦,所有的迷人,在白天的迷人到了夜晚都变成了一片黑色的荒芜。
白天好像是仙人的画笔,将黑色里的一切都涂上了一个令人的颜色,都让人去主动地遗忘这些所谓的美好的真正的丑陋,在黑夜中的曾经坦露出他们的丑陋的美好,在白天中再次地美好。
他们把所有的丑陋都抛在了黑暗,披上了白天的装,成为了美好,然而在黑夜再次降临的时候,他们会再次拾起他们丢弃的丑陋。
比如,在阳光下闪着朱红色的美丽的光泽的王府。
比如,在青石街上的辚林的王府的马车。
比如,车上的衣装华丽的夫人。
比如,徐星彩和柳柔。
无论,她们在黑暗里是多么的丑陋,在阳光下,
此刻——
她们都是如此光彩照人。
李安平厌烦光,就像他厌烦暗一样,他们都是如此的令人厌烦。
李问津还躺在床上,他醒了,但是他还在喝酒。对于一个酒徒而言,喝醉是最令人难堪,尤其是一个自诩为海量的酒徒,于是他想要用再次的喝醉来忘记他的喝醉。
重山道人在整理着衣衫,照着镜子,他把自己伪装成一个得道的高人,就像当初骗小侍女一样,他要去骗其他的人。在这个京城,像他一样的骗子很少,但像他一样的无耻而且还让大部分人没有办法打过的骗子却很少。他的生意应该会很好。
而小侍女则是在发呆,盯槐树上的左边的第三根树枝,旁边是哈士奇,也在发呆。
这一切,在阳光下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
没有人来打破。
直到李安定来的时候。
李安定直接推开了门,走到了李安平的面前,手中提着酒,问道:
“我的酒,你敢喝吗?”
李安平从他的手中拿来酒坛,说道:
“敢。”
随后,他仰头,将酒坛高高的扬起。
酒,从坛口洒下,顺着李安平的喉咙,直接地灌入他的胃。
李安平没有说话,将酒坛中的酒往口中灌了大半,用手一抹,两只眼亮亮的。前襟沾了酒渍。
李安定不说话,看着李安平将酒喝了大半之后,又从他的手中将剩下的酒一饮而尽。
他说:“现在只有你,还敢和我喝酒。”然后又是一顿,“那件事不是我动的手,也不是她。柳淮生很早以前就是徐星彩的人了。”
李安平听到后,心中一松。他知道了,他在这个王府内还是有一个朋友的,可以一起喝酒的朋友。
酒,是杨梅酒,是他们小时候经常偷喝的杨梅酒。
那时候,临近新年时,宫里经常会把各地进贡的杨梅酒分给镇北王府的女眷一些,而此时李安平和李安定则会想方设法地偷一点,用舌头悄悄地抿一抿。
酒,还没有喝完。
李安定却要离开了。李安平知道他要去做什么?
“你知道,这样做,其实没有什么用的。”
“嗯,我知道。”
李安定回答道。
“但是,有些事不是因为它是对的,才是要去做的。”
“就像你当初,或许最好的做法就是暗暗地忍受,积蓄力量。但是,既然可以做到,又为什么要去等?代价,和对错,不是他们说说的。”
“我说的才算。我不喜欢,哪怕天下人都喜欢,在我看来,也是狗屎。”
“她或许不好,但是她是我的母亲。所以,她便是错,在我眼里,也是对的。”
李安平没有说什么。
两人走到了门口。
忽然。
“少爷,你怎么和平少爷在这里?”
一个小厮冲着李安定跑了过去,脸色焦急。
李安定脸色随着这个小厮的到来,变得更加的阴沉。事情好像变得更糟糕了。他想。
此刻,还在屋子里的李问津却突然大喊道:“小心!他!柳淮生!”很急切。他整个人像是飞箭一样,向那个小厮冲了过去。
听到李问津的话,李安平急忙向后退去,胸前的伤口也被扯开了,渗出了嫣红的鲜血。而李安定则是也这个小厮冲去,双掌挥出。
顿时,灵气鼓荡。
这一切还来得及吗?
来不及。
这个小厮更快,他的袖箭更快。
“嗖”的一声。
轻微的声响之后,李安平的胸前立着一只小箭,箭羽还在微微摇晃。
那个小厮则是被击飞了。
李安定愣在了原地,李问津则是将那一只小箭拔了出来,从怀中掏出了一大堆的瓷瓶,将瓶中的东西都倒在了李安平的口中。
那只小箭被随手丢在了道边,冰冷的箭头闪着幽幽的光,没有被鲜血掩住。这是一只军用的小箭,上面淬毒过。
李安平看到了眉头紧锁的李问津,愣在原地的李安定,和匆匆赶来的小侍女。
到底是谁?
李安平在想。
不会是徐星彩。她不会是那么的蠢,不会做的那么的明显。
是谁?
他要死了。
如果他死了,柳柔会出事,柳家保不住他,徐星彩也会出事。
因为宗族内的老家伙们不会容许这种血淋淋的争斗,他们更喜欢把刀剑用各种阴谋诡计装饰起来。
在他们的眼里,李家不单纯地是一个江湖的世家,他们是一个王朝的主宰者,之一。
在漫长的岁月中,之一的主宰者。